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味道很正宗。比起本登捷夫那家十年的老店好多了!”西澤莫面容消瘦,鼻子不算挺翹,碧色的眸子中充滿著平靜和愜意。
他一邊將湯勺中熱氣騰騰的餛飩遞到嘴里,一邊從寬大的袖子里不怕冷的伸出左手豎起大拇指,銀灰瞟到了他無名指上的那枚刻有繁多花紋的銀色戒指。
皇帝BOSS不惜體力的使用能力,憑空操控著湯勺將食物喂到嘴邊。
“當然,這是龍門本地的老師傅。”銀灰溫和的笑了笑。
“爸爸!”忽然間,清脆稚嫩的喊聲響起。
銀灰聞聲扭頭,只見烏薩斯使團的車隊中的某一輛跑下來一個小女孩兒,她帶著純真的笑容歡快地向這里跑來,身后跟著一位西裝大漢。
“朱莉!”西澤莫走過去抱了一下小女孩,揮了揮手示意那位西裝大漢離開。
他牽著小女孩兒走過來,坐到了小板凳上,讓穿著公主裙和長筒襪,小皮鞋的小女孩兒坐在他的腿上。
“跟叔叔們跟銀灰叔叔打個招呼。”西澤莫捏了捏小女孩兒粉雕玉琢的臉蛋。
嘖......皇帝跟西澤莫之前就有交集,因此對他改變的稱呼選擇了無視,而銀灰則是很想聽到“哥哥”,而不是叔叔。
他虛歲才剛到28好么!
“叔叔好!”
“欸!朱莉你好!”銀灰被她糯糯的聲音和可愛的樣子融化了內心,選擇了真香。
忽然間,他看到了小朱莉的腿部,長筒襪未遮擋到的地方有一整片的黑色結晶!而且似乎被遮擋住的更多!
西澤莫跟他的女兒膩了幾句后,就將她送走了。
“什么時候感染的?”銀灰像一位老朋友一樣問候道。
“小時候。我聽說神明能夠減緩感染病癥,所以想把她放在這里治療一下。”西澤莫推了推金絲邊框眼睛。
銀灰知道他是個聰明人,這次前來拜訪肯定是帶來了足夠的代價,足夠到西澤莫認為能把他暗中陰了謝拉格的一手的事情就此揭過。
“我來邀請謝拉格加入“天空”計劃。”西澤莫很識相的從內兜里掏出一只印有烏薩斯皇室徽章以及紅色絕密自己的文件袋,擺在了布滿油漬,湯汁的桌子上,這沖擊感是如此強烈。
“維多利亞的三九動亂,知道嗎?”西澤莫平靜的問道。
銀灰顫抖著雙手,翻看著文件袋里的文檔和照片,根本掩飾不住震驚,也無瑕顧及西澤莫的提問。
“你之前給我發的郵件......是有關這些東西嗎?”皇帝金色的眼瞳中眼神銳利。
““救世之塔”,這是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哪怕是我和烏薩斯皇室,也無法追尋其根本。但是這個組織似乎分裂了。羅德島的領袖,分析之皇凱爾希基本可以確定是這個組織的人。”
“在數年前,“塔”聯合了世界上的頂尖大國加入了天空計劃,謝拉格沒被邀請你也知道原因。”
銀灰將那些文件收回文件袋,花了足足十秒才將自己的思緒清空,深吸一口氣問道:“你知道羅德島的那位博士嗎?”
“知道,不出意外他應該也是“救世之塔”的一員。而且三個月前在切爾諾伯格,他剛被從低溫冷凍維生的狀態中解除出來。”
“這是沉眠造成了他的失憶嗎?”銀灰緊張的問道,張道明可以算的上是他的老師,但在那時他跟對方地位和實力差距過大,根本無法了解對方。
而皇帝也是眼睛一亮,因為三個月前的切爾諾伯格事件他也是參與者,直到現在他也還是一頭霧水。
“致命傷。他受過致命傷,然后被神秘人送到烏薩斯,我們順手救治了他。”
“烏薩斯帝國目前皇室派系和親王派系,我屬于皇室派系,而敵對的親王派系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羅德島,所以三個月前,羅德島在切爾諾伯格出現,救回了他們的博士,并且相應的凱爾希也答應給我一滴構成神秘的血液來救治我女兒的感染癥狀。”
“但我沒想到羅科·葉卡捷琳娜是內奸,他背叛了我將那滴血液順走,并且在跟整合運動合作時也被擺了一道,導致切爾諾伯格的悲劇發生。”
“整合運動似乎是什么都吃的鬣狗,他們隨后聯系上了我,告訴了我他們有縝密的針對謝拉格的計劃,事情成功后能將我女兒的感染病癥治好。”
“原來如此。”銀灰從他的一大段話捕捉到,他本身在烏薩斯的地位已經極高,但仍然愿意為了自己的女兒做出任何事情,并且大多數時候都沒有考慮到后果。
“你那么放心把她放在這里嗎?在之前你參與過針對謝拉格的陰謀的前提下?”
