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月聽來人是校長,她趁機告狀:“你看看你們學校的老師,我帶自己女兒回家是天經地義的事,他憑什么攔我,你來評評理,這合適嗎?”
她說完后,又拉住了準備趁機溜走的駕駛員:“你也別走,你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李校長也知道,不讓白無月帶走梁之韻是有些說不過去,不過他可以先跟這女人硬剛,剛道理!
他嘆氣說道:“唉……梁之韻的母親你好,你想帶走你的女兒,這沒什么不對的。可是我們搞教育事業的,更加要注重學生的心理素質發展,你說對不對?”
白無月沒聽進去,她指著校長:“別扯那些沒用的,一會兒等我的人來電話,我要你好看!”
李校長抬手按下白無月的火氣:“女士,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為什么會離家出走呢?腿長在她自己身上,就算你把她帶回去了,她還不是會離家出走,只靠強行帶回去是無法解決根本問題的。”
“小孩子貪玩,有什么稀奇的?沒你說那么夸張吧,餓她一天就老實了。”
白無月很了解自家女兒,自然知道用什么辦法讓女兒乖乖聽話,她對校長的話很是不屑,口頭教育要是有用,那國家的棟梁之才不就滿天飛了。
李校長搖頭嘆氣:“體罰是不可取的,只會得到反效果,況且不讓孩子吃飯這種事情實在是不人道,萬一把胃餓傷了,后悔都來不及。女士,我勸你善良啊……”
“嘁,我教育自家女兒,你管得著?你用不著啰嗦這么多,快把我女兒交出來,我已經叫人往文教局投訴了!再不交人,你這個當校長的可沒有好果子吃!”
白無月估摸著,這時候自己的司機應該聯系到不少人了。
李校長還想再勸誡,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手機看到號碼的標記:宿城文教局藍秘書。
他不禁看了眼前這位女士一眼,這女人是剛從通城來的,竟然能這么快聯系到宿城文教局里,這就有點厲害了,換做了他要是去通城,也只能認識幾個混的不怎么好的晚輩學生。
“啪嗒”一聲,李校長闔上了翻蓋,他選擇不接,他也不是好惹的,除非局里派人當面到這里,僅憑一通電話想勸他放任梁之韻被帶走,這不可能。
“你?”
白無月看清了這一幕,她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家司機聯系的人不夠分量:“剛剛是誰打的電話,你怎么不接?”
“沒什么,可能是文教局的朋友想找我這個老頭子聊聊天,我現在忙著跟你談正事呢,哪有時間和別人閑聊。”
李校長見到電話一通一通的打過來,他索性直接關機了。
白無月咬著牙說道:“你這是想逼我報警嗎?”
李校長攤手:“這位女士,我們可沒有做什么不合法的事情,我早就想說了,我們可以去當面問問你的女兒,看她是想跟你回去,還是想留在我校。如果她不想跟你回去……我記得法律上講監護人不可限制被監護人的自由,那么女士,你還要不要報警呢?”
“好,問就問!”
白無月剛準備走回教室,她突然想起還有個駕駛員得罪了她,也該處理下了。
她指著這位駕駛員:“你剛剛咒我死了老公是吧?今天你得把話說清楚,平白無故就敢罵我?等我把你家底查清楚,我教你一輩子找不到一份工作!”
駕駛員為難了:“你老公都死了不止一個了吧?你干嘛非跟我過不去,我一個男的又搶不了你的生意…………”
白無月更加生氣了,他對王老師和李校長說道:“你們都聽聽,評評理,這是人說的話嗎?我家世清清白白的,一輩子就嫁了一個男人,他這狗嘴張口就說我死了幾個老公?”
她拽著駕駛員不放:“你認識我嗎你?上來就說我這個那個的?”
駕駛員心中一橫,反正他也準備不干了,大不了魚死網破:“你不就是跟畫月暖做一個生意的嗎?你們兩個肯定是一起傍了哪位老人家弟兄兩個!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是我家少爺的嬸娘?你自己說說,我家少爺的繼父,哪個不是七老八十的?”
這話一出,信息量有些大。
白無月沒聽懂:“梁彬哪來的繼父?老大家離異了?我怎么沒聽說………”
李校長也聽到了駕駛員這番話,他緊皺眉頭,眼角不自主的抽搐著,他深吸一口氣,攔住了白無月:“女士你先別忙……呼……我有話要問這位駕駛員先生!”
