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紅毒蛇這種外號,奧伯倫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關于姐姐伊莉亞這件事更是他的逆鱗,只是眼前這位黑發年輕人表現的一直充滿神秘,且手段令人摸不透。
乃至于就算心有惱怒,奧伯倫也并未表現出來,反而在聞言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多恩可沒有與坦格利安結盟,藍禮大人,你可不要隨便污蔑我們。”
“你姐姐的死是因為那場戰爭,那么我們就先說說戰爭的起因。”
藍禮沒理會對方的狡辯,自顧自地道:“前朝雷加王子在比武大會上看上了北境上一代史塔克公爵的小女兒萊安娜,而后不久,他不顧自己已經有了老婆與一對兒女,直接帶人綁架了那位史塔克家族的狼女玩起了消失。史塔克家族當時的繼承人布蘭登伙同他的同伴們前往君臨與鐵王座上的瘋王要人,結果他們那些人卻被瘋王扣押,隨后包括北境那位老公爵在內的幾位扣押者的父親被瘋王招去君臨,繼而被活活燒死,連帶著死亡的,還有布蘭登一伙。”
“是史塔克家那賤人引誘了雷加。”奧伯倫開口反駁。
“這又有什么關系?”藍禮呵呵一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不管事實如何,你姐姐被雷加嫌棄扔到一邊總歸是事實。”
奧伯倫沒說話,而是臉色陰沉。
藍禮見此繼續說道:“燒死北境公爵,公爵繼承人,谷地繼承人,以及其他大大小小許多家族之人后,瘋王又命令谷地公爵瓊恩.艾林將他的兩位養子砍下腦袋獻給鐵王座,這兩位養子一位是死了老爹和兄長的新任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另外一位就是我兄長勞勃。種種原因下,瓊恩.艾林拒絕了瘋王的命令,于是戰爭爆發了。”
這些是事實,也沒什么可反駁的地方,所以奧伯倫點了點頭。
“北境、谷地、河間、風暴、戰爭打響后不久,大半個維斯特洛都開始反抗瘋王,初期還看不清什么,但隨著戰爭持續,局勢愈發明朗。”
“那時你們多恩人是坦格利安的盟友,為了不讓你們這支盟友生出異心,瘋王將你姐姐和你姐姐的孩子們扣押在君臨內親自看管,目的就是制約多恩的軍隊。同時他又生怕君臨出現意外,于是為了安全起見,瘋王將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去了龍石島。果不其然,當蘭尼斯特假裝是坦格利安盟友,并成功詐開君臨大門時,意外與慘劇降臨了。”
說到這里,藍禮話語一頓,看了看眼前這位面色陰沉的多恩人,他語氣譏諷地道:“你姐姐被留在君臨,最終因此慘死于蘭尼斯特的屠戮之下,瘋王的子女們卻被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逃過一劫,而那些被送往龍石島的人,就是你們多恩人此刻的盟友。”
“我說過,多恩沒有與坦格利安結盟。”奧伯倫冷笑著說,“同時關于我姐姐的死,我比你更加清楚內情,不需要你來重復一邊。”
“真的嗎?”
藍禮不為所動,“那你認為這件事情能怨誰呢?蘭尼斯特是儈子手,親手虐殺了你的家人,但如果不是瘋王為了脅迫多恩,你姐姐她們又怎么會面臨如此災難。或者,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你那位姐夫搞婚外情,背叛你姐姐,繼而引發了戰爭,你姐姐又怎么會死?”
奧伯倫雙眼微瞇,看向藍禮的目光充滿了敵意,似乎因為藍禮接二連三的揭傷疤而怒不可竭。
不過他并沒有暴起發難,反而在沉默片刻后,突然笑了起來。
“所以你想說什么?拜拉席恩是無辜的,才是我們應該聯合的盟友?”
“當然。”藍禮點頭,“我不否認拜拉席恩在這件事上有責任,但顯而易見,拜拉席恩屬于責任最小的那方。當初蘭尼斯特詐開君臨開始搞屠殺的時候,他們可還沒站在拜拉席恩這邊,也沒有事先與我們有任何溝通,就擅自做主殺了坦格利安全家。”
“所以你決定拿蘭尼斯特來換取多恩?”
翹著二郎腿的奧伯倫晃了晃手中紙條,將話題轉移到了正事上。
“如果可以選,我會站在蘭尼斯特那邊,因為蘭尼斯特比多恩強。”藍禮坦言道:“但這件事情發生的讓人無法預料,也根本無法調和,所以拜拉席恩與蘭尼斯特不可能再維持盟友關系,起碼不可能長期維持,那么我們為什么還要死拽著他們與多恩為敵呢?”
“你就這么相信我不會將這事說出去。”
奧伯倫似乎已經恢復了理智,饒有興趣地問,“這事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個不小的把柄,想想看,坐視你們拜拉席恩與蘭尼斯特內斗,對多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就算你說出去也沒人相信。”藍禮一臉淡定,“因為你沒有證據。”
“你有證據?”
“我有,但是現在還不能給你看。”藍禮回答。
實際上他沒證據,但他可以做到隨時隨地的去捉奸在床,并且將真相“審訊”而出,只是這事不能隨便做,起碼目前絕對不能做。
“那我又怎么能肯定你說的是真話?”
奧伯倫追問:“也許你的目的是為了蒙蔽我們?”
“我說這些并沒有奢望讓多恩直接站在我們這邊。”藍禮開口道:“而是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蘭尼斯特是你們的仇人,坦格利安同樣也是,而拜拉席恩可能會成為你們的盟友,所以在未來的戰爭當中,你們為什么不能保持中立呢?”
這話讓奧伯倫瞇了瞇眼,藍禮意味深長地道:“保持中立,等待戰爭結束,這樣不論是誰獲勝,多恩的實力都不會有絲毫損傷,而你我都知道,這個世界上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那時候沒準是你們多恩的拳頭最大,想要追查出真相更是非常簡單。”
奧伯倫沒說話,藍禮繼續道:“外面的一切你也都看到了,坦格利安在這里很不受歡迎,或者說,在坦格利安聯合那些異教徒時,他們就注定不可能再統治維斯特洛。所以為什么要站在注定失敗的一方呢?你們不想與拜拉席恩站在一塊,可以,那就跑到一邊看戲好了,這樣能有什么損失?”
“沒損失,但也不會有收獲。”奧伯倫說道。
藍禮說的如此直白,此時他已經不需要再掩飾什么了。
“就算你們站在坦格利安那邊,又能有什么收獲?”
藍禮反問:“也許你們扶持坦格利安上位后,下一代國王會有多恩血統,但說到底這又有什么用?坦格利安根本不可能上位,就算他們打敗了拜拉席恩,他們也根本不可能坐回鐵王座——在他們聯合那些異教徒時,這點已經不會被更改,除非你相信那些異教徒不求任何回報的幫助坦格利安。”
奧伯倫沒說話,臉上表情也始終沒有變化,但藍禮卻能發現對方的情緒已經與最初完全不同。
于是他話鋒一轉,道:“這場戰爭上面,我們不介意多恩在一旁看戲,因為拜拉席恩有信心同樣也有能力打敗坦格利安。而我可以保證,處理完坦格利安后,下一個就會是蘭尼斯特,那時你我雙方完全可以結盟,甚至我兄長的第二任王后同樣也可以考慮多恩女人。你認為呢?”
奧伯倫沉默片刻,最終深深看了藍禮一眼。
“我要回去與兄長商議,不能給你任何保證。”
“當然。”
藍禮點了點頭,“我相信道朗親王會做出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