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手一定比那些貴族闊綽！”
“下面的人全都可以收買！”
“小時候我聽人說過，商業是長期的經營，一時的虧損如果能夠換取未來巨大的利益，那就不叫虧損！”
“虧個三五年，得到一個國家！世上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情嗎？！”
多弗朗明哥可能真的是個商業天才。
怪不得能經營一個黑市地下王國。
如果不是因為他武力和性格的缺陷……不，就是武力問題！
BIGMOM那都不叫性格缺陷，人直接就是人格分裂！
實話說，沈夜對眼前這個十歲孩子的一通發言很是震驚。
雖然這些計劃里還有不少的漏洞，但整體上來說可行。
對一個國家來說，民眾基礎才是重中之重，貴族制度之所以必須滅亡，就是因為社會成果的受益者過少。
而以海島為單位的國家體量又太小，別說，葉一手下這個河伯商會還真能拿出支撐哥亞國政三五七八年的閑錢。
但這樣損傷稍稍有點大，不過還好，沈夜能夠優化這個計劃。
畢竟活著的時候，身邊跟了個真正的現代金融天才，為了從那只鐵公雞手里多拔一點購物基金出來，沈夜都快給自己搞成半個金融專家了！
“怎么樣怎么樣這個計劃是不是特別完美！”
小多弗已經完全陷入到了自我陶醉之中，搞得沈夜頓時哭笑不得。
“我只修正一點——”沈夜說道。
“散布懷疑論的目的不是為了減緩人們的涌入，而是為了讓聚集在這里準備開會的各個行業巨頭們搖擺不定。”
“民眾是國家發展的根基，決定歷史前進的方向，但歷史什么時候邁出關鍵一步，卻是由那些真正的精英決定的。”
沈夜開始瀏覽多弗朗明哥的筆述計劃，邊看邊說，“但是啊，多弗！”
“你要永遠記得，比起非凡，平庸才是將這個世界延續下去源泉。”
“人類縱使沒有在超凡英雄的帶領下開創文明，也可以在黑暗中茍活，但如果沒有那些吃飽喝足就滿足了的平庸之輩，文明的火種在創造之初就已熄滅。”
“永遠不要小看那些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今天我們依靠掌控他們奪走哥亞，或許明天，就會有別人用他們瓦解你的國家。”
“對于人，我們至少要抱有最低限度的敬畏。”
沈夜的語氣越發嚴肅，介于原著多弗朗明哥在奪取德雷斯羅薩，成為高貴的國王之后就佛系了的現象，就是打十針預防針都不為過！
“你……說得好像知道我未來會成為國王一樣。”
比起被教訓，多弗朗明哥當然希望受到贊揚，從很多方面來說，他都是一個凡人，至少在人性弱點這方面，他實在是太普通了。
達到目的的沈夜下顎微微揚起，“你不是要奪回德雷斯羅薩嗎？”
他又翻過一頁筆記，認真的神情中帶上一絲疑惑，“我以為你說真的，原來不是。”
“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我！”
多弗朗明哥完全沒有想過沈夜會把他‘奪回德雷斯羅薩’的野心當真，還記在了心里，一時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么好。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再一次強調，“我是認真的！我一定會奪回德雷斯羅薩！我不是說造一座宮殿送你嗎！”
“我說到做到！”
這會兒，沈夜又恢復到了他漠然的態度，手指輕點桌面的同時，在草稿上寫寫畫畫，認真的做著批注。
“那就記住我說的話，別太把人不當人，否則遲早陰溝里翻船，我可不想我的宮殿被人推倒，嗯？”
“嗯！”小多弗認真的點頭，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心里去。
隨即，他爬上了桌子，讀起批注過的手稿，眼睛越發亮起來！
“隔離社會一旦建成，世界都會為之改變！”
“我們把它收入囊中，簡直——太酷了！”
天真。
沈夜停下筆。
比剛才更嚴肅。
改變世界比毀滅世界要難一百倍，這種理想主義看起來很漂亮也值得贊美，但實際上卻天真可愛。
不適合除了硬脾氣的愣頭青以外的任何人去做。
尤其是多弗朗明哥這種人，他哪怕只生出了一點點這種想法，都要馬上給他按死在搖籃里！
否則誰去海軍和天龍人那邊站臺，給他把活的艾斯從頂上戰爭弄出來？
“世界不會因此改變。”
沈夜拿過一張報紙——
哥亞王國！完美國度能否在東海掀起一陣革新浪潮！
這個標題占滿了報紙的一整面。
然后，把報紙撕成兩半。
“無論哥亞的隔離社會以哪種形式建成或者毀滅，世界都絲毫不會改變！”
“但……世界上從來沒有這樣的隔離社會出現過！”
“沒有嗎？”沈夜輕蔑的笑了一聲，“不過是換了個殼子的瑪麗喬亞，稱呼它為革新，你不會感到羞恥？”
“它分有三個不同的階層，不會像瑪麗喬亞那樣對立！”
沈夜微微嘆了口氣，我現在和你說的是形式問題嗎？
“我不是說了嗎，英雄只能舉起旗幟，決定文明什么時候向更高的文明起跳。”
“但無論文明發展到多高的程度，人——我們的本性都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英雄死去，平庸者長存，歷史銘記英雄的名字，但現實，永遠屬于平庸者。”
“平庸者會無數次將世界帶往庸途，人類從歷史中得到的唯一教訓，就是人類從不會吸取教訓。”
“不論它分幾個階層，都是自上而下的壓迫！”
“現今人類一切的發展進步，都不過是依賴著生產力的發展，做出越來越大的蛋糕，吃得上的人多了，就表現得好像社會進步了似的。”
“人的本質、社會的本質、世界的從來沒有改變過。”
多弗朗明哥說不出話來，他心里清楚，這個人說的都是對的，但……他難道不希望世界變好嗎？
沈夜揉了揉他的腦袋，這種程度的困惑，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我不想讓你把希望寄托在‘世界’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拯救世界也好，毀滅世界也好，和這種程度的野心扯上關系，或許你一生都會沉浸在求而不得的痛苦之中。”
“不如純粹一點，追求強大就好。”
最好強到阿拉丁神燈那種程度，我說要活的艾斯，你就能給我變個活的艾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