話說到后面,李校長的語氣越來越不平靜了。
駕駛員看到李校長跟他搭話,他眼神有些飄忽,畢竟他自己也算欺瞞這老頭中的一員。
“駕駛員先生,你剛剛說我家內人做生意,她做的是什么生意?還有,你剛剛說的你家少爺的繼父,說的是畫小冉的繼父是不是?難道還不止有我一個嗎,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是什么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李校長越說越怒,不用駕駛員解釋,他自己也慢慢想明白了,結合之前自己發現畫月暖的種種異常,他的思維越來越清晰,一切想不通的都明白了。
駕駛員支支吾吾的說:“這怪不得我,我就是個打工的……你要找,你去找你的老婆啊……”
李校長氣的血氣上涌,甚至有些頭眼發黑,站不直身體。
他心中一驚:自己現在可不能倒下!要是真被氣死過去,就便宜了那個女人了!
可是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他還是忍不住來氣。
“撲通!”
李校長還是沒堅持住,半坐的跌在了地上,渾身顫抖,是氣的。
王老師還不明白情況,他嚇得趕緊蹲下扶住校長:“李校長啊,你怎么突然這么大火氣?大不了就讓她把梁之韻帶走算了,美少女戰士少了一個人也不傷根本,大不了我們再選一個女生上場……”
李校長嘆氣:“我現在沒有心思想這個了,我想靜靜………”
白無月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這怎么成我氣倒的了?老人家你可別訛人,我可什么都沒干!”
她不是怕賠錢,就是怕萬一這老頭沒挺過去,自己不明不白背負個氣死老人的臭名可就不大妙了。
李校長沒有理會白無月,他對王老師說道:“扶著我起來,回辦公室吧……至于梁之韻同學,就讓這位女士帶走吧,不用多管了………”
王老師有些擔心李校長的身體:“校長,要不我們先去醫務室,您應該是血壓有點高,去吃點藥休息下比較好。”
“也好……”
“這就走了?”
白無月無語了,前一刻還跟她扯皮,說什么都不讓步的校長就這么走了,還說讓自己把梁之韻帶回去。
“算了,正事要緊,對了,還有你!”
白無月指著駕駛員:“有種給我留下你的家底,我還能給你一條生路。我現在有急事暫時要走,別讓我打聽到你是哪個,否則你只會更慘!”
駕駛員一點都不慫:“你以為你是誰啊?不就是繼承了點資產,有點臭錢嗎?等將來我也有錢了,我還怕你?”
說完他就跑了,他怕這女人還拽著他不放,一溜煙的賊快。
“算你跑的快!”
白無月氣哼哼的往高二三班走去了。
來到教室門口,物理課還在進行中,白無月猶豫了,里面的傻大個老師也不太好對付。
猛男王見同學們的視線有些飄忽,他往窗外一看,心中一火:又是那個女人!
“靠窗的同學把窗簾都拉上!”
猛男王把門關上,打開了教室燈,教室另一側的窗戶很敞亮,對正常上課沒有什么影響。
這個舉動可把白無月給氣壞了。
“你這是在針對我?”
白無月不讓了,她使勁的砸門,卻發現門被從里面栓上了。
她使勁在外面呼喊:“大個子你開門,你們校長都同意讓我帶走女兒了,我要帶我女兒出去!”
猛男王沒有理會,他發送了幾條信息給高二年級的其他主任。
兩分鐘后,來了四五個老師,架著白無月就往行政樓去了,理由很簡單,就算是家長也不能打擾老師正常上課。
下午五點鐘,梁彬回到了宿城市一中。
他遠遠看到學校里四處都有老師在跑動,覺得有些不對勁。
梁彬沒著急進去,先問了下門衛:“門衛大爺,發生什么事了?”
門衛大爺也是一知半解的,他說:“我只知道梁之韻母親來這里找她家女兒,結果沒過多久,梁之韻就失蹤了,全校的老師都在找,之前還有人來問我看沒看到梁之韻跑出去,我敢肯定她沒出去,還在校內。”
梁彬心中一驚:梁之韻的母親?那豈不是白無月來了?
