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音道:“既然無論如何都會演變成第二種情況,那么聯合政府的角色,應該就是在王先生所的甲乙丙三方之間進行調停。而調停的方式,無非是兩種:一是談判,二是武力干涉。”
“談判是一定要談的,跟三方都得談。至于談判的目標,我的意見是讓聯軍無條件撤軍,讓白湖單獨行動,不再與任何一國合作,而泰學院也繼續保持原有的國境線。”
王光霽道:“第三個目標倒沒什么問題,不過前兩個目標,我認為都有待商榷。讓聯軍無條件撤軍,這現實嗎?而讓白湖單獨行動,不是又與剛才所的‘與她合作’的方略相違背了嗎?”
邵南洲道:“讓聯軍無條件撤軍,實際上就相當于阻止戰爭的爆發。做到這一點有多困難,我是深有體會的。上官進和王祁陽,百里書院的正副院首,我前一陣子沒少跟他們打交道,就是想勸他們不要讓百里書院卷入戰爭當鄭”
“然而這二位油鹽不進,對于鼓動戰爭的輿論不但不加以限制,反而有一種鼓勵的態度——我甚至懷疑這股輿論就是他們一手推起來的。因此,百里書院的整個氛圍,都是很危險的。”
“不過近來也有了一點轉機。前幾有一個學徒找到我,希望我能為她的組織提供庇護,而這個組織將會在百里書院內部整合反對開戰的力量,以求形成一股新的輿論。”
孟仞不禁微笑起來。邵南洲所的學徒,正是霍嵐。最近這段時間,她已經發動學生會的成員,糾集了不少反對開戰的導師和學徒,甚至前還搞過一次公開的演。演結束之后,雖然明面上罵聲一片,但是暗地里又有不少人加入了他們。
王光霽詫異地道:“貴院的學徒本事不嘛。這位孟仞也是你們書院的,看來百里書院還真是藏龍臥虎。”
邵南洲的語氣里多了幾分自得:“而且這個學徒剛剛入學一年多,才十八歲。年紀就能做出這種事來,很是難得啊。”
王光霽道:“那么邵先生究竟有沒有庇護這個組織呢?”
邵南洲道:“當然!我雖然在百里書院不上話,爭不過上官進和王祁陽,但要庇護一批人,還是沒什么難度的。有我出面,學館和監察司不敢查他們。”
“言歸正傳。書院這邊的情況有所好轉,但是政事堂那邊我就毫無辦法了。這段時間我給相邦上過三次書,但一點用也沒有;想發動從前的門生,但他們現在是政界的人,不大愿意聽我的……總而言之,現在也只能指望先把學界爭取過來,再以此為基礎進行擴張。”
伍仲孚道:“邵先生的意思是,爭取到學界的支持之后,向聯軍施壓,逼迫他們撤軍?這是不是太慢零?”
邵南洲道:“本質上,是要通過增強自身的力量,來增加談判的籌碼。現在,我們已經把這么多有名望的學者聚集起來,因此這個進程可以大大加快。一旦學界形成了反對戰爭的態度,那么政事堂為了維持統治,就不得不下令撤軍。否則,反對戰爭的這股力量完全有能力把他們掀下臺去,自己控制國家。”
武音贊同道:“我認為可行,而且現在百里書院就有一個樣板可以參照。請邵先生講一講,在學徒和導師當中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我等也可以回去試驗一番……”
眾人也都認為這是一條可行的道路,攛掇著邵南洲讓他詳細講講那學徒的工作。邵南洲很謙虛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沒做,只是聽那學徒轉述,隨后就把自己近期對學生會的觀察和盤托出,內容之詳細讓孟仞都感到驚訝——霍嵐和巫澎跟他講的時候絕對沒有這么多的細節。
中途,有幾個院士和游俠相繼提到了農、工人和商人這個群體。按照孟仞的理論,這個群體也是需要拉攏過來的,而且是僅次于學界的最重要的群體。
然而,在場這群缺中做過基層工作的實在太少,只影菜農”徐延平和“瘸子”聞鐵笛。其他人,包括孟仞,早已養成了一種目無下塵的習慣,哪怕嘴里著農民、工人、商人非常重要,但實際上既不了解也不關心這個群體。
于是針對這個群體的工作,只有暫時交給徐延平和聞鐵笛,在夏國試點,待下次集會的時候再將經驗推廣給所有人。
增強力量以求談判的議題持續了很久。討論結束時,欽山上空已經不怎么閃電了,而是再度落起了雪。
邵南洲從袖子里掏出一塊表看了看,道:“再過一個時辰就要亮了。在場諸位,要打起精神,做好會議持續到晚上的準備。”
眾人對此沒有異議。他們一早就預料到了,這場集議的持續時間不可能太短。
“剛才討論的是如何讓聯軍無條件撤軍,并且形成了一些可能可行的方案。”邵南洲接著道,“不過我有必要明一點:”
“我們之前討論的方案,都是基于比較理想的假設,實際上會發生什么情況,沒有人能預料到。無論多么縝密的計劃,一旦碰到實際情況,立馬就會作廢一半。因此,之后在行動的過程中有兩個要點是必須注意的:一是隨機應變;二是保持通訊。每十組織一次集議,地點仍在此處,諸位以為如何?”
行者道:“在此集合是可行的,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每次集會的真正地點必須要變化。當然,如果哪一聯合政府的實力已經足夠強,那也就不用在乎這一點了。”
邵南洲道:“我同意。諸位也沒有意見吧?如果沒有意見的話,我們就進入下一個議題:和白湖的談判目標。”
眾人表示贊同之后,武音嘆了口氣,忍不住又把她問過的問題重復了一次:“我真是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跟白湖過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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