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氣味的指引下,于淼踩著小心翼翼地進入了洞穴深處。
不過,以他那感人的前進速度,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總共才走了不到1000米。
基本上走一步看三步,每前進一段距離都要停下來觀望好一會兒,看看周圍是不是有什么埋伏機關,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著了道。
美其名曰“開荒要謹慎”。
他可不認為那頭躲在洞穴深處裝死的動物,知道有人闖進他家里會真的什么都不做,反而躺平求虐。
即便再愛好和平的生物,進化到那種程度,領地意識是絕對不會少的。
可以說在第一批節肢動物和兩棲動物們登上陸地開始進化之后,“領地意識”就成了它們后代的標配人設。
不僅僅體現在陸生生物上,甚至包括后來重新回到海洋中生活的水生爬行類和哺乳類動物也是如此。
就像“蛇頸龍”、“梅氏利維坦鯨”、“帝王鱷”……這類從海洋中走出,登上陸地,漫長歲月輪回后又重回海洋的水生爬行類、哺乳類動物。
它們雖然離開了陸地,進入海洋,但依然保有“領土意識”,對一切進入自己領地的外來者,都將毫不客氣的展開殺戮。
即便進來的是同類,甚至同類中的異性,它們也不會手下留情,甚至可能激發起更濃厚的戰斗欲望。
哪怕對方是個妹子,也一樣要趕走她,真……憑實力單的身。
所幸這一點在人類這一分支不知道出現了什么岔子,似乎沒有遺傳下來。
而那些從祖先起就一直生活在水中的原始住民,比如“海洋活化石”——鯊魚,就沒有這種“領地意識”。
所以即便有同類出現在它們的附近,鯊魚也不會有進攻的想法,除非正巧它饑腸轆轆。
有時知道太多真心不是好事,對史前世界了解越多,于淼行事就越加謹慎。
在他看來此刻這種安靜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寧靜過后隨之而來的恐怕是致命一擊。
也許,此刻對方正貓在家里積蓄力量等著自己上門。
對方在暗,自己在明。
同時,他還不知道對方會在什么時候出現,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幾小時之后。
每踏出一步,他都感覺自己走在刀尖上一樣,如履薄冰。
現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依靠靈敏嗅覺不斷追蹤,通過聞到氣味的濃郁程度,來判斷自己和那頭生物間的距離。
隨著于淼的深入,洞穴兩邊的墻壁也變得越來越窄,視野也是變得更差了,幾乎已經完全陷入了黑暗中,一丁點兒也瞧不見里面的情況。
“呼,都已經來到這兒了,現在撤都對不起我的擔驚受怕。”
于淼心里嘀咕著,選擇了摸黑繼續往里走。
進都進來了,不撈點啥好處就走,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鼻腔里嗅到的氣味變得越來越濃,不斷提醒著于淼,他已經離目的十分接近了。
而隨著他的深入,墻壁的收縮也在繼續,兩側的墻已經緊湊地快要將他卡在過道上了。
“嘭”,黑暗中,于淼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堵墻,什么也看不見的他一頭撞了上去。
“嘶”吃痛之下,他不禁輕吟起來,強忍著大喊的欲望說道:“這什么東西啊?”
于淼一邊想著,一邊用左鰭去觸碰了一下。
面前的這面墻封住了他繼續直行的路,但由于光線問題,他現在無法看清全貌。
只得緩緩地側過身子,用魚鰭在空中摸索著。
一邊摸索,一邊繼續轉身,直到再觸碰到墻壁為止。
旋轉了大約90度之后,于淼成功觸碰到了一塊凸起的部分,細探之下他發現這是兩面墻的一個交界處。
原來竟是遇到了一處大拐角。
“唉,看不見了就是麻煩,轉個彎都要摸上半天。”
盲人的痛苦,他現在已經理解的很充分了。
貼著墻緩緩地完成轉向之后,還不待他松一口氣,鼻腔里的氣味驟然濃郁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于淼心中一凜。
“到了么?”他心下想著。
腳下不由地稍稍后退了半步,將背緊貼在彎角處,不讓自己已經受傷的脆弱處暴露在對人面前。
“滋滋滋,滋滋滋”
前方傳來一聲輕微的蟲鳴聲,雖然聲音刻意壓得很低。
但經過洞穴墻壁回聲的放大,加上極近的距離,于淼還是清晰地聽到了叫聲。
當下,他立刻在對系統下達了啟動偽裝的指令,果斷把自己變成了洞穴中隨處可見的一塊石頭。
而對方好像也沒有發現于淼這個入侵者,還在那呼呼大睡呢。
“敵不動,無不動”于淼心中這般想著。
雙方就這么玩起來“一二三木頭人”的戲碼,心有靈犀地當起了伏地魔,無聲地對峙了起來。
當然,這是從于淼的視野解讀。那未知敵人此刻仍是啥也不知道,睡得可香了。
于淼生動形象地演繹了什么叫“與空氣斗智斗勇”。
身為“猥瑣流大師”的他,還以為那頭未知生物和自己打得是同一個主意,打算茍到最后舔包。
比耐心這事兒,伏地魔們從來不缺。
“來吧,看誰能熬過誰。”
于淼在奇怪的地方莫名燃了起來,繼續著這場無聲的單方面競爭。
這種場面,如果讓一個現代吃雞類游戲的玩家看到的話,估計他會很不屑地吐槽這兩個無賴的伏地魔玩家。
嚴重破壞游戲體感有木有,舉報封號沒商量,伏地魔人人得而誅之。
不知不覺當中,十分鐘很快流逝了。
要不是互為敵人,于淼此刻真想一步沖動對方面前,給他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真誠地說道:“兄弟,相見恨晚啊,skr。”
他現在這種感覺,和地球上那些黑科比、詹姆斯黑久了,反而黑出感情的球迷頗為相似。
雖然是你死我活的關頭,但在這樣一個崇尚簡單粗爆硬鋼流的世界中,忽然遇到一頭和自己一樣酷愛陰人的生物,他不由地升起一股相見恨晚的感覺。
于淼哪知道,上帝視角里,他自己是真的猥瑣,而對方只是單純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