白無月的娘家也是通城有名的世家,白家男人多從政,娶的媳婦多經商。跟梁氏集團不一樣,白家雖然資產不如梁氏集團,但在通城說話很有分量。
白家沒有老太爺,只有三代人,白無月正是白家大小姐,嫁給了梁彬的二堂叔。
梁彬有些頭疼了,如果是白無月想帶梁之韻回去,他未必攔得住,不過現在有個好消息,梁之韻不見了。
梁彬心中清楚了很,一定是梁之韻趁著下課的時候一個人找什么地方藏了起來。
他一邊往學校里走,一邊對系統下命令:“系統,幫我掃描下梁之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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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彬打開小地圖一看:一個綠色的小點停在操場正中央的位置。
“這什么情況?藏在操場正中央都沒人看見?”
梁彬也不管這么多了,他決定先去看看。
來到操場中央,這里還停著畫小冉的直升機,直升機周圍沒有一個人,梁之韻只可能藏在直升機里。
飛快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梁之韻就躺在駕駛員的位置上,正在玩著手機。
“砰砰砰!”
梁彬敲了敲艙門:“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這里的駕駛員出去散步了嗎?你是怎么進去的?”
梁之韻看到有人過來,她嚇了一跳,趕緊捂住自己的臉,之后聽到是熟悉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啊,梁彬你終于回來了,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來的時候這里就沒人,而且門也沒關,不知道為什么。”
梁彬趕緊喊她下來:“你可別亂碰駕駛室里的東西啊,你要是飛走了可沒人救你。”
梁之韻連忙搖頭表示不敢,連下來都變得小心翼翼的。
下來之后,她又猶豫了:“我現在還不能回去,我媽應該還沒走呢,我得躲著她。”
梁彬沉思了一會兒,他也在想辦法。
若要讓一個人去做某件事,必須是那件事對她本身有利,該怎么讓白無月覺得不帶走梁之韻是好事呢?
梁彬突然想起來:“對了,我記得你以前的學習成績不行是吧……”
梁之韻皺了下小鼻子:“怎么你也提這事,我是那種會認真學習的人嗎?絕不是因為我笨,我真的只是不想學習而已。”
“嗯嗯,你最聰明了,所以我決定向校長申請給你開個錄取通知書,直接跳級升高二的那種。宿城市一中怎么說也是省四星,一般的學生想考進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覺得把這些好好跟你母親說一說,她應該會理解的。”
梁彬打定主意后,帶著梁之韻前往了行政樓。
此時的校長辦公室里聚集了不少人。
王老師在不斷的聯系學校老師的動向,都在尋找失蹤的梁之韻,白無月則是在一旁氣悶地等著。
李校長夫婦也在,現在學校的小店已經關門了,畫月暖被李校長喊過來解釋她的行為。
畫月暖的事情穿幫了,她現在沉默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離婚對她來說可沒有任何好處,她的本意是等李校長臨死前忽悠他立下對自己有利的遺囑。
可惜事與愿違,穿幫之后,李校長已經開始懷疑這段感情的真實性了。
“畫月暖,駕駛員先生什么都跟我說了,你也不必解釋了,我們離婚吧……“
李校長也很心痛,他雖然還在出任校長,實際上自己早已過了退年,將近70歲的高齡,還有高血壓,本以為晚年找到了真愛,沒想到卻是個騙局。
這一刻他的頭腦也清醒了不少,以前他是身在局中不自知,現在想想,自己的親戚朋友估計都在看笑話,不是在笑自己太傻,就是在笑自己好色。實際上也沒錯,正是兩者都有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畫月暖知道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就算不離婚,她也不過是只能多分幾年婚后財產罷了,再想忽悠這老頭立對自己有利的遺囑,恐怕做不到了。
“行,不過一切都要按法律來,該我有的錢,你還得給我。”
畫月暖撕下了偽裝,她要給李校長說明白:“我和你結婚這大半年可沒有任何過失,也沒給你帶過綠帽子,反倒是便宜你這個糟老頭子這么長時間,你給我買的東西我都不會退給你的,今年整個一年你掙得錢也得分我一半。”
李校長聽到畫月暖的話,他的心涼了一片。雖然他早就想明白了,可是當他真正看到畫月暖露出了這般嘴臉還是無比的心痛,他不忍去想,他怕自己真就這么一病過去,最后就便宜畫月暖了。在沒立遺囑的情況下,畫月暖和自己的繼子畫小冉都是第一順位繼承人。
“你走吧,錢我會給你的,明天早上九點民政局見。”
李校長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心中有淚,卻不想當著眾人的面哭出來。
白無月倒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已經明白過來了,要不是自己今天突然過來,這位叫畫月暖的也不會穿幫。
白無月覺得李校長有些偏激了,她在一邊站著說話不腰疼:“不就是被騙了嗎?我要是你就裝作不知道的好,和和氣氣的過完這一生多好?人家這么年輕,不圖你錢會嫁給你?”
