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笑什么呢？”沈夜正在為賺到點數而感到高興，多弗朗明哥走過來一把將他的筆記本給抽走了。
“這是空白歷史的真相？”
沈夜震驚的抬眼看他，筆記本被搶走不過三五秒，他丫的就看完了？
而且筆記本上寫的都是簡略的示意圖，他怎么看懂的？
“啟蒙運動……”多弗朗明哥撓了撓頭，“龍就是為了重新發起這個‘運動’才組建革命軍的？”
“果然你資助他不只是看上了他的潛力。”
“不，”沈夜連忙把本子抽了回來，“我確實是看上了他的潛力。”
“他爹是海軍英雄——卡普，光這一點，我們支持他就已經很劃算了。”
“還有，”沈夜指著筆記本強調，“這只是我的猜想，具體，還是要等到了奧哈拉才知道。”
說完，沈夜想起來，現在的時間線，奧哈拉的學者們也還沒有解讀出真正的歷史真相，又補充了一句，“前提是我們能看到他們的全部館藏。”
“但這幾乎不可能，”沈夜拍了下多弗的肩膀，收起本子，“流浪島確實一直在收集歷史真相，但我們這么做，不只是因為好奇。”
“那是因為什么？”
實話說，多弗朗明哥對‘流浪島’是很好奇的。
這個神秘的組織總能在不經意之間引起人的注意。
就光說他們特地分出一批人手去背誦紀念碑，讓亡者永受供奉的這一行為，就已經很令人覺得不可思議了
“為了順應歷史。”
沈夜想了想，干脆又把本子翻了出來，他本來就是要把自己的三觀灌輸給多弗朗明哥，以期未來能對他產生更大的影響，現下也是個不錯的機會。
沈夜在筆記本上列出了許多過去八百年世界歷史中的重大事件，“過去的八百年中，人類的歷史實際上一直在重復。”
“不說各個王國，就說‘海賊王’的歷史好了。”
“在過去的時代里，一共誕生過16位海賊王，他們的人生起落細說起來多有不同，但如果抽象來看，實際上是差不多的。”
“無非這幾個詞——少年落難、天縱英才、一往無前、意氣風發、壯年而亡。”
“‘海賊王’的平均壽命，甚至沒有超過40歲。”
“你覺得，他們為什么這么短命？”
聯系上下文，多弗朗明哥不確定道，“因為他們逆了時代的潮流？”
沈夜搖搖頭，“不，正是因為他們順應潮流，所以才短命。”
多弗朗明哥不懂的搖頭，“順者昌、逆者亡，我知道這個，順勢而為，他們不是應該長壽嗎？”
“嗯……你說的對，但你看，我們說的是‘海賊王’。”
“所謂‘時代’是什么？”
“在我看來，時代，是無數人的集體無意識所成就的意志，它不為任何人所轉移。”
“‘海賊’，這種東西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窮兇極惡’的代表，永遠是逆時代的少數群體。”
“真正能夠代表大多數人的，其實是以‘世界政府’為首的那群人。”
“他們保護大部分的弱者，海軍，才是真正的時代寵兒。”
“你看，海軍的將領們大部分都可以平安的活到退休，就是最好的證據。”
“但‘海賊’在逆時代的同時，也代表著極惡的自然——也就是大海。”
“人的意志能與自然為敵嗎？不可能的。”
“所以，表面上看起來，感覺像是海賊更厲害一些，海軍只是一種源源不斷的拆西墻補東墻。”
多弗朗明哥都快聽懵了，但他好想又有那么一點點懂了。
“這個世界需要‘海賊’。”
“我們所身處的世界，是個以島為國的世界，對于一座島來說，想要供養源源不斷出身的島民是不可能的，資源不足，無能為力。”
“所以，必然要有一些人死，剩下的人才能活。”
“出海的海賊有一大半會被大海吞沒，由此消耗一批人口。”
“那些沒被大海吞沒，進而成長起來的，又帶著刀兵回到島上，燒殺掠劫，再次消耗一批人口，長此以往，形成一個能夠維持資源供養的平衡循環。”
“這就是我說‘海賊王’是順應時代而死的原因。”
“野心、力量、財寶，不斷吸引人去追逐這個榮耀的王冠，如果帶著這個王冠的人活的太久，其他人怎么上位？安穩的日子會消磨野心。”
“生產力不足的情況下，如果人的更替不夠快，自然就會被破壞，大海，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但傳承總要繼續。”
“我們流浪島就是通過研究歷史，掌握世界的發展規律，在應該當海賊有利的時候當海賊，在做海軍的時候和海軍合作。”
“不斷地順應歷史潮流，保全自己。”
“當然，這也是我們被海軍惦記上的理由之一。”
沈夜神秘一笑，“或許，我們在無意之間已經離空白歷史的真相很近了。”
順勢而為……多弗朗明哥記住了這句話。
“你是說，歷史的真相就被收藏在奧哈拉？海軍知道葉一經不住這個誘惑，所以才……”
“但你也是流浪島的人，”多弗朗明哥猶豫道，“他們或許會把你們一起殺死。”
越來越聰明了，沈夜頗為高興地笑了笑，“傻孩子，流浪島是不會滅亡的。”
“就算葉一和我都死了，再過十幾二十年，依舊會有新的成員誕生，繼續抒寫屬于‘流浪島’的故事。”
“我們是被規則流放至此的人。”沈夜說道，“除非規則死亡，否則，我們是殺不干凈的。”
“海軍……不知道這個消息嗎？”多弗歪著頭，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他們會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沈夜干脆利落的承認。
海賊王這種復雜又混亂的世界，只要世界線不走向完結，海軍才沒那么多精力來管這群異世界的來客，大海賊都抓不完，哪管那么多！
今次出手，不過是因為現在的時間線上沒什么大事件發生，閑的謊。
“他們只是不甘心，想再試一試。”
“你……”多弗朗明哥欲言又止，“你如果死了，還能再回來嗎？從你們的那個規則里，重新被流放回這個世界。”
終于讓他問出這句話了，沈夜一瞬間在心里感嘆了好幾遍。
爺的復活大計，終于能鋪墊一個大的了！
“你要是每天給我上柱香，我覺得我可以努力一下。”
得到與預期完全不符的答案，可愛的小多弗又生氣了。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夸下海口說——‘我才不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