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猛地下墜，“咚”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但下一刻他便爆喝著彈起，一拳打向何邪的手掌。
這次他下去得更快，整個人直接鑲嵌進地里。
恰時，阿鬼和苦力強已齊齊攻來。
何邪一轉身雙臂如風車般掄起，剎那間將阿鬼的長槍攪了個寸寸斷裂，最后一掌拍在阿鬼胸口，打得他吐血倒飛出去，重重摔在塵埃里。
旋即何邪頭也不回左拳從右腋下鉆出，一拳打在苦力強的腳心上。
苦力強也悶哼一聲再次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周，摔了個七暈八素。
“唉……”何邪搖頭長嘆一聲，“是沒睡醒的原因嗎？”
另一邊，三個人相互攙扶著掙扎著爬起來，又驚又怒看向何邪。
“看來我不該找你們的，”何邪失望地看向三人，“可惜了三門好武功，后繼無人啊。”
“你說什么！”苦力強怒喝。
“哼，再來過啊！”阿勝也噘嘴一指何邪，他此刻十分羞惱，何邪剛才滿臉殺機的樣子，差點把他嚇尿了。
“Hangtight，please。”阿鬼急忙笑呵呵勸住兩人，再轉頭對何邪微微躬身賠笑，“這位蒙面先生，以你的武功打死我們三個并不是什么難事，但你沒有這么做，看來您是一個好武成癡的高人，找我們只為切磋，對嗎？”
雖然之前他們一度以為何邪真會殺了阿勝，但那么大的殺機卻雷聲大雨點小，顯然是何邪手下留情了。
何邪沒有否認：“你們太差勁，沒意思。”
阿鬼眼中閃過一絲羞怒，即使被生活磨平棱角，但習武之人，誰當年不是那個心高氣傲的少年？
“先生武功高強，我們的確自愧不如。”阿鬼笑道，“不過我昨天揉了一天的面，晚上蚊子太多又沒睡好……”
“我扛了一天米，晚上蚊子也挺多。”苦力強悶聲道。
“還有我，最近內分泌有點失調。”阿勝翹著蘭花指道。
阿鬼攤攤手，笑著繼續道：“你看，我們三個都沒準備好，再加上三更半夜突然被你抓到這兒來，這場比斗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何邪似笑非笑：“那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們再比一場！”阿鬼道，“單對單我們打不過你，所以我們還是三打一，敢不敢？時間就定在三天后！”
“三天不行，明天！”何邪也來了興趣，本來他對著三個人已經失去興趣了，但沒想到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斗志。
“明天就明天！”苦力強上前一步，大聲道，“但是你輸了，你得讓我們看看你是誰！”
“可能嗎？”何邪笑呵呵道，“這樣吧，三十招之內要是分不出勝負，都算我輸。”
“哇呀呀，氣死我了！”阿勝氣得臉通紅，“我都說了我最近狀態不好。”
“就是，年輕人不要太心高氣傲！”阿鬼也忍不住刺了一句。
“不心高氣傲還叫年輕人嗎？”何邪哈哈一笑，轉身，頭也不回地擺擺手，一邊向遠處走，一邊道：“明天還是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他本來打算今晚去約第二場的，現在看來還可以再等等，期待這三人明天的表現。
三人目送何邪遠去，這才回過頭來，像是不認識一樣彼此打量著彼此，看著看著，三人都尷尬地笑了起來。
阿鬼率先開口：“做街坊這么久，想不到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對呀，”苦力強撓撓頭，“要不是剛才那么蒙面人，說不定咱們一輩子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阿勝捂嘴輕笑：“也算是因禍得福了，至少以后咱們就都不寂寞了。”
“十二路譚腿，洪家鐵線拳，再加上我的五郎八卦棍，三個人一點都沒察覺就被人擄到荒郊野外，這已經夠丟人了。”阿鬼嘆了口氣，“更丟人的是，咱們三個拼了老命，連人家一根毛都沒傷到。”
“太丟人了。”苦力強臉色很不好，“不過那人也太囂張了吧？長這么大，我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
“人家有囂張的本錢，”阿勝輕輕搖著手掌扇風，“哎呦，剛嚇死我了都。”
“反正我不服氣。”苦力強大聲道，“我就不信，咱們三打一還撐不過他三十招？”
“我也不服，”阿鬼道，“咱們都算是名家傳人，結果被人看不起，丟的不是咱們的臉，是老祖宗的面子！”
“跟他干！”阿勝翹著蘭花指尖聲叫道，“反正這莫名其妙的虧，咱不能白吃了，哼，不信干不過他。”
“好啊，那咱們說好了，并肩作戰，痛痛快快打他一場！”苦力強道。
“好！”
“好！”
三人的手掌疊在一起，相視一笑，阿勝突然羞紅了臉。
何邪沒有直接回豬籠城寨，剛才一番打斗讓他意猶未盡，覺得有一把子力氣沒處撒，總想找地方散散。
他干脆找了個荒山崗，也不顧任何章法招式，大開大合打了一套拳，隨心施展，肆意揮灑。
打完后，何邪只覺酣暢淋漓，他回去重新換了警服，這時天才蒙蒙亮，但豬籠城寨早已蘇醒過來。
窮苦人家，總是起的都要早些。
“早啊何隊長。”
“何隊長早。”
“古德貓寧何警官。”
一路走過，街坊們都紛紛駐足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跟何邪打招呼。
顯然，這段日子何邪已經融入了這里。
“出門啊何隊長？”走出大門的時候，何邪碰見包租公拎著個酒瓶，醉醺醺地坐在小馬扎上，在門口偷看過往女人的裙底，一臉猥瑣。
“包租公早啊。”何邪笑著打招呼，“靜極思動，出去逛逛。”
“領個女朋友回來啊！”包租公嘿嘿笑著晃了晃酒瓶，“看你也三十好幾了，長得又帥，沒道理連個女人都沒有。”
何邪皺眉想了想：“也對。”
“對吧？”包租公來了勁，“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六嬸兒家的小朱，我檢查過，黃花大閨女哎……”
臉蛋紅撲撲那個？
何邪呵呵一笑：“留著給你做小老婆吧。”
“這叫什么話？”包租公眼一瞪，“我是那種人嗎？”
頓了頓，他往前一湊壓低聲音：“是不是小朱跟你說過什么？唉，我就知道，小朱這孩子崇拜我，但造化弄人吶……”
何邪笑著搖搖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