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拉古首都。
凱旋大道上,某處隱藏在古老建筑群內的校場。
德克薩斯披戴著墨鏡,虛叼著一根煙,雙肩略以此來有所威嚴的撐起來披著的黑色大衣,她穿著藍色的制服,腰上掛著長刀,腳上踩著程亮的軍靴。
這里是皇家侍衛隊的駐地和訓練場,距離皇宮只有3分鐘的車程,二十架飛行器停泊在機場隨時等待緊急出動。
而德克薩斯時隔數年之后,又一次成為了這里的主人。
“隊長!”站崗的小年輕膛直,早已從老隊員里聽過這位年輕的隊長的種種傳說。
德克薩斯輕微點頭,不自的放緩腳步。她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再是企鵝物流信使的德克薩斯了,她是隊長,甚至可以稱為將軍,所以將軍該有什么樣子,她哪怕再特立獨行,也得有自己的氣度。
走到了校場登上了高臺,看著排列整齊,穿著作訓服的皇家侍衛隊成員們,她忽然感覺到有點生疏了。
“立正!”
“敬禮!”
所有士兵,多數是魯珀人,少數可以看出是別的人種,他們此時此刻全都右拳擊,慷慨激昂的高喊:“vivalalappland!”
好吧,所有顧慮都是她多慮了。
德克薩斯翹起嘴角,把墨鏡摘下塞進大衣兜里,淡金色的眸子看過每一個人,說出了那句口號:“vivalalappland”
“嗯哼。”艾薩克站到了德克薩斯的側后方,出聲提醒道。
“你怎么在這里?”德克薩斯從回憶中脫離,扭頭看了一眼,輕聲說道。
“陛下讓我過來的。畢竟我還掛著副隊長的閑職。”艾薩克看向遠方:“之前那些話對不起?”
“什么話?”
“對你和夏爾說過的,那天在追捕兩名疑似逃犯的家伙的時候。”
“我那時候以為你...您已經忘記了這里,忘記了努力過的一切了。”
“只要它還是我的責任,我就不會忘記。”德克薩斯眼角噙著笑意:“但.....如果有一天,它配不上我的責任了。”
“那就只好說再見了。”
艾薩克很想說敘拉古帝國就在這里,維托陛下也依然健壯,他這樣腦子一根筋的只聽陛下命令的人也還在,責任哪里會消失呢?
不過旋即他有些理解了,這就像天上的太陽,暖陽下你喜迎芬芳嗅得風,但在酷暑時節你卻不得不找到影來休憩。
“不過很有意思啊,您恢復上任的第一天,第一莊任務就要失敗。”響起了那位得意的搓著胡子的陛下和那位同樣得意的挑著眉毛的退役將軍的表,艾薩克就覺得有意思。
德克薩斯一愣,好像還真是,那個任務
嗯,輸給自己的未婚夫,不丟人。
想到這里,她重整面容,露出嚴肅的表:“第一小隊列隊,你再叫上一堆警備隊隊員。”
“我們吶,去押送罪犯!”她刻意拖長了聲音。
敘拉古首都。
費爾羅家族。
諾大的會堂內。
氣氛很凝重。威爾這樣的想到。
一天前,冷著臉的皇家侍衛隊大兵們毫無顧忌的踹開了費爾羅家族的大門,以“源石毒品”“惡意傷人”“殺人”“謀反”等罪名帶走了費爾羅家族的大家長麥克塔維
費爾羅,速度之快,大家長的兒子和養子,以及得力鷹犬們都沒反應過來。
然而今天,他們卻得知了大家長要被轉獄去某個偏遠小鎮的封閉監獄,這報是大價錢買來的,然而能花錢買到的報就以為著不叫報,至少這條訊息會在同樣掏得起錢的人之間流傳。
所以,這一票干不干?
