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在無錫城中買了夜行衣,又吃了易形丹,化作慕容博的樣子,這才趕到太湖邊,沒想到差點沒趕上,這才發生了剛才的這一幕。
“你看錯了。”何邪用蒼老而沙啞的聲音淡淡回了句,旋即便閉上了眼睛。
包不同和風波惡兩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不定。
這個聲音,好熟悉……
“你是老……”風波惡激動叫出聲。
哪知他只說了三個字,何邪突然猛地雙目一睜,一腳便將其踹飛出去!
風波惡竟連反應都來不及!
噗通!
兩息之后,才傳來風波惡“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
“風四弟!”包不同焦急驚呼。
嘩啦。
他話音剛落,風波惡已鉆出水面,哈哈大笑著向這邊游來。
“我沒事!包三哥,我沒事!哈哈哈……”笑聲中滿是激動。
“好!好!”包不同也很激動,“沒事好!沒事最好!”
他想說什么,但看了眼船夫,卻最終忍住,只是恭恭敬敬對何邪一抱拳,深深一拜。
等風波惡上船后,包不同讓船家繼續開船,兩人彼此用眼神交流著,卻是直到船再度靠岸,也再沒有說過一個字。
三人上了岸后,包不同和風波惡恭恭敬敬站在何邪身后,直到船家把船開遠,兩人這才打算開口。
哪知就在這時,何邪突然縱身而起,兩個縱躍見,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老……”風波惡和包不同齊齊焦急大喊,但又怕那船夫聽到,兩人有心想追,但只看何邪的速度,他們就知道追也是白追。
一時間,只能眼巴巴看著何邪離去的方向,既是震驚,又是不解。
“是不是老爺?”風波惡暗含激動,壓低聲音問道。
“不敢肯定!”包不同深吸一口氣道,“不過聲音、眼神、形體都不差,又會斗轉星移,十有仈Jiǔ是了!”
“可是老爺不是已經……”
“三十年前,老爺本就死得蹊蹺!”包不同喃喃道,“他老人家深謀遠慮,也許另有苦衷。四弟,你也知曉,公子爺的名聲原本不該這么響亮,而許多安在他頭上的揚名之事,也不是公子爺做的,南慕容北喬峰,更是不知從何處提起,這一切都像是有人背后推波助瀾,若是老爺真的沒死,那一切都有解釋了……”
“可是,老爺為什么不愿意見我們?”風波惡不解道。
包不同緩緩搖頭。
“走,先回去!”
與此同時,無錫城,松鶴樓中,段譽正在何人拼酒。
和他拼酒之人,三十來歲年紀,身材甚是魁偉,身穿灰色舊布袍,已微有破爛,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
此人,正是喬峰!
當然,這會兒他在喝酒,所以音響還沒打開。
由于段譽直到此時還沒接觸過王語嫣,也自然不認識什么慕容復,所以自然也不會誤會喬峰是慕容復的人。
只不過喬峰卻依然和原劇情一樣,懷疑這位故意接近自己的公子哥,很可能就是慕容復的人,甚至說不定就是慕容復本人。
此前,喬峰提議先干十碗,以段譽的酒量,原本喝上兩碗就不行了。
不過如今他也算武藝小成,內力運轉之下,勉強喝了六大碗,然后腹中便如有股烈火在熊熊焚燒,頭腦中混混沌沌,心知第七碗要是喝下去,非當眾出丑不可。
然而之前喬峰英氣勃勃,儼然一副燕趙悲歌慷慨之士的架勢,深深感染了段譽,他頭腦一熱,關于喬峰連干十碗的提議,他那一聲“好”字叫得是響亮通透,蕩氣回腸,這時候豈能認慫?
當下靈機一動,突然運轉六脈神劍的內功,以少澤劍的運功線路,將酒水從小指處排了出來。
不一會兒,段譽便感覺清醒了許多,心中頓時大喜,暗自稱妙。
當下,他也豪氣云天,端起第七碗酒,爽朗大喝一聲:“干!”
一揚而盡。
喬峰見段譽本來醉眼朦朧,但過不多時,便神采奕奕,不禁暗暗生奇,笑道:“兄臺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
他也不多話,又接連干了兩大吞噬tsxsw碗。
段譽笑道:“我這酒量是因人而異。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過二十來杯,一千杯須得裝上四五十碗才成。兄弟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
說著便也連干兩碗,依然是用少澤劍把酒水排出,神不知,鬼不覺,也面不改色。
喬峰見段譽如此豪爽,喜形于色,大聲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兄弟,我們今日,不醉無歸!”
“不醉無歸!”段譽哈哈大笑,又端起一碗一揚而盡,簡直比喝茶還輕松瀟灑。
兩人你一碗,我一碗,不一會兒,兩大壇子酒已經見了底。
喬峰一揮手,又叫了四壇子酒來。
他二人這一賭酒,登時驚動了松鶴樓樓上樓下的酒客,連灶下的廚子、伙夫,也都上樓來圍在他二人桌旁觀看。
兩人喝得興起,也談笑風生。到了后來他們每干一碗,圍觀的人都大聲叫好鼓掌,一時間好不熱鬧。
燕子塢,還施水閣。
何邪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這里。
然而還施水閣里的武功典籍,卻讓他大失所望。
這里的收藏,連二流武功都少有,大多都是武林中三流,甚至是不入流的武功。
何邪隨手翻閱了幾本,大多都是粗鄙不堪,漏洞百出的武功。
他搖搖頭,這慕容博,也不說給他兒子留點好東西,怪不得慕容復后期那么菜。
倒是東墻上的一幅字,吸引了何邪的注意,字跡蒼勁有力,大氣磅礴,寫的是《孟子·告天下》一篇。
“舜發于畎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筑之間……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過,然后能改……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何邪看得若有所思,這字,應該是慕容博所留。
他現在倒是能明白慕容博如此不遺余力坑兒子,倒是的確煞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