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今天竟然有幸見到傳說中的紫霄神遁,看來歸海道人盡管聲名不彰,卻也是天軒閣中有數的翹楚人物。”
聽到“紫霄神遁”四字,于無謂坐不住了,他駕起遁光,飛出靜室,站在道觀頂上,觀看歸海道人和西湖劍俠這兩個年輕一輩頂尖高手的戰斗。
紫霄神遁乃是天軒閣極為有名的一道秘法,被好事之人稱作“萬雷法宗,遁術之峰”。
且不論其中有多少夸大之辭,但憑歸海能從西湖劍俠天真的劍網之下逃脫,就說明紫霄神遁絲毫不比煉劍成絲差。
“只是不知我回風觀的劫火神雷,相比紫霄神遁如何?”
于無謂修煉的“巽震煉神法”,乃是風雷同修,因此他自然對號稱“萬雷法宗”的紫霄神遁十分感興趣。
就在于無謂離開靜室的短短數息之內,歸海和天真又交手了十數招,歸海憑借紫霄神遁出其不意之勢,把天真打得節節敗退。
“原來是練成了紫霄神遁,難怪你敢向我挑戰,天軒閣倒真是人才輩出!”驚訝一閃而過,日蛇書生很快鎮定下來,操縱劍光抵擋歸海的雷光,穩住陣腳,接著劍化萬千,反過來圍殺歸海道人。
歸海道人身化雷光,可絲毫不影響說話:“你成就煉劍成絲,同樣令我吃驚,看來西湖劍派朽木雖枯,一時半會兒卻還倒不了!”
兩人各自冷哼一聲,霎時間,青色劍光與紫色雷電亂作一團,簡直叫人眼花繚亂。
于無謂雖然隔著數百丈遠,可也能感受到兩人斗法的驚心動魄。
“這就是頂級宗門的頂尖弟子,真叫人大開眼界,心向往之!”相比開始的雷聲轟隆,劍光閃爍,此刻歸海與天真斗法的動靜卻是越來越小。
就光影聲效與破壞范圍來說,甚至還比不上某些通神修士。但其中的兇險程度,展露的精妙道法,卻比先前強了不知多少倍,遠超普通還丹修士的水平。
于無謂自忖小有手段,但對上二人中的任何一個,他都沒有信心擋住對方一招。于無謂甚至懷挺,自己師門中的步虛修士,能戰勝歸海與天真的,恐怕都少之又少。
話雖如此,兩人的戰斗,尤其是歸海的紫霄神遁,卻讓于無謂獲益良多。
他以混沌陰陽符輔助周元算經,反復計算紫霄神遁的變化軌跡,盡管缺漏甚大,可反復數十上百次后,于無謂也從中看出一些門道。
這些變化并不能讓于無謂實力有多大提高,也不可能讓于無謂偷學到天軒閣的紫霄神雷。
但其中蘊涵的一些道理,卻被于無謂用在了自己的風雷煉神圖上,優化其結構,使神魂洗練的效率再度小幅提高。
十數息過去,兩人又斗了百來招,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即便如此,兩人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而于無謂的神魂卻有些疲憊了,以混沌陰陽符催動周元算經強行推算紫霄神雷,令他的神魂承受了相當大的負擔。
于無謂暗道:“這兩人還要斗多久才能分出勝負?幸虧歸海道人并非為山河圖鑒而來,否則其他人定然全無機會。”
于無謂剛剛感慨完,卻聽遠方有一道稚嫩的女聲笑道:“這兩位哥哥真是好本事,若非親眼所見,怎知世上還有二位這般神仙人物?”
接著,又有一道凌冽清越的女聲傳來:“驪山李青竹,見過天真、歸海二位道友,這次山河仙府出世,又引來無數魔門宵小暗中覬覦,大敵當前,兩位能否看在貧道的面子上,就此停手?”