麥克塔維的親生兒子麥仕沒說話,一起出生入死的養子皮爾斯沒說話,親兄弟麥克羅素沒說話,一圈大佬圍著玉質的會議桌一根一根的消耗著自己的雪茄,但就是沒人出來排個板。
威爾作為好不容易能擠進來家族高層回憶的小頭目,心里只感覺好笑,想著這一出簡直跟龍門的相聲劇一般無二,嗯,除了演員多了點之外。
如果麥克塔維大家長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兄弟此時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救自己,而是期盼著老家伙死了自己該怎么樣拉幫結伙合縱連橫,解決掉競爭對手后成為新的大家長的話,他會怎么想?
媽的想想也是,猩猩都知道天天打架選個山大王,這家族里怎么可能一天沒有大家長?想到這里,威爾又不自的想到昨天的那場天臺對話,以及此時此刻他肩負著的沉重任務。
終于,像是雪茄抽膩了,麥仕
費爾羅叩了叩桌子,嘴唇上面的一小撮胡子像是被熏得更黑了:“找幾位死士吧。”
“沖擊一下警備隊的押送車隊。”
虎毒不食子,兒子果然也放不下啊,不過這樣子哪像是能混黑道的?威爾弱弱的舉了個手:“老大,皇家侍衛隊好像也親自押送了。”
“所以找死士,別找部下和兄弟們了。”麥仕瞥了一眼不知道該怎么稱呼親戚稱謂的養子和親叔叔,語氣沉重的說道:“撫恤金我已經準備好了,不成功便成仁!”
室內不知道為什么響起了經久不衰的掌聲,叔叔和表兄弟拍手拍的最厲害,手心也最紅,看來是動了真,不過他們是不是在懊惱自己沒有提前一步表示孝心,以此來獲得更多兄弟的支持?
那可是皇家侍衛隊!先斬后奏的,砍他們黑幫不需要解釋,平常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他們的親屬都是黑幫暗中稍微照顧了一下,這才沒被挑事,今天竟然要主動觸動他們的眉頭!
威爾強行把自己代入了一個家族的深沉的角色,忽然發現這特么簡直是一部風趣幽默的喜劇。他不自的看向自己的右手邊,長桌的最頭處,那個坐著的一言不發的.....對方好像已經睡著了。
“那么,誰來帶隊?”麥仕又“心沉重”的問道。
大伙開始眼觀鼻鼻觀心了,威爾也是輕咳一聲低頭,不過他立刻回過神了,想起了自己的任務,趕忙假裝鼻子癢的真的忍不住,猛地打了個噴嚏,在不經意間跟麥仕對上了眼。
好家伙,那眼神火的簡直能把酒吧里剛調好的血腥瑪麗里的冰塊給立刻融化!
威爾心里一直在草,然而臉上卻是面露血之色,忽然捶擊口大喊:“我早有準備!先生!為此我還專門請了幫手!”
麥仕眼神一亮,想著這個經常來添自己抱大腿的小弟果然派上了用場,今天讓他參加會議室果然也是先見之明,不過看他的表現貌似是露出了一副“龍門式的士為知己者死”的表,這
麥仕心里一陣悸動,想著上一個甘愿為自己衷心辦事的小弟的老婆已經被自己養的肚子大了好幾圈,心里不僅又是一陣感慨加上悔恨,他豪氣萬丈的排了排桌子:“威爾!只要你成功了,你以后就是干部了!”
“放心,先生!我一定竭盡全力!”威爾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猛地恰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細皮,那里嫩也容易變紅,是露出“臉紅脖子粗”表的最巧妙方法。
果然,在座的眾人看到他的表,都是露出了贊嘆欣賞的表,記住名字的在心里說道這樣的家伙絕對是可以放心把后背叫過去的伙伴,不知道名字的也順勢記了名字并且考慮對方活著回來的話該怎樣登門拜訪結交。
這才是真正的西西里人啊!這才是真正的黑手啊!想到這里,不少人自慚形穢,又神似吃飽了的棕熊一般的剪起了雪茄,威爾旁的微胖男子還敬佩的幫前者剪了一根雪茄。
“嗯,剩下的就沒什么事了,你們盡早出發。”麥仕深吸一口氣,想著男人的友誼比金堅,只要威爾回來了,他一定會好好結交對方,包括老婆孩子什么的也不照顧的那么仔細了。
以前自己怎么就沒發現過呢!
