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風追上去一拳打出,眼看要擊中李自在。
李自在轉身閃躲。
劉長風繼續向前,邁出兩步,驚聲尖叫。
“娘的!有懸崖!”
然后,他消失在漫漫長夜,只那叫聲留在山谷回蕩數次,后也隨山風消逝。
木悠然呆愣愣看著李自在,他坐在地上,抬手擦汗,距離十米,也能看出他的疲憊。
這絕對是計劃好的。
他對地形熟悉,李長風卻不熟,就算知有懸崖,未必知位置。
懸崖上有幾寸青草,黑夜中遮擋了界限。
李自在站在極為邊緣的地方。
說出那番話刺激到劉長風,他著急要殺人滅口。
所有因素綜合在一起,李自在成功,看似什么也沒做,只是用盡全力躲開一拳,就把劉長風給干掉。
一個普通人,完美反殺三印靈體。
木悠然徹底看不透李自在了。
其實李自在不算高人,他只是恰巧得到一些信息,恰巧認真思考,并恰巧利用了地利。
慢慢站起,李自在向山下走,今夜不能住山頂,萬一那人沒死爬上來咋辦?
木悠然看李自在過來急忙躲到樹后。
李自在路過她時自言自語。
“這事如果是真,應報官,可去哪里找官?”
本國官員有九品之分,武官需修行境界,文官卻要通過科考升品。
如山海城府尹為六品,十三關學研是七品,關內中樞文官是八品,關下鎮守才是九品。
村長是村民選拔,配合官員的民間職務,不需品階,不屬國級官員,能拿每月五十小錢的補貼。
“哎,就告訴村長吧,別人也不認識……這么晚他應睡了,明天再去。”
李自在走遠,樹后躲避的木悠然無語。
那么聰明的人,常識性的東西不懂?
軍情緊急啊!
而且和村長說沒意義,村長上報鎮長,鎮長上報學研,學研上報府尹,府尹再與護城大將商談,弄不好七八天就過去。
木悠然在李自在走后快速下崖,劉長風不見蹤跡,看來是沒死跑了。
木悠然回到家中,換了衣服直接去四十里外平庸關,找到關卡守將,亮出身份后讓他火速派人把消息送給山海城大將。
且要平庸關派人立刻在天河流域兩岸巡視,木悠然帶兵親去。
國中劍神原本就有守土護疆之責,這是歷來的傳統。
在本國法律中,一旦爆發戰事,劍神就是一品大將,擁有很大權利。
夜慢慢渡過,第二天正午,木悠然已沿途找到七十八處四疊草種植區,并殺死另一只荒獸。
四千援兵終于趕到,還來了兩位九紋靈體境將軍。
木悠然這才把清理任務交給他們,自己疲憊反家。
到家后沒看到人,嬋兒都不在,疲憊的木悠然沒管許多,躺到床上睡覺。
心中又開始琢磨李自在。
這小子一夜間破了敵國浪費可能是兩三年時間才布下的局,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機智過人?
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竟入夢,夢中李自在拿著羽毛扇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就好像歷史上最出名的謀士形象一般,可真礙眼。
醒來時,已黃昏。
走到院子里,嬋兒在洗衣服,杜春花擺好了飯桌,李大年用小斧子劈柴。
“嬸,自在呢?”
“啊!”
杜春花腳下踉蹌差點把端來的魚湯撒掉。
李大年一斧子砍歪好險沒剁了自己的腳。
不過夫妻兩個全都不在乎這些,放下手中干的活,看向木悠然,仿佛是看到了怪物一樣。
兒媳婦今天吹的什么風,竟打探兒子去處?
過了許久李大年故意咳嗽幾聲,重新劈柴。
杜春花這才反應過來,笑道:
“去村長家,說有事。”
杜春花笑意盈盈,心中琢磨,難道兒子有望爬上女劍神的床?那可是老李家祖墳冒了青煙。
木悠然則在那里翻白眼。
竟到晚上才去找村長,發現那么大的情報,卻當誤如此多的時間?真不知這人心里到底怎么想。
木悠然有些生氣就要回房。
杜春花急忙道:
“悠然啊,吃飯了。”
“哦,好的嬸。”
木悠然滿腦袋都在琢磨李自在,也不抗拒,直接過去坐到飯桌邊。
這可是老李家的大事件,兒媳第一次上飯桌。
“嬋兒,快去給悠然添碗筷!”
“嗯!”
