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小莊大叫,“你不是要殺我嗎?你出來啊!跟個縮頭烏龜似的,你算什么大佬?”
躲在車背后的汪海又驚又懼,恨得牙癢癢,他用威逼的目光瞪了不遠處兩個手下一眼,示意他們開槍。
兩個殺手不敢露頭,硬著頭皮伸手向外胡亂開槍。
但何邪三人連動都沒動。只是保持著舉槍的動作,穩得就像三尊雕塑。
有個家伙以為有機可趁,一咬牙猛地沖出來。
但依然是剛露頭,就被李鷹給解決了。
“給我去死!”
有人藏在車后猛地扔出一個手雷。
但手雷剛拋出來,何邪就開槍了。
手雷在半空炸響,騰起巨大火焰。有幾個人慘叫著被拋飛出去。
砰砰砰……
何邪等三人再次開槍,一邊開槍,一邊往前走,這些被炸出來的人無一幸免,全部都撲街了。
“我投降,我不玩了!”
這種有死無生的對峙,很快就有人崩潰了,大喊著丟掉槍,舉起雙手跪地哭喊求饒。
“尼瑪的!”汪海大怒,抬手就要干掉這個投降的手下,但他手剛伸出來,就被何邪一槍打中。
“啊……”汪海凄厲慘叫著,他的食指被打斷了,血如泉涌。
此刻已腸子都悔青了,他是真沒想到,小莊找了這么厲害的兩個幫手。
更讓他膽寒的是,直到現在,他連這兩個幫手長什么樣子都沒能看到。
對方的精準火力壓制得他們根本抬不起頭來。
“投降輸一半。”何邪笑瞇瞇道,“扔掉槍走出來,可以不死。”
這句話頓時給殺手們承受重壓的心防撕開了一道口子,接二連三有人扔掉槍走出來,高舉雙手。
李鷹用槍指指一邊,冷冷喝道:“不想死的雙手抱頭,蹲在一邊!”
小莊又開了一槍,原因是有個家伙偷偷摸摸探出頭想打黑槍,結果被一槍解決了。
很快,所有槍手都跑出來投降了。
他們都是汪海重金請來的,但沒人傻到會要錢不要命。
“出來啊!”小莊大喊。
砰砰砰……
激憤的小莊,把槍里所有子彈都打光了。
何邪瞥了眼汪海的藏身之處,突然連開兩槍,直接打爆了那輛車的油箱。
火浪沖天而起,一個燃燒的身影慘叫著被強烈氣流掀飛半空。
何邪手中槍靈活地轉了一拳,也不瞄準,隨手又是一槍。
燃燒的身影慘叫聲戛然而止,重重摔在火海里,沒了聲息。
他笑呵呵把槍往小莊手里一塞,道:“三分之二。”
小莊還在愣神,何邪卻轉身向教堂里走去了。
“達叔!”
小莊叫了何邪一聲。
但何邪卻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進了教堂,他給自己點了根煙,然后向昏迷的四哥走去。
教堂中傳出何邪不著調的歌聲:“穿林打葉過程轟轟烈烈,花開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春夏秋冬明和滅,幕還未謝,一輩子忠肝義膽薄云天,撐起那風起云涌的局面……”
“他在唱什么啊?”剛給總部打完電話的李鷹側耳聽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和尚念經似的。”
小莊嘴角勾起:“這里是教堂,念也要念圣經。”
“你見過和尚念圣經的嗎?”李鷹問道。
小莊一愣,兩人齊齊哈哈大笑。
“我的同事就快來了,”李鷹笑罷,緩緩收斂表情,“你帶著你的朋友,和達叔快走吧,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
“搞不搞得定?”小莊指了指那一排抱頭跪地的殺手,問道。
李鷹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當然,這可都是功勞。”
此時遠處已傳來警笛聲,小莊深深看了李鷹一眼,道:“我走了,希望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
李鷹笑呵呵道:“希望再見的時候,我不會想要抓你。”
小莊笑了笑,指了指他,轉身向教堂走去。
何邪回到雜貨鋪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門口的何金銀。
他這才想起,他走了兩天時間,雜貨鋪的門,他也鎖了兩天。
他把何金銀給忘了……
這貨也太沒存在感了吧?
何邪有些好笑地搖搖頭,他的記憶里一向很好,可能是來這個世界太放松的緣故,還頭一次鬧這種烏龍。
“師父!”這時何金銀也看到了何邪,驚喜站起來,“你終于回來了師父!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你不會一直守在這里吧?”何邪走上前來,笑著問道。
“我怎么會這么傻啊師父?”何金銀擺擺手,“上廁所的時候,我總不能就在門口大小便吧?這么做太不講究衛生了,是沒有素質的表現啊師父!對了師父,你去哪里了師父?”
說話間,何邪已打開門進了鋪子,開了燈。
“去維護世界和平,”何邪隨口回了一聲,用電水壺給自己燒上水,開始泡枸杞。
“那下次記得一定要帶上我啊師父。”何金銀道。
“不帶。”
“好吧師父。”
何金銀換著鞋,突然想到一點,猛地抬頭道:“對了師父,我已經下戰書給那個空手道大師兄了,約他七天之后決戰,不過,現在只剩下五天時間了。”
“很好啊。”何邪一邊擠牙膏一邊道,“早點結束這件事情,你也早點正式去追求阿麗。跟一個大男人勾勾搭搭的,有什么意思?”
“師父你說的道理都對,但是勾勾搭搭這四個字……是不是換成糾糾纏纏會更好點?”何金銀道。
“有區別嗎?”何邪從鏡子里看他。
何金銀頓時一怔。
人間最舒服的事情,莫過于走出槍林彈雨后,泡一杯枸杞茶,吃一碗蛋仔面。
當涼風習習吹拂過何邪的臉龐,耳邊傳來收音機里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夾雜著何金銀是不是神經質的話語,何邪看著夜空繁星點點,和這座城市的燈火連成一片,心中突然有一種無與倫比的安寧。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他努力讓自己融入了這么久,這是他第一次真的全身心都徹底放松下來,什么都沒有去想。
不一會兒,他就打起了鼾。
何金銀注意到這一點,躡手躡腳走來,在他身上蓋了一條毯子。
轉身走的時候,一腳踢翻了何邪的枸杞茶杯。何金銀頓時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