緊接著,一名年輕的紫衣女修卓立劍光之上,浮現天際。在她旁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趴在仙鶴背上,正好奇地四下打量。
而李青竹身后,紫氣青光,交相輝映,或是飛劍,或為祥云,每道光芒上頭,都有一位修士。
這些修士修為有高有低,服飾也各有差別,但無一例外,皆乃道門修士,周身靈機清明,自有一股出塵仙意。
諸修皆向天真和歸海見禮,唯獨李青竹,對天真和歸海見禮后,還對于無謂遠遠一揖。
于無謂遙相還禮,心忖道:“這紫衣女子想來就是驪山派當代大師姐,李青竹了,都說李青竹長袖善舞,行事周全大氣絲毫不輸男子,有一派宗主之風,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原來是青竹道友,小吳山一別,距今已有三年,三年不見,青竹道友風采更甚往昔啊!”日蛇書生首先還禮。
“青竹,你怎么也來了。”歸海顯然和李青竹關系不一般,說話也隨意許多。
李青竹并不直接回答歸海問題,轉而問道:“兩位道友想來應該不是為山河圖鑒而來吧。”
天真道:“我對山河圖鑒倒是沒什有多大興趣,只是在下恰逢其會,途徑此地,就遇上仙府出世,此乃天意,因而這仙府,我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
“我和書生一樣,不過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你想要那山河圖鑒?”歸海道人不解問道。
李青竹只得無奈對歸海暗中傳音道:“表弟,我來此的目的,一會兒再與你細說,你先不要說話。”
而她表面上卻笑著道:
“憑兩位道友的手段,看不上那山河圖鑒倒也正常。畢竟此物既非護道法器,也非傳承至寶,唯一的好處,只是品階較高罷了。
我自然也不是為了山河圖鑒而來,但我身后這些道友,卻都對山河圖鑒有些興趣,你們兩位不參與山河圖鑒的爭奪,他們就能放心了。”
聽得此言,諸修紛紛點頭,口中稱是。
剛才歸海和天真斗法的情形他們也都看見了,若是兩人參與到山河圖鑒的爭奪當中,那其他人就算加一塊兒,也未必是其對手。
“不過……”李青竹話鋒一轉,繼續道:“我們此行最大的障礙,其實還是魔修,我得到消息,說這次仙府出世,五通魔宗東支和西支都派出了大量弟子前來。”
天真點點頭,西湖劍派作為地頭蛇,顯然也收到了類似的消息。
“魔門宵小,猶如附骨之蛆,甩也甩不掉,不過他們藏頭露尾慣了,只敢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不怕他們不動手,就怕他們不敢出頭,否則來一個,本座殺一個,來兩個,本座殺一雙!”
歸海厲聲冷笑,對魔門很是不屑。
天真不著留痕跡地掃視一遍道門諸修,然后對李青竹笑道:“難怪清竹和諸位道友會聚在一起,想必是在防備魔門各個擊破吧。”
李青竹作了個萬福,笑道:“天真道友慧眼如炬。道門諸派同氣連枝,我們匯合在一起,就算魔門真有什么陰謀詭計,也定不令其得逞。”
天真微微點頭,對李青竹的話很是贊同。
而歸海則對李青竹的舉動很不滿意,不理自己這個表弟就算了,竟然對天真這個小白臉如此親近!
“她不會看上這個日蛇書生了吧!”歸海胡思亂想:“應該不能,日蛇書生可是有婦之夫,而且那位,還是地仙大能。”
歸海收拾心情,梳理混亂的思緒,才想起了道觀中的于無謂,于是他對李青竹道:“那邊還有一位于無謂道友,一會兒也要進仙府的,表……青竹可以把他帶上。”
歸海差點順口叫成表姐,這等場合,兩人的關系還是別暴露最好。
諸修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道觀頂上,有一灰袍少年,面朝諸修,迎風而立。
于無謂耳力過人,歸海的話被他聽得清清楚楚,見諸修望過來,于是袖袍一抖,腳下一朵白云升起,把他拖著朝諸修而去。
“回風觀于無謂,見過諸位道友、前輩。”于無謂衣袂飄然,在白云之上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