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呂智的推卸責任與胡攪蠻纏,一眾朝臣很是無奈,關鍵黑甲衛行事嚴謹,他們手里不曾掌握證據。
指責黑甲衛,沒有證據是不成的,于是朝臣們又生一計,他們想要讓呂智派人去查。
哎,再怎么說,你也是護國公,就是再怎么護著黑甲衛,那也得推出來幾個替罪羊吧。
呂智也是一樣的想法,替罪羊必須得有,但是不能從黑甲衛里面出,南方各城地痞,無賴無數,正是上佳人選。
都說是地痞、無賴了,那他們擾人家宅,殺人放火,都是很正常的吧。
當然了,這些渣滓有些罪不至死,但呂智一言可斷其生死,正是權勢所在。
“無法無天,罔顧法紀,實在是無法無天了。”
“大人慎言,現在咱們這位護國公權傾朝野,可不是咱們招惹得起的。”
“是啊,又是郡馬爺,又是鎮北侯,現在又是護國公的,咱們確實惹不起。”有官員陰陽怪氣的,一看就是老陰陽人了。
“哼哼,惹不起又怎么樣?他還能堵了咱們的嘴,不讓說話了?”
“就是,就是。”“我看他如此行事,這護國公也當不長。”“言之有理。”
下朝之后,一幫官員在宮里,在回轉路上就議論起來,對呂智滿滿的都是怨念。
這些或是議論,或是牢騷,或者是別有用心者的挑撥,呂智在回家的路上就知道了,甚至哪位大人說的他都一清二楚。
且不說黑甲衛暗探無處不在,就說宮里的小太監,那可都是魏忠的孝子賢孫。
面對這等“眾怒”,呂智當然不能殺伐了事,他就只是讓人放出風去,說是準備詳查朝中官員與南方叛逆勾結的事情。
然后這股歪風邪氣就徹底的銷聲匿跡了。
這件事說明了什么?說明呂智在經過幾輪交手,漸漸領悟一些官場法則。
呃,好吧,此等妙計自然不是呂智想出來的,這都是謝言謝大學士教他的。
身為堅定的主戰派,謝言對呂智的辣手行為是贊同的,叛逆確實該殺。
但是吧,他對呂智粗糙的政治手段卻是嗤之以鼻,并堅決的予以批評。
孩子,想要跟朝中的這些大臣斗,你還太嫩,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呂智自然是虛心請教,甚至還想把這些事情都甩給謝言處理。
講道理,一直以來,甩手掌柜才是呂智最擅長做的。
嗯,盡管有些偷懶的嫌疑,但專業的事兒不是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嗎?沒毛病!
舍去朝中這些沒有兵權,一天天只會動嘴的家伙不說。
黑甲衛一通殺伐,南方大族快速消亡,與此同時,許多城池的經濟開始出現問題。
不管這些大族如何可惡,他們手中切實掌握著當地的經濟命脈,這些人一死,對當地經濟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不過嘛,一切都在呂智的預料之中,應對方法也早已齊備。
其一,市場暫時是無法恢復了,只能盡量保證百姓生活所需,建設糧倉就是為了這個。
哎,這些糧倉可不是興建起來好看的,朝廷的救濟糧隨后就到。
這些糧食來自于西境和北方,這兩地連年豐收,吃食無憂的同時更是貢獻了大量的稅糧。
其二,金鱗鐵騎并未撤離南方,他們就地收攏改編戰敗的南方聯軍,這些人即將派上用場。
只待黑甲衛傳回消息,這些被收編的聯軍就會對亂局較大的城池進行軍管。
至于亂子小一些的地方,就讓他先亂著吧,沒辦法,人力有時盡,呂智又不是神仙。
至于大族消亡之后的漏洞,這些就要依靠已經投奔過來的大家族了,其中以梁重的梁家、曹達的曹家、魏勛的魏家、陶華的陶家為主。
這些家族也都不小,特別是梁家和曹家都是老牌大族,其家族人才濟濟,掌柜型人才更是富裕,相信他們能解決很大問題。
再有就是呂智壓得住他們,不怕他們勢力膨脹后會造成什么天大的危害。
最后,呂智又上書政王子,讓其加速調派官員前往南方主持大局。
如此一來,軍、政、經濟問題就都有了著落,想來問題不大。
王宮。
越王、政王子、影子齊聚一堂,當然還有大太監魏忠伺候在旁。
南方的事情不用影子親自動手,他早就回京了。
這時候,影子把收集到的各種情報交給越王,政王子也把呂智調派官員的奏折一并呈上。
越王快速瀏覽一番,忍不住連連點頭,“呂家小智,真乃人杰也!”
“王上慧眼識珠,斷斷是不會看錯人的。”魏忠趕緊獻上馬屁,越王忍不住長笑兩聲,接著就陷入了長久的思索之中。
眼看越王在思考,其余幾人就不敢出聲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連呼吸聲都壓低不少。
“南方百姓因為戰亂,此時必然困苦,賑濟糧必須盡快到位。”半晌之后,越王終于開腔,魏忠趕緊記錄下來。
“改編的南方聯軍缺乏領軍人才,還是讓衛城的朱將軍辛苦一下,讓他帶些得力干將前去管理。”
“明白了。”魏忠應答一聲,快速記錄。
“梁、曹、魏、陶四家可以去往南方發展,但光有他們還不行,最起碼還要加上一個姜家。”
姜家就是姜國舅的那個姜家。
魏忠若有所思,又在姜家后面列舉了幾個大戶,越王也說了“最起碼”,那就不能只有一個姜家,還要有其他親近王室的家族。
魏忠這個大太監真不是蓋的,他添加的這些家族不僅親近王室,更是尤其親近政王子。
“至于官員調配嘛。”越王思索了一下,“這個正常調配就行,嗯,別忘了把周潤土和周天帶上,他們都是狀元樓出來的,能力還是有的。”
“哎,記下了。”魏忠哪里還能不明白,越王這是在進行權力制衡。
“父王”政王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的提出疑問,“父王可是不信姐夫?”
“不不不。”越王趕緊搖頭,“這么多年,孤就沒見過像呂家這么忠誠的。”
“那這……”王室子女都早熟的很,政王子自然能夠從越王的一系列操作里看出些什么。
“孤信任小智,但是朝臣卻未必信得過。”越王拍拍政王子的肩膀,“政兒啊,帝王不是那么好當的,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嗯。”政王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