麥仕一邊懊惱,一邊心里冷笑著,觀察著在場的所有干部,頭目以及自己的兩位繼承權的大敵,忽然發現了不對味的地方――白玉桌子仿照玄乎的很的傳說――維多利亞騎士王的圓桌會議造的,平常大伙都有感覺的,但此時在麥仕面對面的地方,長桌的另一端盡頭坐著一個男人,麥仕現在才注意到。
“這位是?”他瞇起眼睛,鉚足了氣勢問道。
陌生人臉上有一片紅印子,那是汽油的燒傷?還是利器的橫切面后皮移植?這么說對方經歷的戰斗也很慘烈,甚至比起麥仕知道的大部分家族狼犬都慘烈的多,可為什么剛才自己沒注意到他弱化自己的存在感,這家伙不會是刺客吧!麥仕的眼睛又是一縮,看到了對方清澈但沒有聚焦的藍色眸子,看起來是在蔑視自己?
注意到陌生人沒有說話,桌子邊坐著的家族成員也坐不住了,有的人已經在往兜里摸刀子,麥仕現在算得上明面上的偽大家長,他的面子都不給,想必是一個狠角色吧?
該死的安保!家族里跑進了敵人都不知道!敵人臉上那一大片紅斑像極了征戰許久留下的傷痕,來作為自己狂野的偽裝!一會兒打起來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有的干部在心里咆哮道。
氣氛越來越緊張。
陌生男察覺到眾人視線,面無表的說道:“剛睡醒,抱歉諸位。”
.桌子上的人們開始大眼瞪小眼。
“不好意思!”威爾趕忙救場:“這就是我特意請來的高手!”
“他精通暗殺,襲擊,突圍,曾經參與過兩次國家動亂級別的行動,手上更是染血無數!并且只在乎任務以及對自己有善意的人!”威爾聲并茂的說道:“他就是夏然
莫里亞蒂!雷姆必拓邊陲聞名遐邇的瘋子教授!”
“過獎。”夏然
莫里亞蒂似乎像一個冰塊。
麥仕和不少人交換了眼神,和他交換了眼神的人又相互交換了眼神,像極了池塘里暈頭暈腦的金魚,最終他拿出代理大家長的威風:“咳咳,歡迎夏然
莫里亞蒂兄弟!”
“歡迎!!”不知道是被他的玄乎的履歷折服,還是被麥仕和威爾聲并茂的介紹帶動了緒,眾人再次拍手鼓掌,這一次所有人的手抖紅彤彤的了。
“很好,那個,威爾啊,你就跟夏然一起策劃一下,事成之后,賞你二兩足金!”
說完,他特意的挑了挑眉毛,再次裝作不經意的解釋道:“啊,這個量詞是最近看書看到的,龍門古時候的量詞,據說跟龍門那邊做生意的時候說出這種古語,能夠促進關系當兄弟!”
不少人點點頭,咱們黑幫啥都少,就是兄弟多,你看,這不又搗鼓來搗鼓去介紹了一位敢直面皇家侍衛隊的狠人嗎?
并且,隨著麥仕的話語一轉,會議桌上的風向又開始從黑道精神轉向文學藝術范疇了,威爾有些愣,這他媽超綱了吧?還是說這年頭干黑道不僅要把腦袋綁在腰帶上,還順便得在里面塞本書?
“夏然,你需要什么裝備和武器嗎?從外地過來,經過首都警備隊的審查后一定沒有合適的武器了吧。”有人忽然問道,不經意間露出了胳膊上的刺青,猙獰犀利。
狠人夏然依舊面無表,眼皮都不帶跳一下:“我就是最好的武器。”
刺青兄差點把自己引以為傲的刺青扣下來一塊,他看著夏然從容的表現,最終大力的鼓起了掌――啪啪!
會議室內再次掌聲雷動。
威爾松了一口氣,想著這位“夏然”專業對口就是好偽裝,不過也幸虧費爾羅家族都是一群能穿著西裝跳芭蕾的精神病患者
不過.....先前的會議桌上不該是刺探報熟悉環境的時候嗎?為什么夏然
能特么睡著?!
ps: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