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娘?”
見到水笙,楊行舟微微一愣,心道:“如今這荊州城已經是武林漩渦,你一個姑娘家,瞎摻和什么?水岱也是,好好的一個閨女,讓她在家種花養草多好,跑什么江湖!”
他心中如此想,嘴里卻是笑道:“這才幾天沒見,水姑娘長得有漂亮了!”
說到這里,從懷里掏出一串珍珠,遞給水笙:“這幾天剛剛得到一串寶貝,所謂明珠贈美人,送給水姑娘正合適,區區薄禮,還請笑納。”
水笙見楊行舟手中的這一串珍珠,一個個足有手指頭肚大小,顆顆光華圓潤,更難得是幾十顆珠子都是一般大小,這種珠子,單只是一顆,就價值兩三百兩白銀,而這么大這么勻稱的一串珠子,其價格比單個的珠子起碼要高出一倍不止,光著一串珠子,就得價值上萬兩白銀。
楊行舟口中說是薄禮,這可是一點都不薄,反而是有點重的嚇人。
水笙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道:“好漂亮!”
手掌伸出,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搖頭道:“楊大哥,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楊行舟哈哈一笑,隨手扔出:“一串珠子而已,值得甚么?”
水笙吃了一驚,急忙伸手接住,嗔道:“你這人!這么貴重的東西,就不怕摔壞啊?”
楊行舟邊走邊道:“反正是送給你的東西了,心疼是你,又不是我!”
水笙白了楊行舟一眼,看了看手中的這一串珠子,感受著手心處傳來的珍珠特有的圓潤質感,兩腮生出紅暈,低頭輕聲道:“楊大哥,多謝你啦!”
她柔聲道:“其實你能來荊州我就很高興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聽到你在江南江北與人賭斗搏殺時,我有多擔心。不過阿爹說,你狡猾多智,又……又有點不太要臉面,嗯,這是阿爹說的,不是我說的,他說整個天下的好手都死絕了,你也不會有任何問題,我這才放下心來。這一次林錦衣得了丁先生的寶藏和神功,我本來是不想來荊州的,但是阿爹說你會來,我便跟他一起處理丁先生的后事,其實我才不稀罕什么寶藏神功呢,我主要是想……咦?人呢?”
她抬頭看時,只見楊行舟已經大步走遠了,眼看已經進入了第二道垂花門,而里面水岱與林錦衣已經迎了出來。
水笙氣的狠狠跺了跺腳,把凌府院里的青磚都跺碎了兩塊,氣呼呼的向楊行舟追去。
“哈哈,楊兄弟,你終于來了!”
水岱與林錦衣從內院同時走出,不待林錦衣說話,水岱便已經大笑出聲:“我這段時間聽到的江湖消息,十有八九都是你的事情,什么抓山賊啦,殺貪官啦,與人賭斗啦,更重要的是,你竟然將‘風虎云龍’四位高手會了一遍,雖然外界都傳你們勝負未分,但以老夫來看,你絕不會吃虧的那一個!”
楊行舟嘿嘿笑道:“互相切磋而已,對方都是老前輩,為了人家的名聲著想,勝我可是不敢勝的,敗嘛,我又不想敗,嘿嘿,那就只能維持不勝不敗了!”