“我女兒要是出事,世界上也許會沒有烏薩斯,但絕對會沒有謝拉格。”西澤莫微笑了一下,推了推眼鏡。
“嘖。”銀灰輕輕地搖了搖頭:“我想要獲得烏薩斯的聯盟。”
“現在,烏薩斯皇室已經代表不了烏薩斯了。”
“那就獲得烏薩斯皇室的聯盟。”
“沒問題!你可以好好跟露拉培養培養感情。”西澤莫打了個響指:“天空計劃最好就你,圣女,以及那位神知道。”
你賣自己家的公主賣的這么果斷嗎......銀灰有些無力吐槽。
“你之前說的三九動亂是?”皇帝問道,他對這個詞條很感興趣。
“維多利亞是唯一一個沒有參加天空計劃的國家。”西澤莫瞇起眼睛:“之前各國以為他們不關心,然而動亂后我們才發現,他們其實算得上是天空計劃的主導者。”
“一個叫教皇的家伙謀劃了一場內亂,差點將維多利亞最深的秘密揪出來,然而最后卻不了了之了。”
“教皇的身份是?”
“我曾經多次派人去探查過,卻都沒有結果,最后一次派出了安德烈斯·利奇還被當成了背鍋的,嗯,這事兒皇帝知道。”
“確實。企鵝物流去救援安德烈斯·利奇,并且還好巧不巧的帶回了夏爾·夏洛克。”皇帝點了點小腦袋。
“這世界可真小......”銀灰撓了撓后腦勺。“我現在去問凱爾希有機會知道什么其他的機密嗎?”
“不太可能。我都無法從那個女人手里討到半點好處。”西澤莫搖了搖頭:“雖然很亂,但是希望你能捋清,銀灰先生。”
“我有預感,烏薩斯內部即將會爆發一場內戰,而那時你也許會成為我的助力。”
“聽你說了這么多,你跟皇室到底是什么關系?”銀灰好奇的問道。
“我女兒姓葉卡捷琳娜。她現在是......烏薩斯皇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臥槽?!!!!!
銀灰和皇帝同時瞪大了眼睛。
“嗯,為咱們企鵝物流在謝拉格事件內大獲全勝,以及簽訂了羅德島和謝拉格這兩個長期合作方而干杯!”包廂里,夏爾樂呵呵的說道。
“干杯!”穿著普通服裝的能天使,德克薩斯,空,可頌同時站起來,端起杯子笑容滿面的碰杯在一起。
跟四位長相美麗可愛的女孩一起吃飯,夏爾得時刻注意著自己的形象,特別是已經默認了跟自己的男女朋友關系的德克薩斯就緊緊的坐在他身旁。
“這件衣服很可愛。”夏爾給她夾了一塊紅燒排骨,笑瞇瞇的說道。
德克薩斯穿著明黃色的連帽衛衣,衣服正面有著可愛的卡通兔子形象,她將頭發梳成了單馬尾,原本搭在額前的幾搓劉海被她整理成了斜劉海。
知性美,高冷范兒,可愛風....我家小德德無論怎么穿都好看!
“嗯。”德克薩斯嗯了一聲,假裝隨意的問道:“你最近準備怎么安排?”
