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一場潰敗,昨晚血手黨的十三個頭目已經在地下世界傳話。從此他們血手黨與安東尼奧無關,他們不再承認安東尼奧是他們的教父。他們狙殺黑斧理查德,掃蕩狂歡者夜總會的那場戰役,實在太漂亮了,讓血手黨的所有成員都不能不忌憚三分。”
奧利弗的語句里面也含著幾分匪夷所思:“可我懷疑安德烈少爺他是否真有這樣的能力?李純初夫婦的確是留了一些人手給他,他也確實通過紅雀俱樂部雇傭了大量的魔能職業者。可像是天空之眼霍懷德·艾森豪威爾,還有那位射殺黑斧理查德的頂級狙擊手,可不是有錢就能雇得到的。”
“你懷疑是德懷特·佩頓,或是有人假借安德烈之手對嗎?”
珍妮弗用不置可否的語氣說著:“可安德烈他近乎出神入化的格斗技巧是怎么回事?”
這一點,她是已經確認過的。得益于幾個月前,她在林登學院的一些安排,珍妮弗對林登學院冷兵器格斗俱樂部的情況了如指掌。
她知道這兩個星期以來,李墨塵與所有教練的切磋都以平手為終局。然后根據她那位內線的評價,是‘游刃有余’,‘手下留情’!
“可我們沒法確定。”
此刻奧利弗也皺起了眉頭:“很難說在這之前,安德烈少爺他不是在藏拙。畢竟小姐你在這之前,已經有一年半時間沒有與他接觸過了。東方不是有一句話嗎?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而您的父——我是說李純初先生,他在戰斗上的技藝確實出神入化。還有,我覺得安德烈少爺的性格,倒是沒有太多的變化。他依然是有著異常頑固的價值觀,堅韌剛強,又有些沖動易怒。我想少爺他如果是被其他人奪舍,轉生,家族的實驗室早該察覺了,他們有著安德烈少爺的靈魂標記與血液樣本,家族長老會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純初——”
珍妮弗想到這個人名,還有‘父親’這個詞,眼里面不由閃現出復雜之意。
是她那位血緣上的父親在去世前,提前做出了某種她不能得知的安排嗎?
但這個念頭浮起,珍妮弗的心內莫名的就滋生出了一絲嫉妒之意。她不得不猛地搖頭,揮去了腦海之內的這個想法。
“你說得對,這個想法確實有些無稽。我們不如先頭疼一下自己的事情,奧利弗,恐怕我們必須考慮最糟糕的情況了。今天之后,我們只怕很難再獲得克里斯蒂安的支持。”
奧利弗聽出了珍妮弗語中的煩躁,可他的面上卻沒有太多的反應。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那位安德烈少爺都能夠獨力將埃德溫·安東尼奧打垮了——在擁有這樣的勢力之后,那么性格剛強的少爺又怎么可能會像威爾頓斯坦家族低頭,洗去自身的東方血脈?
克里斯蒂安在未能如愿的情況下,收回對自家小姐的支持自然是理所當然。
幸在不久之前,他們才獲得康修利董事長的支持,在威爾頓斯坦集團內的壓力大減。否則的話,他們只怕很難應付眼前的局面。
除非是今天,那位少爺輸掉這場比賽——
也就在這個時候,奧利弗的視角余光,忽然望見對面的某個包廂閃現出鏡面反光。那是有人在用望遠鏡,眺望著擂臺方向。
“九號包廂,那是亞伯拉罕·阿奇博德,這位可來得真早。”
“這畢竟是關系到他職業生涯的一戰。”
苦惱中的珍妮弗一聲失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阿卡迪斯的總公司已經對他不耐煩。如果這一戰卡迪奧·羅德輸了,阿卡迪斯的東南大區總裁,大概率會換人。說到這場勝負——”
珍妮弗的語聲微頓,神色復雜:“安德烈他如果輸了,下場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沒有奈森運動集團的支持,他該怎么應對龍巫教的報復?奧利弗,這可真讓我矛盾。這個家伙,他從來不讓我省心。”
亞伯拉罕·阿奇博德的確是已經來到了他預訂的九號包廂,正用手里的望遠鏡看著下方。可理所當然的,他沒有看到李墨塵的身影。
在進入四分之一決賽之后,賽事委員會就會為所有的參賽選手提供休息室,現在的李墨塵,應該是待在他的休息室里面。
“你很緊張?”
當這個聲音在包廂內響起的時候,旁邊的另一扇落地窗上驀然間凝聚出大量的水滴,并迅速顯化出了一個身影——那正是克雷西·杰克斯。
“這沒必要,那位幸運的安德烈,他應該是輸定了。”
“就只憑遠古追溯,還有你們埋入到他身體里的‘克里特黑血石’?這并不足以確保我們的勝算,杰克斯先生。就連我們公司的信息部,都已經知道你們想要做什么,你認為奈森運動集團那邊會一無所知?可是你看對面——”
亞伯拉罕用望遠鏡,看向了三號包廂的方向。
——那原本是私人包廂,外人很難看到里面的情況,可這個時候,三號包廂的落地窗卻是敞開著。
而德懷特·佩頓與企鵝博彩公司的亞力克·布魯德二人正手持著紅酒,在窗欄前談笑風生。
“他們神色很輕松不是嗎?”
“他們也可能是故意這樣做,向外界釋放信號,故布疑陣不是嗎?”
克雷西·杰克斯。不以為意的輕笑道:“何況你以為我們的安排,就只有如此嗎?我們的確是在卡迪奧·羅德的身體里面埋下了‘克里特黑血石’,可除此之外,我還稍微加了一點料。這次我們的犧牲很大,阿奇博德先生。那是一件足以保證我們勝利的東西,可卻代價昂貴。不過阿奇博德先生,你既然遵守了承諾,那么我這邊自然也要全力以赴。”
“付出代價的何止是你?你這次可真給我出了一個難題,杰克斯議長,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與龍巫教有關,你們想要復活那位災炎龍女!”
亞伯拉罕·阿奇博德一聲輕哼,可他那本是緊繃著的表情,卻逐漸放松了下來。
“希望卡迪奧他真能如你所說,將那位幸運的安德烈擊敗。”
“是一定!”克雷西·杰克斯哈哈大笑:“阿奇博德先生,我認為你該先準備一瓶勝利香檳。”
也就在這個時候,暴風體育館的某間休息室內。卡迪奧·羅德看著手里的一瓶朱紅色藥瓶,眼現出遲疑與掙扎之色,可在僅僅一分鐘之后,卡迪奧還是猛地仰頭,將瓶里面的藥水都喝入到他的腹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