王濤看不下去了,他指責白無月:“你能別說風涼話嗎?你女兒現在還下落不明呢,我一個做班主任的比你還忙的著急,真是!唉……”
畫月暖打開辦公室門,沒走幾步,迎面就撞見了梁彬二人,她沒有說話,徑直掠過兩人走了。
“誒?”
梁彬半伸著手,他正想跟校長夫人打招呼呢,怎么說兩人也是認識的:“就這么走了?不會是和校長吵架了不開心吧?”
梁彬沒管這么多,他掏出了梁之韻家的戶口本,走進了校長室:“李校長啊,梁之韻的戶口本我請人給偷來了,現在就交給你了,給她辦理轉學籍吧。”
李校長面色有些古怪,他咳嗽了兩聲。
梁彬疑惑:“李校長你怎么了?”
梁之韻看到屋里的人,她嚇的趕緊藏在梁彬身后,小聲的提醒梁彬:“我媽在呢!”
白無月真的是被震驚到了,她家的戶口本居然被偷了,短短一日就被拿到了千里之外的宿城。
關鍵是偷戶口本的人還被她當面撞見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總之先把戶口本要回來要緊。
“小賊,你好大的蛋!你就是梁彬?“
白無月幾步就走到了梁彬跟前,想要伸手奪戶口本,卻被梁彬閃過了。
她見梁之韻就藏在梁彬的身后,又想去抓梁之韻,可惜還是被梁彬擋住了。
白無月抓了半天沒抓到,她急了:“你要跟我作對是吧?我是你嬸娘你知道嗎?”
梁彬把戶口本塞進了懷里,他裝出了一副高興的表情,上前握住了白無月的手:“嬸娘我怎么會不認識呢,您坐……”
梁彬硬是拉著白無月坐到了沙發上,他沒等白無月發怒,就先發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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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彬面露喜色的說道:“嬸娘啊,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啊!”
“嗯?”
白無月疑惑,她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放下了戒心,想聽聽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梁彬繼續說:“你的女兒被省四星級高中錄取了,你說這是不是好事?”
“額……確實是好事……”
白無月心想:憑自家的關系,梁之韻上通城一中都是小意思,只是為什么聽了梁彬的話后,她的確有些高興了。
梁彬指著一旁的李校長說道:“這位就是宿城一中的李校長,他可厲害著呢,他有省里最好的大學,金城大學的推薦名額。嬸娘你想一想,你女兒在這個學校出名后,大火一把,名利雙收,還能保送大學,是不是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李校長懵了:我哪來的推薦名額,說的我自己差點都信了。
不過這時候,他只是點頭微笑。
白無月對金城大學還是很看重的,她不指望自家女兒成績有多好,但至少得是個大學生畢業生才行,如果有機會能上金城大學那就更好了。
現在的白無月還沒把思維徹底轉變過來,她忽略了馬上就要進入新時代的事實。下意識的還按照以前的想法,若是梁國華在這里一定會嗤之以鼻,只要他女兒成了超越者還念什么普通大學,直接考省級的圣學院才是王道。
白無月心動了:“真的有希望上金城大學?”
梁彬點頭:“沒錯啊,不只是有希望,而且還能提前一年。我都跟李校長說好了,我這次拿來你家的戶口本就是用來給李校長辦學籍用的,直接讓梁之韻升到高二……”
“高二?那之韻她能跟的上嗎?”
白無月徹底被帶進去了。
梁彬見狀很是滿意,事情已經成了一大半,他開始啟動夸獎梁之韻的模式:“怎么會跟不上,要知道高中的教育方式,一般是高二把所有課程全部教完,高三再整體復習,有那么多時間呢,你的女兒又遺傳了梁家和白家超級聰明的基因。高中這點科目自然是手到擒來,在說了……”
梁彬指著一旁看起來很乖巧的梁之韻說:“現在你的女兒很有音樂天分,將來就算學文不成,學學唱歌跳舞,以后玩什么樂器都輕而易舉,以后你要是把你女兒帶出去,看梁之韻往鋼琴前一坐,出手就是莫扎特,貝多芬附體,你想想是不是很有面子?”