“陳sir昨天告訴我有一樁比較重要的工作,你跟我一起去吧。”夏爾露出忽然想起的表情。
“....好。”德克薩斯沒有聽到想要的答案。
“當然,在這之后呢,自然就是去敘拉古轉一轉了,畢竟某人一直很期待呢。”夏爾話鋒一轉,樂呵呵的說道。
德克薩斯握緊了筷子,悄悄的伸出手擰向夏爾的腰間。
空咬著下嘴唇,看著德克薩斯開心又滿足的表情,在心里感嘆著她可能是覺醒第二重人格了,而經驗豐富的能天使和可頌很明智的悶不做聲的吃著食物。
畢竟這頓,一如既往的是夏爾掏錢。
烏薩斯,本登捷夫,公安大樓。
安德烈斯·利奇如同往常一樣端著熱咖啡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然而這次他又看到了不速之客——自己的老上司,老朋友,巴耶夫將軍,此時他肩上的軍銜已經從少將晉升為中將了。
“感覺您每次升官都跟我的悲慘遭遇有世界關聯。”安德烈斯翻了個白眼:“說吧,您又有什么事情?”
“哈哈哈,別這么說嘛!上次的任務是西澤莫先生安排的,又不是我!我只是個帶兵打仗的!”巴耶夫留了一圈回字胡,哈哈笑著上前擁抱。
“停!”安德烈斯無奈的晃了晃手里的熱咖啡:“您還是說有什么任務吧。”
“彼得沃克親王最近越來越蠢蠢欲動了。”巴耶夫嘆了口氣:“他一直想要把陛下擠下去。”
“是這種事情嗎”安德烈斯抿了一口咖啡:“我知道您的父親是皇家衛隊出來的。”
“是的,皇室對我有恩。實際上,我們這些切爾諾伯格逃回來的喪家犬也是西澤莫先生替我們在議會上聲援的,不然現在我們已經卷鋪蓋去開拓荒野,過上每天搬完磚捧著瓷碗喝營養粥的生活了。”
“安德烈斯,你可以帶上你的那位副手,接受西澤莫先生的資源去組建一支情報小隊,調查清楚本登捷夫城中的貴族,議員們有多少是跟親王有關,中立的有多少愿意加入我們,以及本來屬于皇室派系的內奸都是誰。”
“這種工作可完全都是臟活了。”安德烈斯嘆了口氣,捏扁了紙杯。
“可如果未來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情你會后悔連參與都沒有參與嗎,會后悔連努力都不曾嘗試嗎?”
“嘖,別跟我講這些。我只認對錯。不過很明顯,烏薩斯屹立千年,道理在皇室這一邊。”
“永遠。”安德烈斯認真說道。
“很好。那就準備踏上新的戰場吧。”
“只不過這次的戰場,注定了沒有陽光照射。”
當天下午,安德烈斯和他的副手被予以開除,原因是受賄以及暴力執法。
敘拉古,荒野地區。
敘拉古的荒野地區可以理解成三不管地帶,因為這里長期太過混亂,一個個群聚部落分立,根本不被統合到一起,并且他們認定的是千年來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荒野生存法則,而不是現代化的帝國法律。
一群黑色的野豬在山林間蜂擁而過,不同于平常的族群遷徙,此時他們是被追趕的。
一群披著棕色披肩,穿著皆有些破爛的男女們身手敏捷的穿行在山林間,他們奔襲的動作完美的利用到肌肉,步伐穩健,不曾停歇。他們不太像是與自然為敵的荒野獵人而更像是一群訓練有素的士兵。
他們舉起手中的弓箭,向野豬群傾瀉箭雨!
同時,又有一堆人出現在了野豬群的前方,這次不同的是,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皮衣,皮褲,或者直接裹住獸皮做的衣服,拿著長短不一的短兵器,向野豬群涌去!
這分明是不同部落的人聚集在了一起,而且不同于平常的單個獵人對獵物使用消耗體力,布置陷阱戰術,他們直接發起了團隊式的沖鋒!
戰斗結束后,他們駕駛著馬車,興高采烈的滿載而歸,風吹而過,掀起某一位獵人的披風,露出了一條精致的皮帶,這在荒野中非常少見。
他們回到了廣闊的營地,孩子們嬉戲,婦女們張羅著拉出發電機,拉起電線,或者是晾曬著衣服,男人們則是整齊劃一的站在一起,紀律嚴明的進行訓練。
某個帳篷被掀起,露出了其中掛在墻壁上裝飾用的一面旗幟。
這面旗幟代表著一個名字,一個敘拉古人家喻戶曉的名字。
“拉普蘭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