杜春花樂的嘴都合不上,嬋兒理解婆婆心情,笑著起身擦手,跑進廚房。
李大年不聲不響,起身擦手,回屋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怕劍神兒媳嫌棄他,若不是時間不允許,他定會沐浴更衣,以去除一天勞累在身上形成的汗味。
一家人坐好,天黑下來,油燈點燃。
木悠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上了桌。
有點尷尬,不過想著也是臺階,要在這住一年,就算不搭理李自在這臭小子,也要和救命恩人好好相處。
正琢磨,就見李自在垂頭喪氣進了院子,手也不洗直接上桌,臉上沒精神,都沒看到她這么大一女劍神就坐在身邊?
“傻小子,快洗手給你媳婦盛飯!”
杜春花教導兒子對劍神兒媳拍馬屁。
李大年不爽,覺得兒子是男子漢,怎能做這種事?嘴巴動動,卻終究是沒吐出一字。
算了,畢竟人家是劍神。
不等李自在有回應,乖巧的嬋兒就開始行動,給每個人盛飯。
李自在繼續坐在那里不聲不響,拿起碗就吃,旁若無人。
杜春花著急啊,兒媳好不容易上桌,距離兒子能上床似乎近了一點點,為啥這小子不知珍惜?
做娘的也不好在飯桌上說太多,只能在桌子底下捅咕自己男人。
李大年被捅的生疼,語氣不好發聲道:
“去村長家干嘛了?陰著臉給誰看呢?”
“爹,我沒。”
“問你干嘛去了!”
“昨晚在山上遇到個人,我猜有人是想把邙山天河源頭的荒獸引來,目的是亂我邊關!這事我琢磨一整天,還特意去調查了,真的有人在岸邊種了好多四疊草,可去跟村長說,他卻不信,說我異想天開!”
李自在有些挫敗。
木悠然這才知道,原來他是沒有自信,所以去調查,以免謊報軍情,所以白天才沒行動。
這么說還是自己沖動了?
沒調查取證直接去找關軍來,幸好一切得到證實,要不然就丟了臉。
想到自己又一次不如傻小子,木悠然有點抹不開臉,于是低頭吃東西。
李大年聽了兒子的講述,氣憤道:
“你小子還真長能耐了,胡思亂想!啥也不是的東西!”
爹罵兒子,是恨鐵不成鋼。
李自在不生氣,就覺得自己的猜想不應錯,怎么村長就不信?
他快速吃了飯,自始至終沒和木悠然說一句話。
然后起身離開。
“去修煉了。”
李大年杜春花心都疼,看到緊皺雙眉似乎有心事的兒媳,他們真想把兒子拉回來揍一頓。
這么好的機會,都不知道爭取嗎?
只可惜李自在已出門,狂奔而去。
天女河有的地方很寬,有些地方卻窄。
李自在并沒上山修煉,他還要確認。
沿著河狂奔到第二天中午,最終脫力,趴在地上動不了。
這也是修煉,力竭后全身痛,天鋼的融合力對身體產生影響。
可李自在沒心思考慮自己。
怎么回事?
所有四疊草都消失了,白天明明看到一些,現在卻沒了?
明顯是被人破壞的,有些地方還有焚燒痕跡,是誰做了這樣的事?
李自在想不明白,懊惱無力的趴在那里,直到黑夜才回復力氣,從那邊慢慢走,回到家已是天明。
家中,李大年杜春花全緊張的要死,前天晚上出去的,昨個一天去哪了?
木悠然昨晚還跑山上找一圈,也沒見李自在。
如今大家看他回來,終于是放了心。
李大年過去就一腳。
“跑哪野去了?成家了還以為自己是小孩?”
“你踢孩子干嘛!”
杜春花一把將李大年推一邊去。
李自在毫不在乎自己被踢,皺眉道:
“我去河邊跑了,跑很遠,累到動也動不了。”
他雖沒說清楚,和嬋兒站在自己閨房門口的女劍神卻聽得清楚。
還真是不死心,又去調查。
可惜他卻不知自己前天已帶人去把那些草清理。
木悠然心中升起一點歉意,害人家白跑一趟。
不過這小子果然也是倔脾氣,為弄清真相又去調查,還跑很遠,隔天才返家,真是難為他。
這時,院門外忽然有人喊道:
“這里可是晴空劍神的住處?山海城總兵魏振國大人來了,拜見女劍神。”
老李一家三口都沒見過世面,但卻也知總兵是個什么官。
五品武將,一地守衛者,相當于土皇帝一樣,權利大去了,這怎么卻跑到了自家?
急忙一起出去,木悠然也跟著。
到院門外,就見有那么十幾匹馬已經拴在一邊吃草,十幾人規規矩矩站立,一很強壯的中年人披盔戴甲站在最前,看到一家人出來,尤其是看到木悠然后,急忙單腿彎曲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人則是雙腿齊跪。
劍神相當于一品大員,這些官員見面當然要行此大禮。
“鄙人,山海城總兵魏振國,拜見晴空劍神,木悠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