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去買菜？”蘇茜抱著莊文的脖子晃個不停。
莊文低頭俯視著她，狗頭紋絲不動。
“可不可以......幫我買一顆大白兔？”小姑娘說話帶大喘氣的，說到一半還揪著眉頭好好組織了一下語言。
沒問題啦，小姑涼！
莊文側過身子把狗包橫在了蘇茜面前，盡管他這次去超市走的是楚留香的路子，但他也沒打算拒絕。
以他對蘇茜的了解，如果他現在拒絕了，這個小姑娘一定會纏他到天荒地老。
蘇茜高高興興的從衣兜里摸出一張皺巴巴的五角錢，拉開莊文的狗包放了進去，莊文用鼻子碰了碰她的小臉，從她身側繞開，飛快的竄進了樓梯。
“不要回來的太晚哦！”身后傳來蘇茜稚嫩的聲音。
莊文沒有回應，快速的跑下樓去。
此時一樓人聲嘈雜，單元門里面已經擠滿了人，大多是樓上樓下的老爺爺老奶奶。
他們大多數都是沒有見過那么大的霧氣，所以下來見個鮮，然而下來以后才發現“誒，王大娘也在這兒！”“嘿，那不是李老頭嗎？”......
一來二去的，聊的人越來越多，話題也從“哇，好大的霧！”飛快轉移到了“喲，樓上那姑娘還沒結婚吶，三十多歲了，我跟你說，就是因為太胖了！”......
莊文從他們之間穿過，幾個大嬸兒注意到他都會親切的叫上一聲“妙脆角，又去買菜了？”，然后轉頭就跟旁邊的老太太抱怨“我家那小崽子，十八歲了，買菜還不如一條狗......”
有時候莊文都替這樓里的孩子悲哀，其他人都是和別人家的孩子比，他們只能和別人家的狗比。
沒辦法，誰讓他這么優秀呢？
跑到單元門旁，杵著拐杖的老爺爺笑呵呵的幫莊文打開門，莊文敏捷的躥了出去，一頭撞入了白霧中。
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莊文停了下來，伸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
記得上次看到這么大的霧還是上輩子的時候，那次他去一個山區里，大清早的，也是這樣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點安全感，總感覺前方馬上就會撞到什么東西，或者沖出來個無名糊他一臉雷槍。
這次也一樣，但情況顯然要好很多。
敏銳的嗅覺代替了眼睛幫他牢牢的鎖定了方向，他很快就找到了前進的道路。
越下臺階，莊文豎直兩只耳朵，放慢了速度沿著石板路小跑前進。
......幾分鐘后他停了下來，望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巨大郵箱一臉懵逼。
wtf？我不是走的正門方向嗎？
郵箱雖說也在正門這個方向，但和正門隔了一個保安亭和一小塊草坪。
他是怎么走到這個地方來的？
隱隱的，他心中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特么的白霧，不會古怪到這種程度吧？
他再試了一次，這次是從郵箱返回單元門......不久后，他看到了二棟的單元門（他家在一棟）。
趴在單元門上的小男孩看到莊文立刻興奮的向后面喊：“老大，你的神獸坐騎來找你啦！”
后面傳來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哪里？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我以前是二郎神......”
莊文斜了一眼這個小屁孩，轉身竄進霧中。
這群熊孩子，上次還想騎他來著。
一路努力聳動著鼻子，這次他學乖了，沿著氣味的方向一點一點修正著路線，在無數次否定自己直覺中的路線后，終于到達了正門。
仰望著巨大的鐵門，莊文滿是復雜的心中終于確定了一件事——這這片白霧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人的方向感！
怪不得白霧中迷路的人會越來越多！
憂愁的嘆了口氣，他甩了甩頭，不再想其他，從欄桿縫隙中鉆了出去。
就算這白霧再怎么古怪，現在也跟他沒太大關系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這玩意兒再古怪，樓道里的老奶奶們最后不一樣聊到了家常瑣碎？
日子總是要過的。
對于許多人來說，生活和災難其實并沒有什么區別。
低伏著身子，莊文幾乎將鼻子貼到地上搜尋著味道，一路小心謹慎的繞過白霧中的障礙和那些對于人生三問產生了疑問的人。
雪白的皮毛給他提供了絕佳的隱蔽，就像AMX ELC上了涂裝再加一層偽裝網，在白霧中行動起來莊文的隱蔽系數起碼要上升三十個百分點！
很快，他就穿過街道來到了對面的大超市。
遠遠的，他已經聽到了人們的談話聲和呼呼的風聲，濃郁的人味兒飄進他的鼻腔。
根據聲音和鼻腔中的各種氣息，莊文在腦海中大概模擬出了這樣的情景：
老板從超市內取了塑料凳子放在外面，一幫子煙客在這里聊天打屁，討論著這白霧是不是什么新的化學武器，軍隊什么時候來解救他們，信號什么時候恢復......
雖然人不多，但討論異常激烈，能很清晰的聽出這些人話語中的不安。
莊文避開他們，本能的低下身子，朝著超市門口的方向小心翼翼的前進。
越靠近，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也就越清晰。
再稍微靠近一點，莊文已經看到了白霧中那道壯碩的輪廓！
那是超市老板李成國的身影，他長了大概一米八五，人高馬大，手上的肌肉鼓起來有莊文的半個腰粗，平時看起來兇神惡煞，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個脾氣相當好的男人。
見誰都是一副笑臉，跟誰都能聊得來，就算是莊文，他都能蹲下來跟他抱怨幾句自家小子又不聽話了，但又舍不得打，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找到女朋友......
神TM找女朋友，這家伙的兒子才十歲！
而此時，這個好男人正堵在門口，手持一根棒球棍，舞的虎虎生風！
很顯然莊文并不是第一個想到要劫富濟貧的人（狗）。
娘咧，這要怎么進去？
莊文看著那被棍影攪動的白霧，一時間有些頭疼。
就算是上了涂裝和偽裝網的AMX ELC，貼臉也會被強亮的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老李，老李在不？給我來包煙。”
穿著保安制服的男人扶著樹像盲人一般朝著這邊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