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柄看起來很尋常的手半劍,護手半彎,黑色握柄粗糙堅硬,劍身一米多長,其上銹跡斑斑,還有許多缺口裂痕。
上午時大雨停歇,此刻窗外陽光明媚,但照耀在桌上長劍表面時卻并沒有令其反射任何光線,并非因為鐵銹作祟,而是這柄劍本身就很特殊。
不過相比之下,藍禮更好奇于從那湖中撈出來的另外一個物件——
一顆顏色灰白的鳥頭骨。
回到城堡內后,渾身濕漉漉的衣物早已經被替換成了干爽睡袍,端坐于桌前椅子上,擺弄著手中半掌大小的鳥骨頭,藍禮沉吟不已。
他能從這頭骨當中感受到到一種特殊的力量蘊含其中,握在手中隱隱勾動著他體內的某種特質,讓他總有種被這鳥頭骨吸引到的感覺。
事實上,正是這鳥骨頭將他引到了那湖泊當中去的!
這種吸引很奇妙,仿佛他身體當中有一塊鐵,而手中鳥頭骨是一塊磁石,體內的鐵正不斷被磁石所引動,并不強烈,卻隨時隨地都在生效著。
藍禮對這種情況很陌生,但對于手中鳥頭骨內所蘊含著的力量,他卻有種熟悉感,沉思一番后,他將目光看向了自己左手腕上的娜伽印記。
那鳥頭骨內的力量,與娜伽印記當中包含著的火種氣息很相似!
“也是神性?這鳥骨頭是神的遺骸?和鐵群島的娜伽肋骨一樣?”
藍禮暗暗猜測。
觀望了五天,眼見暴雨實在不停,他才順著這種吸引力走出城堡,最后跳進了那座湖中。
之后發生的事情很簡單,順著那“聲音”,他從湖中撿到了這枚吸引自己的鳥頭骨,以及鳥頭骨旁邊插在淤泥當中的這柄劍。
然后等他竄出湖水中時,外面的大雨就停止了。
顯而易見,那風暴明顯與手中這枚鳥骨頭有關系。
由此藍禮更是聯想頗多。
這鳥骨頭為了引自己過去而引動的暴雨,與他身上所攜帶著的詛咒明顯性質差不多,甚至是一模一樣的,那么是不是說,這鳥骨頭內所蘊含的力量就是他體內詛咒的根源?
換句話說,身體當中的詛咒力量與鳥骨頭內的力量屬于同源?
因為同源,所以才互相有感應?
證據并不只限于此,還有一些古老的傳說。
在風暴地的傳說當中,拜拉席恩家族所傳承的風息堡是由古代第一位風暴王杜倫所建造,杜倫偷偷娶了海神與風神的女兒依妮,因此惹怒了兩位神靈,被風暴殺了全家。
為了對抗這兩個神,杜倫開始建造風息堡,結果卻不斷被神招來的風暴所毀滅。
然而他并不氣餒,毀滅一座他就重建一座,一來二去,直到最后第七座城堡,也就是目前這座建成,他成功遏制住了海上風暴的來襲,將神靈的憤怒擋在了城堡之外。
然后杜倫就和神女依妮幸福地生活在風息堡中千年之久。
在許多人看來,這個故事只是個故事,但考慮身上莫名浮現的詛咒,藍禮對此倒是半信半疑——也許拜拉席恩的血脈當中的確有惹來神怒的物質,而這種物質在自己身體當中覺醒了?
故事中的神是風之女神與海神,沒有名號,也沒聽說有信徒存在,但他們的力量明顯與風暴相關。
而藍禮同樣又了解過另外一個神靈,那就是風暴之神。
風暴之神是鐵群島文化當中唯二的神靈之一,是一直與淹神做對的邪惡大反派。
傳說故事當中,對于風暴神的描述不多,讓藍禮尤其注意的是兩句話——居住在云中的廳堂中,烏鴉是祂的仆人。
藍禮認為風暴神在古代時的本體其實就是一頭烏鴉,而不是什么仆人。
因為當初在鐵群島觀看娜伽的記憶閃回時,他有見到娜伽的火種,或者說淹神的神性其實就是被一頭烏鴉給熄滅了的。
而眼下,他手中這鳥頭骨,似乎就是烏鴉的頭骨……
“我身上的詛咒與風暴相關,傳說中古代的第一任風暴王惹怒了海上的神靈招來風暴,鐵群島傳說中的風暴神與烏鴉有關,這鳥骨頭又能引來風暴,似乎與詛咒同源……風暴地傳說中的兩位神靈其實就是鐵群島中的風暴神?他們其實是一個而不是兩個?風暴神是一頭已經死去多時的烏鴉?它的腦袋現在正在我手上?”
凝神打量著手中這灰白鳥骨,藍禮感覺這猜測似乎挺靠譜,只是對此卻仍舊有所疑惑。
單純的鳥骨頭不可能有力量,有力量的只能是神靈的神性。
然而這骨頭當中雖說有神性氣息,卻似乎并不完整。
被打散了?
自己體內的詛咒是它一縷神性化成的?所以才能引動風暴?
沒人能夠對此做出解答,單憑猜測,藍禮也不認為能猜出確切真相來,所以想了想后,他干脆暫時不理會這個,轉而看向了桌上的長劍。
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這鳥骨頭是風暴神的遺骸,那么殺死這鳥的劍又會是什么?
線索不多,但考慮身處的這座島,卻并非沒有眉目。
藍禮記得小時候在風息堡時,克禮森學士與自己講過一個關于塔斯島的故事來著,而那故事當中好像就有一柄劍。
于是他出門稍作打聽,成功從一個女仆口中得知了這個故事的詳細情況。
“我們塔斯島的人都是加勒敦爵士的后代呢,您知道加勒敦爵士是誰嗎?大人,他是一位英勇的戰士,連天上的處女神都為之傾心。于是女神送給他一把魔劍,作為愛的信物。傳說中那柄劍叫正義之淑女,很鋒利,沒有任何武器與盾牌能夠對抗它。因為這柄劍太厲害了,所以驕傲的加勒敦爵士一生只用了它三次,而且沒有一次用在凡人身上,因為這會讓戰斗變得不公平……加勒敦爵士真是一個完美的騎士啊,大人,聽說您也是一位騎士?我感覺您一定是個很厲害的騎士。”
“您需要保養武器嗎?也許我可以幫您……”
正當藍禮在塔斯島上費心思探究兩樣東西的來歷之際,遠在君臨的一些人則因為他之前寫下的那封信而陷入驚詫當中。
“俘虜了韋賽里斯坦格利安?”
愣愣地看著手中信,御前會議桌上的胖財政大臣梅斯提利爾眼睛瞪的老大,“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