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從談陌嘴里知道有涯逐無涯這番話的意思后,小郡主第一個反應就是睜大兩眼,小臉吃驚的道:“原來我娘這么博學的?”
看著她那副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談陌不由陷入了沉思。
為什么他師兄和王妃都那么聰明,小郡主卻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難不成,其實小郡主是滕王的親生女兒?
這么一想,談陌再看小郡主,卻是越想越覺得可能。
因為小郡主的模樣,固然和滕王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和他師兄那副尖嘴猴腮的樣子,也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難道,其實是師兄和滕王都戴了帽子?談陌忽的想到了這一點,兩眼忍不住微微睜大,震驚且難以置信。
然后,談陌忍不住望向了窗外,盡管什么都看不到,但這并不妨礙他抒發內心的感慨。
這個詭秘綠帽世界啊!
見到談陌望向窗外,小郡主忍不住小跑著過來,學著談陌的樣子往外頭看。然而這會兒天空,能看到的,只能是一片漆黑。
撇撇小嘴,小郡主扯扯談陌的僧衣袖口問道:“小木魚,這天什么時候亮啊?我都睡了兩覺了。”
“應該是要一個月后吧。”談陌不太確定的說道,他記得他二師兄白骨子當時說的是一個月左右。
“這天黑要這么久的嗎?”小郡主微張小嘴,顯得很驚訝。
“是呀。”談陌見小郡主不知道這十二年一次太陽打西邊出來一事,便把自己知道的,詳細的給她說了一遍,等到她聽明白后才再三叮囑道:“現在晚上可別去沒有光的地方,據說會有些不干凈的東西。”
“不干凈的東西是什么?”小郡主好奇寶寶開始上線。
“應該是類似于不祥之類,但并不算是不祥之類的東西。”談陌若有所思的說著,卻是不由就想起了他、小郡主和他師兄蓮花僧三人一起前去赴“妖月蓮”之約,在回來的路上,所撞見的那個寨子里的人。
不知為何,談陌有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所謂的不干凈的東西,和他師兄說的那種毒血怪物,其實是同一種。
甚至,這十二次一年的晝夜顛倒,也跟那藏魂法有著很大的關系。
談陌記得,他師兄當時說,修行了藏魂法,人會變成無法用常見手段殺死的怪物,砍頭不死,五馬分尸不死,喝毒酒也不死,但這種堪稱能讓人無敵的手段,并非是無法無天,就像是透支燃燒一樣。
修行了藏魂法的人,活不長,而最終的結果是把自己化作一種養料,養出一種毒血怪物來。
談陌這么想的時候,羅灣鎮上已經出現的怪物都在不安起來。
一股腥甜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
談陌的猜測確實沒錯,會趁著晝夜顛倒至極出沒的,正是那些從毒血中爬出來的可怕怪物。
這些怪物都是被吸引到羅灣鎮來的。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們,羅灣鎮的蓮花寺內,有一個對他們很重要的東西。然而等到它們靠近后,卻感覺到了極為恐怖的氣息在蔓延。
這種氣息只有他們才能感覺到。
那種氣息,令他們當中一些強大的毒血怪物,開始蘇醒,記起一些自己淪為毒血怪物前的記憶碎片來。
不知道哪個強大的毒血怪物吐出這兩個音節后,一個接著一個毒血怪物開始記起些許淪為毒血怪物前的記憶碎片來。
一聲跟著一聲呼號,從這些毒血怪物口中發出。
而隨著這一聲聲呼號,無形的恐慌在這些毒血怪物之中快速蔓延,任何佛陀都有資格被稱之為佛祖,但能被這些毒血怪物稱之為佛祖的,只有一人。
一個真正無法無天的人。
涅槃歸來,令無數仙佛俯首稱臣的人。
一聲聲呼號越來越響亮,然而這些聲音落入了風中,卻是變成一陣陣呼嘯之音。哪怕是有人緊挨著這些毒血怪物,也聽不明白這些怪物到底在說什么。
甚至,大部分人,都是看不到這些毒血怪物的!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才能夠隱約的感知到這些毒血怪物的存在。
有一只毒血怪物轉身跑了,然后更多的毒血怪物跟著跑了,成千上萬的毒血怪物,轉瞬消失,只剩下一股腥甜味,在空氣中彌漫。
冥冥之中的聲音還在傳來,誘導這些怪物,但是此時此刻,這一手促成這些怪物形成的聲音,卻是完全不管用了。
無窮無盡的風暴在撕扯。
這地方充斥著只有莫測境才能夠抵擋住的虛無之芒,不時地,還可以看到有曾經的仙佛遺跡在風暴中翻滾而過。
刺啦。
電光閃爍,藍白色的光芒在風暴中穿刺而過。
在延綿的風暴之上,是一團無法消散的黑暗。
穿過黑暗后,便會看到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在這片大地上,有山水,有城池,有人,有走獸飛禽,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
只不過,每當一股黑風吹過后,那些五彩斑斕的地域,便會化作詭異的黑白二色。
這很不正常。
而在這片正常卻又不正常的大地上,有極為強大的存在,此時正在進行交流。
“無法離開之域,似乎出現脫離我們的掌控了。”
“是誰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無法離開之域,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難道不是?”
“那你真身降臨那地方看看?”
“我可不想死,要去你去。”
“行了行了,都別吵了,左右只是一次試探出問題罷了。不過也可以看出,無法離開之域,確實存在很大的問題,我們必須想個辦法弄清楚那個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么怎么弄清楚?始祖已經沉睡了,而且很有可能一睡不醒。除了始祖外,我們無論是誰,進入那個地方,都會死。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死,再也無法睜開眼。”
“那么怎么辦?”
“就當做什么都沒看到吧。”
“這么做好嗎?”
“你不覺得這么做不好,那你去。”
“我就隨便一說,給大家助助興,活躍下聊天氛圍,畢竟我們有太長時間沒有聚在一起聊天了。”
“哎。”聽到這里,這些存在中最為強大的一個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終止這場毫無意義的對話:“都散了吧。”
自從始祖沉睡,這群逗比就開始放飛自我了,而現在讓它都忍不住開始懷疑,當不可知和不可現,變成可知和可現后,是不是意味著它們已經走上了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