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也知道我們福威鏢局的名頭!”
聽到楊行舟喊出自家少鏢頭的名字,林平之身邊的中年男子哼了一聲,道:“朋友,我們福威鏢局少鏢頭的名字,在整個福州城方圓幾十里,又有哪個不知?你問我家少鏢頭的名字,卻是作甚?”
楊行舟沒想到自己來的這么巧,正巧遇到笑傲江湖剛開始的時間段,這酒肆里賣酒的老者與少女自然不消說了,必定是華山派的勞德諾和岳靈珊,而面前的錦衣公子不是別人,正是福威鏢局總鏢頭林震南的獨子林平之。
在金系小說之中,在楊行舟看來,最慘的角色里,林平之可名列前三,第一名非空心菜狄云莫屬,第二名就應該是林平之,第三名則是游坦之,而這三人中,林平之乃是一個最像是主角的家伙。
此人少年英俊,為人最喜抱打不平,功夫不高,一開始的正義感也是極強,不然也不會殺死余滄海的兒子,以至于生出無窮禍端,給了余滄海絕佳的借口出手,將林家逼的家破人亡。
楊行舟雖然正義感不是很強,但現在既然遇到了,順手幫一下也就是了,不過他現在身上有傷,根本就沒有這個耐心,見林平之身側的鏢頭一臉傲慢自大,楊行舟懶得理會,低頭繼續喝酒吃菜。
對面的鏢頭見楊行舟對自己不加理會,登時感到受了羞辱,起身喝道:“好朋友,你怎么稱呼?來我們福福威鏢局的人面前顯擺威風么?”
見楊行舟還不理會自己,這鏢頭勃然大怒,邁步動身,向楊行舟走來,旁邊林平之急忙道:“史鏢頭,現在咱們福州城附近,不要輕易傷人惹麻煩。”
史鏢頭哼了一聲,狠狠瞪了楊行舟一眼,道:“在下福威鏢局史云吉,請教尊下高姓大名!”
楊行舟笑道:“屎云集?屎尿云集么?天下還有叫這種名字的人?”
史云吉大怒,一聲低喝,身子一閃,快速向楊行舟沖來。
楊行舟笑了笑,伸手輕按桌面,盤子里一顆蠶豆倏然跳出,瞬間打在史云吉胸口,正在前沖的史云吉身子猛然靜止,保持著前沖的姿勢,但再也動彈不得。
不遠處的酒家少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旁邊的老者也身子一震,面露驚容,兩人都沒有想到楊行舟竟然高明若此,一顆蠶豆就能將打中史云吉的穴道。
其實高手飛花摘葉亦可傷人,楊行舟以蠶豆打中史云吉的穴道,雖然了不起,但江湖中一流高手也能做到。
真正厲害的不是以蠶豆打人,而是酒桌上一盤子蠶豆卻只有一粒飛出,而且還有如此大的勁道,這等操控真氣的手段才是真的可驚可怖,便是他們華山派的掌門岳不群也未必能有如此手段。
就在少女與老者驚呼之時,旁邊林平之與其余三人全都吃驚的站起身子,臉上變色。他們雖然不知道楊行舟這一招有多了不起,但楊行舟是一名大高手已經確然無疑。
林平之不知天高地厚,見楊行舟定住史云吉,只道楊行舟是故意找福威鏢局麻煩的人,當下身子猛然跳起,左掌對著楊行舟面門擊出,不等招術使老,右掌已從左掌之底穿出,正是祖傳“翻天掌”中的一招“云里乾坤”。
鄭鏢頭和白二、陳七同時驚呼:“少鏢頭,不可!”
他們三人此時已經知道楊行舟的厲害,知道眾人絕非楊行舟的對手,而林平之嬌生慣養慣了的人,武功其實稀松平常,面對楊行舟這等大高手,危險可想而知。
眼看林平右掌打來,楊行舟左手抬起,尾指輕輕一彈,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擊出,林平之右掌陡然改變攻勢,“啪”的一聲打在了左肩之上,只覺得疼痛入骨,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搖晃后退。
楊行舟剛才這尾指彈出真氣,用的正是乾坤大挪移心法,他現在功力高深,乾坤大挪移已經練到了圓滿之境,無須接觸敵身,只是一股真氣便能改變敵人的攻勢方向。
林平之身子后退之時,鄭鏢頭已經撲了過來,將林平之擋在身后,對楊行舟抱拳行禮道:“這位少俠,剛才是我們的不對,還請您手下留情,饒過我們少鏢頭。有什么事情,還請當面說出,福威鏢局一向敬重武林同道,若是有什么不對之處,還請指明,小人一定當面賠罪。”
林平之叫道:“鄭鏢頭,這人會妖術!不要放過他!”
他對于剛才自己打自己的行為難以理解,只能將之歸結為楊行舟會妖術,否則難以解釋自己為何明明一掌向楊行舟打出,最后卻打中了自己。
鄭鏢頭江湖經驗豐富,卻知道這不是妖術而是高深之極的武功,這等人物便是總鏢頭林震南也決計應付不了,因此急忙開口示弱。
見林平之嘴里還不依不饒,鄭鏢頭轉頭低聲喝道:“閉嘴!”
林平之嚇了一大跳,他是福威鏢局的少鏢頭,整個鏢局的人都對他十分的恭謹,便是在整個福州城內,都很少有人敢對他不敬,鄭鏢頭等人更是平常連一句硬話都沒說過,今天竟然對他疾言厲色,這還是生平少見。
林平之畢竟不傻,這才明白楊行舟的不好惹,登時安靜下來,惴惴不安的看向楊行舟,不知對面這個神秘男子要怎么對付他們。
現場瞬間安靜下來。
楊行舟嘿嘿笑了笑,看向林平之:“林小子,你們福威鏢局滅門之禍就在眼前,你竟然還有閑工夫外出打獵?聽我一句勸,趕緊回家,讓家人準備后事,否則的話,連買棺材都來不及!”