他自從離開江陵城之后,因為之前風云川對他動過手的緣故,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自然咽不下這一口氣,為此特意去了北方跟北四怪‘風虎云龍’叫板,說什么也要找回上次的場子。
他連丁典都能打敗,雖然說當初有點取巧,但修為若是不夠的話,取巧也取不來,因此去北方與北四怪交手之時,誰都不敢大意。
北四怪中,風云川是老大,其余三位修為俱都極為高明,并不遜色與風云川,之所以風云川排在第一位,乃是他年歲較長的緣故,單論修為,他排不上第一,就如同南四奇中的陸天抒一樣,主要還是年齡的緣故。
楊行舟與這北四怪幾番交手,雖然不曾取勝,但也沒有落敗,轟動了整個北方武林。
如果說他之前與丁典動手,還只能算時誤打誤撞的話,那么他與北四怪毫不取巧的對陣而不落下風,這可真的就是實實在在的本領,做不得假。
這件事在江北傳的沸沸揚揚,水岱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看著眼前的楊行舟,老人大為感嘆,幾個月前,他與楊行舟在長江相遇,那時候的楊行舟豪情勃發,正跨游長江,令水岱大為側目,由此兩人相識。
那時候的楊行舟雖然修為不低,但是較之汪嘯風也高明不了多少,可是現在,區區幾個月的時間里,他已經成長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地步,完全不遜色于水岱。
可他才多大年紀?有如此修為,當真是可驚可怖。
之前還有人夸汪嘯風是少年英杰,可汪嘯風若是跟楊行舟相比,一下子就比下去了,兩人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
“能與我們這些老家伙交手而不敗,你竟然還不曾有自大之心,楊兄弟,你小小年紀竟然能把持得住,單只是這份心境,就十分的了不起!”
水岱對楊行舟不吝溢美之詞:“我生平所見青年才俊,當以你為首!”
楊行舟笑道:“前輩謬贊了!”
他看向林錦衣:“林兄,最近還好么?”
林錦衣滿眼血絲,看樣子這段時間一直沒有休息好,聞言苦笑道:“不太好!丁兄執意尋死,我是勸不住的,只是他死前將神照經和連城訣托付給我,卻是太過高看我了,我哪有本領保全這等重寶?不過好在有水前輩等人相助,否則的話生死難料!丁兄臨終前說了,他之前頗有點對不住你,因此讓我把神照經給你抄錄一份,算是給你的賠禮。嗯,他還有一件東西禮物送你,說你保準喜歡。”
楊行舟大奇:“什么?”
林錦衣道:“你隨我來!”
他領著楊行舟到了后花園內,抬手指向遠遠石凳上的一盆殘花,道:“丁兄說,這盆金波旬花已經半殘,你若是要,盡管拿去,不過這花兒連枝帶葉也就這么一點,用完就沒了,算不得什么禮物。”
楊行舟大喜,他行走江湖,對他助力最大的便是毒藥、暗器、石灰粉等一些陰毒的東西,尤其是金波旬花,威力最大,無論是殺人還是捉人,都是無上妙品,這丁典竟然能將這花兒送給自己,果然是對自己有幾分了解。
他眼看著前方的金箔旬花,問道:“難道還有比金波旬花還要貴重的禮物么?”
林錦衣道:“自然是有的!丁兄說了,送你你金波旬花算什么?一株花,用完也就沒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楊行舟登時反應過來:“種子?原來凌府還有金波旬花的種子!”
林錦衣笑道:“楊兄,你果然聰明,不錯,丁兄說,這金波旬花乃是天下劇毒之首,本該就此毀去。但是天生奇物,必有其理,若是貿然毀去,怕是有違天道,不若將種子送給識貨之人,若是這旬花能夠養活,那就是它不該絕種,若是種不出來,看來天意不讓其存世。”
他對楊行舟道:“這等天下奇毒,若是楊兄能培育出來的話,還請善加利用,不要所傳非人。否則的話,將會有無窮禍患。”
楊行舟笑道:“這東西我也不敢多用,最多只能用來擒拿敵人,絕不敢用來傷人性命。嘿嘿,別的毒藥可以用,這等沒有解藥的奇毒,我怎么敢傳給別人?萬一別人用來對付我怎么辦?”
林錦衣定定看了楊行舟幾眼,點頭道:“那就好!”
說到這里,快步走到旬花旁邊,將這金波旬花抱到一個事先挖好的土坑前,伸手一拋,將旬花扔到坑里,隨后拿起鐵鍬將這花兒掩埋,道:“好啦,這花兒現在算是毀了,我這便把種子給你,至于能不能培育出來,那就看你的本領和運氣了!”
楊行舟:“不是說給我了么?怎么又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