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那蜈蚣精!”何邪心中松了口氣。
即使是死了,那些血肉中的眼珠子也波動著詭異的能量,哪怕只是看看,也讓何邪頭暈目眩。
他連忙移開目光,心中不由慶幸,沒有給這蜈蚣精發揮的機會。
他之所以出手如此狠辣凌厲,是因為他一到這里就發現了那蜈蚣精的埋伏,也察覺到了七個蜘蛛精的殺機。
就算沒有這些,何邪也絕不相信這件事牽扯這么大,“西游派”會不通知這幾個妖精戒備防范,以他的心智,蜘蛛精們的演技豈能瞞得過他?
至于那蜈蚣精,雖然隱身起來,但一身妖力波動在何邪眼中猶如黑夜里的螢火蟲般顯眼。
何邪不清楚之前他叫破蜈蚣精的行蹤后,這蜈蚣精是不是真的萌生退意要退走,這對何邪來說也不重要。
他很清楚這只蜈蚣精和七個蜘蛛精的關系,也很清楚這蜈蚣精的一身眼睛,連孫悟空都著了道,十分厲害,他怎能不先下手為強,斬草除根再說?
他展開神識,再細細感應一番,查探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還真有!
何邪的目光落在身后一塊山石上,眼睛瞇了起來。
“尊者且慢!且慢!”
下一刻,一個蒼老而慌張的聲音響起,那塊山石“噗”地一聲爆成一團煙霧,化作一個拄著拐杖的白胡子老頭。
老頭穿著粗布衣衫,看起來十分邋遢。
“尊者容稟,小老兒乃這盤絲嶺山神是也,只因聽得動靜,特來查探一番,并無惡意。”老頭兒滿臉賠笑對何邪作揖,眼神中卻滿是警惕和忌憚,身子半分也不肯往前挪一下。
“山神?”何邪似笑非笑,“你認得我?”
山神苦笑道:“雖和尊者素未蒙面,但……怎能不認得?”
他含糊了一句,忙轉移話題道:“尊者除了這幾只妖怪,算是為這方圓百里除了大禍害,這些妖怪盤踞在此數百年,不知早就多少冤魂野鬼,尊者此舉功德無量啊!”
何邪深深看了山神一眼,道:“盤踞數百年的妖怪,你身為山神卻任由他們作惡,莫非你早和他們沆瀣一氣了?”
“冤枉啊尊者!”山神嚇了一跳,急忙叫苦,“尊者有所不知,小老兒位卑道行淺,根本不是這些妖怪的對手,關于這些妖怪,老朽也早上報天庭,只是天庭遲遲未曾有神仙下界,老朽也沒辦法呀。”
何邪冷哼一聲:“休得狡辯,你若當真有心除妖,鬼鬼祟祟躲在一邊做什么?我看你這山神心里有鬼,且先拿了你,到靈山請佛祖分辨你話中真偽。”
說罷,他揮劍,一副就要動手的樣子。
山神嚇得連連拱手求饒:“尊者息怒,息怒啊!老朽真的冤枉,不敢欺瞞尊者,這幾百年來方圓百里的香火全被這七個蜘蛛精霸占,小老兒已經整整六百年沒有香火進項了,之所以躲在此處,是因為、是因為……”
“說!”何邪眼睛一瞪,舌綻春雷。
山神一個機靈,苦著臉道:“小老兒其實是想等尊者離開后,去收斂這些妖怪未來得及吸收的香火,還了這數百年欠下天庭的供奉,老朽也是實在沒辦法,若是不還,只怕一紙號令,老朽就要被捉拿入天牢啊!”
何邪盯著山神的眼睛看了會,覺察不出這老頭有說謊的跡象,這才面色稍緩,淡淡道:“帶我去這些妖精的巢穴。”
山神擦了把冷汗,忙不迭答應下來。
十分鐘后,何邪招來云頭,自盤絲嶺沖天而起,降落在距離此處不遠的黃花觀中。
在這觀中他也沒呆多久,很快便又駕云上路,往西方趕去。
等何邪走遠后,山神老兒這才徹底松了口氣,急忙跑到自己的山神廟后,翻出一塊神牌,口中念念有詞。
不一會兒,神牌突然散發出璀璨光芒,山神老兒急忙迅速把之前所見所聞對著神牌詳細敘說起來……
云頭上,何邪手掌一翻,掌心中多出兩個葫蘆來,輕輕一搖,里面仿佛有水在晃動。
這里面裝的,就是香火,是八個妖精還未來得及享用的香火。
他之前已經嘗試吸收了一些香火,這東西有增加神識的功效,十分難得,只不過香火畢竟是眾生意愿所化,十分雜亂,吸收得多了,必然有害。
值得一提的是,這幾個妖怪所收斂的香火是完全屬于他們自己的,因為他們無門無派,所得香火不用上供。
若是天庭或者佛道三大勢力所屬的修士,吸收香火的時候有一大部分會在吸收的同時逸散掉,這些逸散的香火其實就是被上面收走了。
得大教庇護,自然要有所貢獻,香火就是大教弟子的保護費。
從這個角度來講,這幾個妖怪盜取的其實就是屬于西方教的香火。
不過何邪剛才吸收的香火,卻是沒有逸散半分,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直到現在,他仍沒有煉化掉體內的羅漢果位。
這三年來,何邪通過各種方法和渠道已經搞清楚了這果位的大概,這東西的確是個好東西,何邪只要煉化了它,就會得西方教的氣運加持,以何邪的修為,只怕會立刻引動天劫降下,修為更近一步。
但是,何邪卻一直在由猶豫此事。
果位這東西是西方教教主弄出來的玩意兒,一旦他煉化果位,他從此便和西方教的氣數綁定在一起了,而且一定會受到佛祖的約束,這是何邪萬萬不能接受的。
好在西方教上下一直沒人催促過他盡快煉化果位,就連阿難也只提了一次,就再沒有提起過這件事,這才給了何邪足夠的時間來衡量利弊。
考慮了三年,何邪也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既能煉化果位,又能把因此帶來的弊端降低到最低。
只不過,這個折中的辦法需要觴能來配合,何邪不敢在靈山中貿然拿出觴能,所以他其實也一直在等這次的外出任務,他決定就在這云頭之上,以自己想到的辦法煉化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