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月的期限來臨,各方來客都已經齊聚布里卡。
那些各國政要雖然顧忌安危,不敢親至,但也都派了人來。
如今輿論盡管偏向于禁止熾陽之路,不管是媒體還是民意,都對這種危險的、極不人道的煉金術本能的排斥,可各個王國卻不得不來。
還是那個問題,從當權者的角度出發,面對任何一種強大的武力,都要顧慮人家有我沒有的問題。
什么武器、什么力量不能拿來殺人,該有還是要有。
越能殺人,越要有。
布里卡已經人滿為患了,不光城里連城外都全是人。
治安隊得到命令把進出布里卡的通道幾乎都控制住了,機場車站也全部停運,沒有特殊情況暫時是不許出入的。
凡維特當初在公布的視頻中只說自己會來布里卡,沒有提到具體的地點,但多數人猜測是在城外。
對當事人更安全——也方便他們這些人看熱鬧。
不過雷恩已經在前一天就知道了實際地點,治安隊收到了伊森送來的邀請函,他將地點選在了城內的一處會場,前不久西德拉的演唱會就是在這舉辦的,能坐幾萬人。
這里有一大片場地,確實適合伊森展示他的熾陽之路,但現在這里什么也沒有。
只有觀眾席。
雷恩估計明天伊森就會把地點公布出去,到時候人群涌入,他的人就可以混在其中,滿足對雷恩的承諾——會將他的晉升者帶到現場。
至于那些盟友,雷恩抬頭看著會場上方,也許他們會到這里,也許他們只會在城里落腳的地方觀看從這里傳出去的畫面。
就說雷恩提的要求他們都做到了。
正常情況下找不出這些人事情會變得很麻煩,但誰讓亞莉克希亞把最大的問題解決了呢,自己躺好就行了。
雷恩想了下,如果是自己單獨碰上了類似的情況,就是世界各國都在搞什么邪惡儀式啊,禁忌力量啊,人體改造一類的,他一時半會也難說自己一定能找到辦法徹底根絕這種情況。
可能事到臨頭了能憋出點什么想法來吧。
第二天,約定的時間到來,就如雷恩猜測的那樣,伊森將地點完全公開了,無數的人開始涌向會場。
治安隊除了疏導,沒有阻攔,在會場滿員之前,把所有人都放了進去。
雷恩不想給伊森借口,說自己把他的晉升者攔在外面了。
沒有見到伊森本人,確定他們已經全部在布里卡之前,雷恩可以順著他們想法去做。
伊森想向世界展示他的偉大杰作,雷恩也想讓人知道:
這到底是什么玩意。
僅僅在會場開放的十分鐘內,幾萬個座位就擠滿了人,還有不少是站著的,也幸好布里卡余威尚在,沒人敢亂來。包括會場外面那些想往里擠的,以及那些還在城外試圖闖過路卡進城的,都在治安隊的無情警告下打消了念頭。
能辦到這一點,當然也少不了那些免費勞動力,比如格拉爾德,還有科梅特。
雷恩在收到他消息,知道他說要來布里卡居然不是為了騙錢撒的謊,極其的感動,譴責自己為什么把人想那么糟。
然后拉了科梅特的壯丁。
不給錢的。
除了他們倆,再加上一些王國的支援,以及人們得知能看現場直播后情緒沒那么激動了,所以現在整體秩序還算不錯。
雷恩站在會場臺上,看著
不久前他就是在這貢獻了一個表情包,現在天天群里還有人發,網上也隨處可見。
“今天我雷恩勢必要扭轉大家的印象。”
雷恩心里想著,然后朝邊上的亞當招了招手,后者小跑上來遞給了他一個喇叭,雷恩伸手想拿過來,對方卻一下沒松手。
“這個...”亞當握著喇叭,很是糾結的樣子:“雷恩,你真要這么做?”
“不行嗎?”
“說實話,我覺得不太行。”亞當捏著自己身上制服的胸口提了提:“外面都以為你是我們治安隊的人,你這么干,我這身衣服以后都不好意思穿了。”
“滾蛋!”
雷恩把喇叭搶過來,作勢要給他一腳,亞當趕緊溜了。
開關喇叭打開,雷恩咳了一聲。
“咳哼!”
通過場內的音響傳遍了整場,眾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雷恩清了清嗓子,然后中氣十足地沖喇叭喊道:“伊森教授,伊森教授!來了就趕緊現身,我在這站著,你在
臺下暗中巡視的七隊長捂住了自己額頭,不為別的,只為遮住臉別被熟人認出來。值得慶幸的是,他今天穿的是鄰居的她給他準備的便衣。
人群里,正偷偷籌備法術的伊森腦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要不還是等等再上去吧”
這時候上去會不會顯得自己有點傻?
可他手上的法術已經進行到了最后關頭,只是這么略微一猶豫,法術成功,他從人群中消失。
與此同時,臺上,雷恩的對面出現了一團黑霧,漸漸擴散,一個人影從中緩緩現身,正是消失在臺下的伊森。
黑霧向他身上凝聚,化作了一條黑斗篷,將他整個人罩住,幾條霧氣的手臂在他身后,緩緩替其揭開兜帽。
然后....被伊森一只手拉住了兜帽前沿,沒揭下來。
這其中有個小小的巧合,伊森在見到雷恩在臺上站了有一會兒時,便已經準備下場了。
只是剛好碰上了雷恩喊話,想等一等又猶豫了。
而這出場的法術,還是他精心準備的。
作為一個自認為的“談判專家”,伊森非常了解一個道理,談判時一舉一動都是能影響其他人的看法的,他甚至覺得之前和雷恩幾次不怎么成功的談判,都是因為兩人沒能面對面。
所以他設計了這樣一個法術,從黑霧中現身,突然出現在場上,然后霧氣化作的手臂揭下自己的兜帽。
展露實力是表現自己可信度的一種方式。
一切都很好——除了出場時機。
他現在就好像被雷恩戳穿之后不得不上場,以至于在眾目睽睽之下連兜帽都不好意思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