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京城這邊,一場慶功宴正在進行,不消多說,慶祝的自然是吳國獻城的事情。
但這次的大宴有些不同,它的發起者不是樂于此道的越王,而是一眾朝臣。
哎,接受獻城,支持呂義赴宴,這更多的是朝臣們的意志,現在達成目的了,更高興的無疑是他們。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李陽和劉康兩位大學士率先舉杯,興致頗高,拋卻獻城的喜悅,極力促成這次慶功宴的主力正是他們兩個。
“恭喜王上,賀喜王上!”呂智連同一眾朝臣,也是跟著祝賀。
“好好好,諸位愛卿不用拘束,都坐下喝,坐下喝”越王十分高興,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更何況是雙喜臨門呢。
滿飲一杯,呂智緩緩坐下,與大多數人不同,他臉上雖然也有喜色,但同樣也有擔憂。
首先,呂智認為主和的兩位大學士的做法沒什么問題,縱使是蠶食之策也應該張弛有度,呂義手下的士兵也確實應該歇息一下。
再一個就是擔憂了,獻城這種事兒,派個議和大臣參加多好,何必讓呂義去呢?
越王一杯酒下肚,掃視一眼下方的群臣,然后注意到呂智正在出神。
一瞬間,越王就明白了自家女婿的心思,他略微沉吟,說道,“都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孤覺得不然,我大越就有一位常勝將軍嘛!”
說話的時候,越王一直看著呂智,一眾大臣都是人精,趕緊順著話茬,把呂義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呂智知道他們為何這么說,于是他起身敬酒,先是敬了越王一杯,又敬了大臣們一杯。
“護國公客氣。”“干了!”不管文臣武將,這個時候都豪爽起來,敞開了喝就是了。
越王見此,也是將貢酒灌了一杯又一杯,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被吳國壓了這么多年,現在吳國獻城了。
這叫什么啊?大概就是那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嗨,反正就是開心,就是高興。
“都舞起來,跳起來”越王高舉酒杯,宮廷舞姬翩翩起舞。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越王又起了一個話茬,“小智啊,這兩年你都在后方運籌帷幄,怎么樣?有沒有想過出去打幾仗?”
呂智干脆利落的搖頭,“沒想過,打打殺殺的,不好。”
你還少打了?……一眾大臣暗暗腹誹,“西境、北方、南方……整個大越都被你殺穿了,這也叫不好戰?”
“不打仗怎么立大功?”越王意有所指,鎮國玉璽造好之后,他登基稱帝,到時候可以給呂智再升一級。
護國公再升一級,那就是封王了,只是光打造玉璽,這份功勞有些薄,不太夠用。
立功?……一眾朝臣再一次緊張起來,有些人已經在心頭哀嚎,“還立功?別了吧。”
現在呂智已經是輔政護國公了,再升官就只能是攝政王了,到時候就更沒人能壓制他了。
你別看呂智人畜無害的,這些大臣考慮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是看呂智有沒有把控朝政的意思,而是看他有沒有這個能耐。
只要呂智有這個能耐,那么不管他是怎么想的,都逃脫不了“功高震主”四個字。
歷朝歷代都有明證,功高震主者鮮少有能得善終的,不止是“主”不容你,就是大臣也不能容你。
呂智豈能不懂這些,他當即聳肩,“不想立功,我就好好當我的郡馬爺,混吃等死的挺好。”
這時候,前方傳來呂義孤軍深陷敵國的消息,原來是宴無好宴,吳國這是擺了一桌鴻門宴呢。
越王掐著戰報,臉色陰晴不定,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呢,這是什么意思?徹底撕破臉了?
李陽和劉康兩位大學士對視一眼,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呂智。
“給臉不要臉!”呂智氣急,狠狠的一拍桌子,然后又覺得這話太過粗魯,這個時候說有些不合適。
顯而易見的,兩位大學士更尷尬了。
“哼”呂智沒給兩位大學士好臉色,但嘴上卻是容情了,“大丈夫立于亂世,當執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這幫吳人就他娘的是欠收拾!”說完這話,呂智當即請戰,越王自然應允,文武百官也沒有異議。
這一波不止是兩位主和的大學士不敢說話了,就是其他人也不敢,他們生怕盛怒之下的呂智把他們也順道砍了。
你說說這都什么事兒啊?你吳國就老老實實的認慫得了?還搞這么一出,真是作死啊!
關鍵你作死也就罷了,現在還連累了我們。
大臣們不明白,這就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感覺。
翌日,呂智點齊兵馬,這就準備開拔了。
這里需要說明一下,金鱗鐵騎平定南方之后已經回防金鱗城,所以呂智現在點的是三千“陰兵”。
再有,通過與呂義身邊的機關飛鳥靈魂傳音,呂智已經得知了那邊的具體情況,總的來說問題不大,死胖子尚有自保之力。
因為呂義那邊的情況不甚緊急,所以呂智此次的目的就一個——泄憤。
呂智貼身穿著星辰裝甲,外面又套了一層白袍銀甲,又有銀色面具罩面,胯下的盧亦是白馬玉鞍,同樣全身覆蓋銀色化龍甲。
似這種銀鞍照白馬,要擱在以往,絕對是戰場上最靚的崽,是那種會被敵人優先集火干掉的,但現在卻是不同,因為三千“陰兵”也是差不多的裝扮。
也不知道為啥,人部的造物們竟然喜歡這個feel。
根據呂智的分析,陰兵喜歡白色應該是一種陰陽合一思想的延伸,俗話說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造物主,有什么問題嗎?”這時候,一個傳令兵過來請示何時出發,卻發現呂智正在發呆。
“啊,在想這身銀色鎧甲。”呂智指了指對方,“你們為什么喜歡這個顏色?”
“這個啊,陰兵過境的時候,我們發現穿白色的效果最好,特別是這種會反光的。”
呂智雙眼微瞇,若有所思,“大概是在夜里看起來更像……骷髏?”
“造物主英明。”不管呂智說的對不對,他的英明是毫無疑問的,那造物還解釋道,“機關木有些脆弱,有了甲胄之后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