大越,王宮。
抗住了吳國第一波反攻,又陣斬潘龍,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越王慣例的又帶著文武百官大吃二喝一番。
只是這快樂持續的時間不長,也就一頓晚宴的功夫,第二天一醒酒,越王就把呂智叫到身邊。
“疾風將軍此戰打的極好,但后續戰況依舊值得擔憂。”可能是慶功宴飲酒太多,越王的臉色有些發白。
大太監補充一句,“是啊,現在潘龍死了,吳國的下一次反攻必然更加猛烈。”
呂智當即搖頭,“不,吳國沒有機會了。”
越王想到了什么,“難道是那個計策……齊國答應了?”
“是,王上。”回話的是影子,“密探昨晚傳回密報,齊國大軍已然動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齊國本就是軍事大國,又以騎兵聞名于世,那一動真是雷霆之威,吳國危矣。
有一說一,吳國本身就不是齊國對手,現在又在反攻大越的戰場上損兵折將,其處境堪憂啊。
越王越想越替吳國擔心,擔心的差點笑出聲兒來,但是以他的身份又實在不適合幸災樂禍。
于是越王就忍著,強忍著,沒忍住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父王”呂智腳下一動,正想上前,大太監無疑速度更快,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經開始幫著越王順氣了。
“沒,沒事兒。”越王喘息幾聲,氣息平順不少,“應該是昨夜飲酒的緣故,有些著涼了。”
“著涼了?”呂智語氣急促,“魏公公,快,快扶父王前去歇息。”
越王慢慢的擺了擺手,“不用了,孤覺得無甚大礙。”
“沒有大礙就好。”話雖這么說,但是呂智卻很是擔憂。
要知道,最近不止有好消息,同樣也有壞消息——三王子和其母妃被處死了。
逼宮造反可是滔天大罪,朝局稍微穩定之后,參奏三王子的奏折就像雪花一樣飄進王宮,多的都快把越王埋起來了。
奏折一個比一個言辭激烈,皆揚言應該將三王子母子處以極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越王顧念親情,一人賜了一根白綾,總算是留了全尸。
繼續探討了一些國事,呂智見越王面色著實難看便出言道,“父王,左右也沒有大事,不如先去歇息吧。”
“也好。”越王不再堅持,嘴里還說呢,“也不知道怎么了,身子沉重的厲害。”
呂智一聽,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傳太醫,快傳太醫”
大太監和影子也有些慌了,他們一個照顧越王回寢宮,一個趕忙去通傳太醫。
“哎,希望沒事兒吧。”呂智加快腳步,準備跟著魏忠一起侍奉越王。
越王大病一場是可以預料的事情,不論是呂智還是魏忠對此都心里有數。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越王也是人,陡然遭遇這么多變故,怎么受得了?
事實上,從三王子逼宮造反開始,越王就強撐著,現在各方面的情況一好,他的身體一下就不行了。
人吶,終究靠精神支持,活的就是這一口心氣,一旦心氣泄了,生命也就快到盡頭了。
“白院使,白院使在哪里?”影子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到了太醫院就是一陣大叫。
可惜的是太醫院院使白德去北山采藥了,至今未歸。
影子一著急竟是將一眾太醫直接打包帶走,一個不留。
很快,太醫們就來到越王寢宮依次開始診病。
“怎么樣?”抓住第一個號完脈的太醫,呂智急切的詢問著。
這么多太醫,他既然能第一個上手,那就說明他的醫術在這些人里數一數二。
“侯爺,王上這病來的又急又兇,情況,情況,不太妙啊。”
呂智雙眼微瞇,腦子快速轉動,“這樣,你們抓緊時間會診,盡快拿出有效可行的藥方;
魏公公,你去把王后和政王子請來;影子,你速去北山找白院使拿金丹。”
呂智承擔起主心骨的責任,連連發號施令,太醫、后宮、黑甲衛迅速響應,毫無遲滯。
是夜,越王的寢宮燈火通明,大太醫、小太監來回奔走,忙的不亦樂乎。
王后寸步不離的守在越王的病榻前,一手抓著昏迷的越王,一手抓著小小的政王子。
“這都幾個時辰了?怎么還不醒?”王后沒有怒斥太醫沒用,就只是這么一遍遍的念叨著。
是啊,都這么久了,影子怎么還沒回來?……呂智深吸一口氣,來到病榻前安慰王后和政王子。
他是這里唯一能主事的男人,這個時候不能慌,更不能亂,只有他穩住了,身邊這些人才能穩住。
王后察覺到有人靠近,扭頭看了一眼,呂智回以堅定的眼神,王后點點頭,沒有說話。
“別怕,父王會沒事兒的。”呂智蹲下來,用手攬住政王子,孩子還小,嚇的直哆嗦,“沒事兒,會好的,會好起來的……”
唔就在此時,越王手指抽動,悠悠轉醒。
王后第一個發現情況,她忍不住激動,雙手下意識用力一握,然后政王子也發現了,接著才是呂智。
嘶越王輕呼一聲,視線逐漸清晰,這才看清床邊守著的三人,“你們都在呢。”
“在呢,都在呢。”王后趕緊回應。
“政兒,來。”越王看起來精神不錯,都沒用別人攙扶就自己撐起了半邊身子。
呂智一看越王伸手,趕緊把政王子抱起一些,這樣政王子就能握住越王空著的大手了。
感覺到政王子的小手有些涼,越王溫和的笑了笑,“別怕,父王這不是沒事兒嘛。”
“政兒不怕,姐夫剛才都說了,父王不會有事兒的。”
“嗯,你姐夫說的對。”越王深深的看了呂智一眼,又看著政王子的小臉道,“大越交給你,孤放心。”
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交代后事,王后臉一白,想起一個詞。
“父王放心,大越的江山穩固著呢。”呂智答應一句,他腦海里也閃過一個詞,那個詞叫回光返照。
“穩固就好,好啊……”越王聲音越來越弱,身子也緩緩躺了回去。
“父王,父王”政王子預感到了什么,連聲呼喚著,越王就只是微笑,此時的他已經無力回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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