這話可說到白無月的心坎里了,她最煩的就是別人夸誰家的兒子女兒多才多藝,她也想讓梁之韻學,可惜自己女兒連課業成績都做不好,哪有額外的時間用來學習才藝。
如今聽梁彬這么一說,她突然覺得宿城市一中很不錯啊,有校長的推薦名額保底,還能多學學才藝,簡直是太完美了。
白無月直接拍板決定:“可以!我家女兒就上宿城市一中了!”
送走白無月后,學校里展開了宣傳校園偶像的工作。
這次白小七把海報做好后沒有先實裝,而是來到了高二三班找到了梁彬。
她看到梁彬坐在教室的最后頭,心中有點納悶,按照高中生座位的邏輯,坐在最后頭的一定是班級里數一數二的差生。
實際上也是這樣,向劉雪和李星星這種成績好的都坐在前面二三排。
梁彬之前坐在倒數第三排,他和馮素素的成績都只能算中等,當然了這只是對于他們班而言。高中前四班除了一班是特A班之外,其他三個班也都不差,算是重點班。
梁彬現在是單獨坐在最后一排,位置特別靠后,乍一看倒像是聽課老師的位置。
白小七作為老師,她也不敲門,無視了一眾學生的視線直接來到了教室最后面。
大部分學生都不認識白老師,因為白小七是專門教美術班的,高中文理班的學生是不可能有美術課的。
“梁彬,你平時就坐這兒?”
白小七圍著梁彬的座位轉了一圈。
梁彬抬起頭來,他心中一動,這位老師到底叫什么名字,他現在真的已經迷糊了,不過他忘不了那個河邊的身影。
那個自稱叫白寸心的女人,對他說了生日快樂,而且他每次看到白小七都有種強烈的熟悉感,就像自己真的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白老師?”
梁彬試探的喊了一聲:“白寸心?”
“嗯?”
白小七似乎有些生氣,她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天哪,才幾天不見你就把我名字給忘了,我叫白……”
她說道這里的時候,目光恍惚了一下,用手撐住梁彬的課桌才站穩。
等她回過神來,臉上的怒色已經消失了,變成了微笑的模樣:“你怎么不記得我啦,我是白歡歡啊。”
白歡歡甩了甩自己的馬尾,她皺著眉頭,覺得馬尾辮特別變扭,伸手就把頭繩解開了,隨意的揣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拿出了一個眼鏡盒,笑著說道:“我有些近視,不帶眼鏡不太習慣……”
梁彬看著白老師這一番神奇的操作,他不陌生,在他上上次見到白小七時,她就是這樣大變了一番,只不過這次是反過來,白小七變成了白歡歡。
難道她真的是多重人格?
梁彬心中不敢相信,聯想到神秘的白寸心,他總覺得沒這么簡單。
白歡歡拿出了口袋里卷起來的幾張紙,這是設計稿的彩印樣圖。
“對了,我這次找你來就是讓你看看……”
白歡歡說道這里她停住了,她拿起設計稿仔細看了看,本來微笑的表情變得有些沉默。
梁彬詢問:“怎么了?不是要讓我看看的嗎?”
白歡歡無奈的搖頭:“我的設計稿又被她給改回去了,真是急死我了,我說的是我姐姐白小七,每次她都強行改我稿,還不給我另存文件。我雖然也會改她的稿件,但我每次都會另存文件的,我能不急嗎?這都是我的心血呀。”
梁彬無語了:感情你們兩位還認識啊?
白歡歡見到梁彬的表情,她似乎明白梁彬在想什么,她解釋到:“我和我姐姐同住一個身體,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不用大驚小怪的。我們有時候能在內部交流,有時候她出來的時候我會沉睡,反過來她會沉睡,這都說不準的。”
梁彬試探的問了一下:“額……你確定你們只有兩個人?”
“嗯?你還想有幾個?”
