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浪地球世界,高純度碳納米管的年產量已經突破了億噸級,應用到了社會的方方面面,單噸成本不過幾千RMB,和現實世界壓根不可同日而語。
但流浪地球世界的生產方法,肯定沒辦法完整地搬到現實世界里來,成本也不可能做流浪地球世界那樣低廉。
別的不說,單單工業基礎以及工業體系,兩者就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的。
流浪地球世界借助著重核聚變技術,人類的能源成本比現實世界低了好幾十倍。
此外,還有很多生產過程中所需的專用設備,都需要專門制造。
比如生產過程中所需要的超大功率激光器,超高純度的生長薄膜,還有一些特殊的催化劑,就不是現實世界短時間內所能搞定的。
因此,龐學林給李長青的,只是一個經他改良后,適應當下國內工業基礎的猴版量產方法。
其中還有不少技術難關需要突破,但以江大材料工程學院的實力,問題并不算太大。
龐學林估計攻關成功之后,年產量至少可以達到五千噸以上,單噸成本控制在五百萬RMB的樣子。
市場能不能消化那么多的單壁碳納米管產量另說,但是在價格上,足以在該領域碾壓一切對手。
第二天,龐學林領著李長青還有他所在團隊的幾個教授,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新凱材料科技有限公司。
龐永年領著公司的一幫頭頭,早就等候多時了。
之前龐學林找龐永年化緣科研經費的時候,龐永年還有些猶豫。
甚至拿到公司討論的時候,包括總工程師在內,大部分中高層都投了反對票。
畢竟目前能夠做到工業化量產高純度單壁碳納米管的企業也就一家俄羅斯的OCSiAL,其他要么處于實驗室階段,要么只有小規模百公斤級的產量。
龐學林雖然在數學領域,是世界頂級大牛,但是在材料學,是一個新的不能再新的小萌新。
因此,對于他所描述的美好未來,大多數人都不愿意相信。
幸好新凱材料是龐永年的獨資公司,老板一意孤行,手下的人也沒什么辦法。
結果誰也沒想到,也就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龐學林署名的那篇《高純度碳納米管的制備與表征一文》,居然登上了《Nature》。
這下子,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要知道新凱材料的總工程師、江城工業大學教授田元德也不過在《自然·納米技術》上發表過一篇letter呢,在眾人眼中,已經算是碳纖維領域的牛人了。
然而那位傳說中的數學天才,上來就是一篇《Nature》,而且直接是以Article的形式發表。
兩者之間壓根就沒有可比性。
因此,雖然依舊有人對龐學林能不能真的量產高純度單壁碳納米管,依舊保留意見。
但公司里說怪話的人,基本上沒了。
“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碳納米材料研究中心副主任李長青教授,同時也是高純度單壁碳納米管量產項目總負責人。”
“李教授,您好您好,歡迎來我們新凱材料科技有限公司參觀訪問!”
龐永年熱情地和李長青握手道。
李長青他當然認識,作為中國碳纖維材料領域的學術帶頭人之一,李長青頭上同時還掛著中國材料研究學會學術委員會委員、中國碳纖維材料技術創新產業聯盟副理事長等社會職務。
龐永年的新凱材料科技有限公司雖然在碳纖維材料領域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在行業內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李長青這樣的頂級學者。
以前龐永年壓根沒想過公司竟然有一天能和一名“長江學者”級別的大牛合作搞研發。
但如今有了自己兒子,一切仿佛都變了樣。
接著,龐學林又向龐永年介紹了一下剩下的幾名教授,這些人同樣在行業內有著不小的地位。
相比之下,新凱的總工程師田元德,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田元德一開始還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擺正了心態。
眼前這些人,無論是學術水平還是地位,都在自己之上。
如果自己能代表公司和李長青的團隊合作,搞出單壁碳納米管的量產方案,那對自己未來無論在學術界還是在產業界發展,都有著不小的好處。
一時間,田元德同樣變得熱情起來。
在龐永年的帶領下,一行人先后參觀了新凱材料的廠區和實驗室,中午的時候,眾人聚集到會議室內,開始討論接下來合作研發的具體工作安排。
對于這事,龐學林就不參與了。
他只負責一個牽線搭橋的作用,具體研發分工,還是由李長青負責。
六月一過,暑假正式來臨,學校開始變得冷清起來。
只是對龐學林而言,假期什么的,壓根不存在的。
剛剛成立的江城大學碳納米材料研究中心,有太多的工作需要他處理。
比如李長青團隊和新凱材料科技有限公司的對接,就花費了他將近一周的時間。
此外,實驗室管理、各種行政事務還有學術會議,都需要他參加。
原本他還想著要不要在數學上再找一門新課題去研究研究。
畢竟碳納米管、飛刃材料什么的,都是他在流浪地球世界玩剩下的東西,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但是他手下團隊的實力不允許啊,有太多的事需要他親力親為了。
特別是飛刃材料的制備。
在中,飛刃材料最初的實驗室制備方法,采用的分子砌筑技術,即通過原子力顯微鏡,將一小段一小段的單壁碳納米管連接起來。
但是在現實世界,目前的原子力顯微鏡還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龐學林只能考慮采用王淼所使用的的黑箱反應方法。
就是通過催化劑,讓高純度單壁碳納米管在高溫高壓環境下發生可控的鏈式反應,通過計算機調整反應參數,來生產米級長度的單壁碳納米管。
這種反應,最難的并不是反應黑箱、各種高精度傳感器的制造。
無論是催化劑、反應黑箱還是傳感器,現有的技術水平完全能搞出來。
真正的難點,反而是反應過程的算法控制,通過計算機控制不同溫度壓力條件,使得黑箱能穩定產出米級的單壁碳納米管。
為了搞定這個算法,進入暑假之后,龐學林便把研究中心的大部分行政事務丟給了李長青,黑箱制造以及催化劑制備等工作交給手下的團隊,他自己在家開始閉關,進行相關算法的研究。
幸好這時姚冰夏專門從京城趕來,幫忙打理龐學林的衣食住行,龐學林的生活才不至于過得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