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無謂等人內緊外松,只等身后跟蹤的魔修出手,就暴起發難,令其有來無回。
但豈知已經走了相當長一段距離,身后的魔修卻仍舊只是不緊不慢地綴著,一點也沒有要動手的跡象。
于無謂稍加思索,已經明白了魔修的意圖,他對玄門眾修道:“這些魔徒應該是打算跟著我們進入山河仙府,然后搶奪九曲山河陣的控制中樞。”
有他提示,其他修士也都回過味兒來:“要不是說魔門心思陰詭歹毒,要是被他們搶到陣法中樞,青竹師姐他們可就白白替人做了嫁衣裳。”
“如果這樣,他們肯定會在最后一段路動手,絕不能讓他們的圖謀得逞!”另一人道。
“既然他們不動手,那我們就先發制人,自己動手!”于無謂看了看眾人。
一名驪山派弟子拔劍出鞘,首先呼應:“好!我同意!”
一個散修也道:“對面并無還丹修士,我們出其不意,就算不能把他們留住,也能將其重創!”
“沒錯。而且大家別忘了,這是在九曲山河陣中,無法隨意亂闖,魔門的魔意和遁法優勢難以發揮,我們這邊卻有許多道友兼修飛劍,可以說,地利、人和都在我方。”九迎風也道。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自然再無人反對。
于是眾修在九迎風指揮下,以出手速度最快的劍修打頭陣,十余道劍光劃過天際,頓時把毫無防備的魔修打得陣腳大亂。
眾魔修各展手段,好不容易才穩住陣腳,第二波飛劍又至,這些飛劍速度雖然不如前一批,只是普通飛劍法器,而非劍修劍器,但勝在數量眾多,魔修再度被打散。
此時一名通神后期魔修站出來,想要組織反擊,然而于無謂等符修法修已經出手,漫天風煙雷火從天而降,頃刻之間,就帶走數人性命。
魔修隊伍更加混亂,劍修們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或金閃閃、或綠瑩瑩、或紫澄澄的飛劍在魔修群中左轉又突,仿佛割草的鐮刀,于是又有數名魔修喪命。
魔修隊伍徹底崩潰,于無謂等人的第二波法術已經降落……
于是眾魔修再也堅持不下去,也不用人命令,一個二個拼了命地朝陣法深處奔逃,很快便被傳送到陣法之外。
魔修如此輕易就被趕跑,眾修都很高興。
一名驪山派弟子向于無謂致謝:“多虧于師弟搶先發現魔修蹤跡,然后又及時指出其意圖,否則若真讓他們陰謀得逞,后果不堪設想。”
“是啊,是啊。”有幾個先前跟著祁水觀一起懷疑于無謂的散修,此時也圍上來恭維,意圖修復雙方關系。
的確,于無謂再最近的幾次表現,都讓他們不敢再小覷這個西北來的年輕修士。若非思想極端之人,誰會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樹敵呢?
對眾人的感謝恭維,于無謂一一致意,盡量做到照顧周全。
然而在歡聲笑顏之下,他的內心卻深藏隱憂。
魔修如此不堪一擊,實在很難讓人心安。何況,魔修這次跟蹤行動,實在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先前的猜測勉強算是一個解釋,可實際上,那個解釋中也存在太多不合理之處。
比如說,為什么跟蹤自己等人的魔修全是通神境界,卻一個還丹都沒有。
如果他們真想趁自己等人進入仙府時暴起發難,派出少量還丹魔修才是最佳選擇,不僅成功率更高,暴露被發現的可能也更低。
除非魔修那邊做決定的人是個傻子,否則他們不太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于無謂感覺有些頭痛,自己知道的信息太少,就很難還原出事情的原貌。
他想把這種擔心告訴眾人,但想了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前路尚遠,還要面臨各種艱難險阻,實在不宜給眾人增加心理負擔。
何況,魔修真的已經退去了,而且周圍也沒有其他魔修潛伏,這是他動用混沌陰陽符再三確認過的。
既然如此,不論魔修暗中還藏著什么陰謀詭計,應該都無法再對自己這一行人造成困擾。
而只要進入仙府,拿到九曲山河圖的控制中樞,那不論魔修有何計劃,李青竹還有歸海他們應該都能從容面對。
想清此中關節,于無謂稍微松了一口氣,帶著大家,繼續過沼澤,穿密林,跋山涉水,朝著山河仙府而去。
……
當朝陽升起的時候,于無謂等人終于穿過九曲山河陣,進入仙府當中。
當然,于無謂等人是看不到朝陽的。
山河仙府看似在溪口村西側的兩座群山之間,但實際上,那里只是山河仙府的一個入口。
真正的山河仙府,其實是混沌虛空中的一處小世界,其具體位置,世上鮮有人知,哪怕地仙大能,沒有足夠的信息,也難以推測。
像山河仙府這樣的小世界,在歸元界中有很多,一般來說,各大宗門都有一個乃至多個小世界。
這些小世界有的繁華,有的荒蕪,有的物產豐饒,有的土地貧瘠,不一而足,但只要是小世界,就定然有其獨特之處,因此都是十分珍貴的資源。
而且一般來說,各大宗門都會在自己手中某處小世界留下后手,在宗門遭劫之時,就可舉派搬遷,等候來日,卷土重來。
山河仙府也是山河仙派留下的后手,但由于山河仙派手中只有這一處仙府,其覆滅又過于突然,根本沒能來得及充分準備,所以山河仙府并未起到應有的作用。
過了九曲山河陣,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處大殿,殿高十丈,上有四個古樸蒼勁的四個大字:山河仙府。
眾人進入大殿,其中空空蕩蕩,除了地面上隱約可見的法陣痕跡之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這應該是當年山河派進出仙府的傳送陣。”九迎風蹲在地上仔細觀察后道。
“難怪此殿如此雄偉高大,內部卻什么都沒有,原來只是一處驛站。”一名修士聞言笑道。
“不,還是有東西的。”于無謂飛至半空,在一處空蕩蕩的墻壁上摸了摸,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