白歡歡聽到梁彬話,覺得他這話意思有些不對啊。
梁彬隨便扯了一句掩飾口誤:“我聽說很多多重人格的人都不止兩個人格……當然,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
梁彬拿過彩印紙說道:“要不我還是看看吧,我先看看白小七的大作,反正她也要給我看的。”
白歡歡點頭:“那也行,有什么問題你跟我說,有機會我幫你傳達的。”
梁彬雖然覺得有些怪異和尷尬,不過四周的同學們到沒發現白歡歡的異常,只是好奇梁彬眼前的美女到底是誰。
一分鐘后,梁彬皺眉了,他開始進入了甲方的狀態。
梁彬開始指點:“嘖,不行,沒有感覺,沒有張力,這張海報沒有讓我感到一種沖擊感!”
白小七經過上次梁彬的提點后,她做的海報已經讓梁彬挑不出毛病了。
可惜,挑不出毛病就是最大的毛病!
梁彬一旦進入了設計總監的狀態,哪有一稿過這種好事,于是乎,他就提出了這個比較抽向的理由。
白歡歡沒懂:“沒,沒有沖擊力……這怎么改?難道要重做嗎?”
梁彬這才想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改,他習慣性的隨口就說道:“要不……多做兩個版本,挑一挑?”
饒是白歡歡性格溫和,她也有些生氣了:“這……還是算了吧。”
她有些黯然的回去,即便不是自己做的最終版本,她也希望能聽到鼓勵的話語。
坐在梁彬前面不遠處的高強和豐大成默默的看著這一幕,都搖了搖頭感嘆:“逆天哥這是要注孤生啊……”
白歡歡剛走沒多遠,她就氣勢沖沖的又回來了。
“啪!”
她把稿紙放在了梁彬的課桌上:“你說,到底是哪里有問題,你不說清楚我怎么改?”
梁彬瞬間懂了:這次是白小七。
白小七也不是特別生氣,她還是比較佩服梁彬的眼光的,只是眼光再好也要說出個所以然來,總不能讓她自己硬改吧。
她繼續給梁彬抱怨:“你知道嗎,這張海報我自己就刪改了好多次,每一個細節都做到滿意為止,我聽到你說不好,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還有你看這個LOGO……”
她指著海報最下邊的一個藍色LOGO說道:“這個LOGO用了我們兩個姓氏開頭的字母,因為我一直記得你的指點之恩,你知道嗎,只要你看過的海報,我投設計獎的時候都會帶上你的名字,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梁彬聽到這里覺得真的有些慚愧,他趕緊丟掉了自己作為甲方的心態,這位美術老師既不是自己的下屬,也不是自己的乙方,她是一位單純敬重自己設計眼光的人。
梁彬明白,敬重是相互的,他該做出應有的回應:“不好意思,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這張海報我會仔細琢磨的!”
梁彬深吸了口氣,接過海報仔細研讀了起來,他的專業知識還是有的,慢慢的幫助白小七分析海報受眾的心態。
直到上課鈴聲敲響,梁彬才結束了自己的分析:“總之,你這張海報做的真的很不錯,希望再接再厲。”
就在這時,物理老師猛男王進來了,他還沒帶眼睛,他指著后面的美術老師說道。
“都上課了怎么還有學生站著!行啊,你就給我一直站著聽課吧!”
白小七可不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白歡歡,她直接就不讓了,她是認識猛男王的,直接呼喊出了了猛男王的大名:“王!二!柱!你敢訓斥我?”
猛男王更加生氣了:“反天了,你是哪個女生?你想造反嗎?別以為你是女生我就舍不得踹你!”
白小七沒有繼續說話,她幾步就走到了猛男王跟前,跳起來就是一巴掌削在了猛男王的頭上。
“臥槽!”
“臥槽……”
這一幕看的同學們都一愣一愣的。
豐大成回頭看著梁彬問道:“我去,這女同學是誰啊,這么生猛,梁彬你從哪認識的?不會又是什么高三的校花吧?”
梁彬沒有說話,他也被嚇到了,在他的記憶中,猛男王也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只見猛男王咬了咬牙,他低下了頭:“對不起白老師,是我沒看清。”
“吁——”
教室里同學們噓聲一片,他們已經第二次看到猛男王這么慫了,一米九的大個子被堪堪不到一米六的女生跳起來打,結果還沒脾氣,真是長見識了。
“你們虛什么虛!上課!”
猛男王見白小七走后,終于恢復了自己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