林平之大怒,即便是在極度的驚嚇之下,也還是難以忍住怒氣,叫道:“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楊行舟嘆了口氣,盤子里的蠶豆再次飛起,這一次卻是一下子飛出四粒,將林平之和鄭鏢頭、白二、陳七都給定住。
如此一來,酒棚下五人全都僵直站立,猶如木雕泥塑,話也無法說出。
楊行舟對五人視若無睹,繼續低頭吃酒,整個酒棚下說不出的詭異,旁邊的少女和老者看的心頭砰砰直跳,只覺的生平所見怪事,以此為最。
忽聽得馬蹄聲響,兩乘馬自北邊官道上奔來,兩匹馬來得好快,倏忽間到了酒店外,只聽得一人道:“這里有酒店,喝兩碗去!”
只見兩個漢子身穿青布長袍,將坐騎系在店前的大榕樹下,走進店來,向林平之等人晃了一眼,便即大刺刺的坐下。
這兩人頭上都纏了白布,一身青袍,似是斯文打扮,卻光著兩條腿兒,腳下赤足,穿著無耳麻鞋,打扮的極為怪異,聽口音卻是川西人士。
楊行舟眼看耳聽,瞬間摸清了兩人的實力,這兩人的修為比福威鏢局的幾個人要高明一點,但比之酒爐胖的少女和老者又差了一點。
只聽那年輕漢子叫道:“拿酒來!拿酒來!格老子福建的山真多,硬是把馬也累壞了。咦?這幾位怎么一動不動?這是什么個情形?”
他此時才發現酒棚下林平之等人的不對勁,不由得吃了一驚,身子猛然站起,走到史云吉面前輕輕一推,史云吉眼中露出焦急之色,身子卻是仰天便倒。
年輕漢子一推之后,身子快速后退,生恐發生什么可怕的變故,此時雖然烈日當空,這酒店棚子下面卻好似充滿了森森鬼氣,令他不自禁的感到頭皮發麻。
“余兄弟,這些的穴道被點住了!”
就在年輕漢子后退之時,旁邊年長的漢子面色凝重的看了正在吃飯的楊行舟一眼,低聲道:“快走!快走!”
姓余的漢子還未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便被年長的漢子拉扯住胳膊向外面走去。
楊行舟斜睨兩人一眼,笑道:“你們是四川來的?是青城派的弟子么?”
年輕漢子回頭道:“你是誰?”
話音未落,楊行舟身前兩顆蠶豆飛出,將他們兩個也給定在了當場,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楊行舟扭頭看向酒爐旁的老者,道:“山雞燉的怎么樣了?燉好了就盛上來!”
老者一愣,身子一哆嗦,旋即回過神來,道:“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慌慌張張的跑到后廚,片刻后端了一盆燉雞,身子微微發顫的退到了屋里。
楊行舟哈哈大笑,抄起筷子大口吃喝,酒足飯飽之后,喊來老者和少女,笑道:“我這有兩枚銅錢,賞給你們吧!”
說話之間,手中兩枚銅錢倏然飛出,正打在少女和老者的腰間,兩人身子一震,也被定在了當場。
“有趣,有趣!”
楊行舟定住兩人之后,站起身來,對兩人道:“岳不群這個廢物,做事情鬼鬼祟祟,能做什么大事?他媽的,真想要劍譜的話,直接討要也比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強!”
隨后扭頭看向兩名川西的漢子:“余滄海比岳不群更不是東西,一個小小的青城派,也敢這么囂張,就憑余矮子比別人矮么?什么東西!”
他罵了兩句后,伸出手掌抓住林平之的脖頸,如同拎雞,將他拎的離地而起,走到林平之的白馬旁邊,一步跨出,人已經到了馬背之上,張口吐氣,一道勁氣噴出,將馬韁打斷,隨后雙腿一夾馬背,馬兒一聲嘶鳴,翻開四蹄,向福州城跑去,聲音從路上傳來:“辟邪劍譜,嘿嘿,辟個屁邪,應該叫做招邪劍譜才對!”
在他走后半個時辰,酒棚下被定住的幾個人方才逐一恢復過來,賣酒的白發老者在能活動之后,便走到了少女身邊,一臉的恐懼之色:“師妹,咱們快走!這人知道咱們的身份啦!”
另一邊,兩個川北的青城派弟子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臉上的震驚之情,對視片刻后,年長的漢子道:“這人不知是誰,絕非我們能敵,還是回去稟報觀主才行!”
余姓漢子道:“是,先離開!格老子,這人厲害的邪門!”
他看向賣酒的白發老者和少女,嘿嘿冷笑:“原來兩位是華山派岳大俠的門人,不知怎么稱呼?”
年長漢子低聲道:“走!不要廢話!”
白發老者和少女只當沒聽見,少女穴道解開之后,一言不發的轉到后屋,牽出一匹馬來,翻身上馬,一聲嬌喝,一人一馬就此遠去,白發老者大急,叫道:“師妹,你等等我!”
從后院牽出一匹馬,不再理會眾人,策馬向前方的少女追去,青城派的兩人也騎馬向原路返回,現場只有福威鏢局的四人還處于僵直狀態。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這四人被點的穴道方才自行解開,四人互相對視一眼,俱都一臉駭然,白二顫聲道:“少鏢頭被他抓走了,咱們怎么辦?”
鄭鏢頭道:“他往福州城內去了,咱們先回鏢局告知總鏢頭,讓他來處置,這等高手,不是咱們能應付的了的!”
史云吉道:“這種高手,總鏢頭就能應付的了?”
眾人面面相覷,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