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看到李觀魚竟然抬起頭來,雙目似乎也有了光彩,被楊行舟拎在手中的李玉函驚喜交加:“您恢復了?”
他這句話說出之后,臉上忽然變色,流露出恐懼之情,下面的話便沒能再說出口,身子也微微顫抖起來。
“應該還死不了!”
李觀魚緩緩開口,干澀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一字一字的傳出:“你們兩個畜生做的好事!”
他面皮抽動,雙目如欲噴出火來,可見憤怒到了極點,身子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但猶如狂風中的小樹,佝僂腰身,怎么也挺不直。
旁邊的高大老者又驚又喜,伸手扶住李觀魚:“李兄,你能動了?還能說話了?”
他轉頭看向楊行舟:“楊行舟,是你出手救治的李兄么?”
楊行舟懶得理會此人,看向無比衰弱的李觀魚:“我可曾說過要與你們擁翠山莊為敵?”
李觀魚定定的看著楊行舟,緩緩道:“我最近幾天才聽到你的名字,你要不要與我擁翠山莊為敵,我并不知曉。”
他這句話說完,旁邊無名老劍客全都哼了一聲,看向楊行舟手中的李玉函夫婦,全都一臉怒色。
楊行舟面色如常,問道:“這些人可是你喊來殺我的?”
李觀魚掃視身邊的五名老劍客,嘆道:“這都是兩個小畜生私下行事,我雖然聽在耳中,看在眼里,卻無法阻止。”
扶著李觀魚的高大老者此時怒氣滿胸,再也忍耐不住,向李玉函喝道:“玉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玉函雙目緊閉,似乎沒臉面對眾人,默然不語。
而在楊行舟手中另一邊的女子,也就是李玉函的妻子柳無眉尖叫道:“這件事與他無關,他是為了我才這么做的!幾位前輩,你們對我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可是還請放了玉函!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讓他做的!”
李玉函大急:“無眉,你不要說了,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你并沒有強求我作什么。”
楊行舟將這一對夫妻隨手扔到一邊,兩人同時坐在了對面的兩張椅子上,攤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嘴巴還能活動。
他們兩人是習武之人,體重比常人要重上不少,加起來少說也得三百多斤,可是仍在兩只椅子上后,那兩只椅子竟然顫都不顫一下,這一下舉重若輕的手法,當真是驚人之至,現場眾人誰都做不到。
不想也還好,越想越驚。
看的五名老劍客眼角直跳,便是李觀魚都雙目一亮,嘆道:“楊大俠年紀輕輕,竟然如此了得,老朽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楊行舟冷冷道:“你還好說,你兒子這么多年才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他看向柳無眉:“說,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兩個為什么要殺我?”
柳無眉道:“楊大俠,千錯萬錯,都是妾身的錯,這件事可否就此打住?我愿意自裁謝罪,還請你不要再追究此事。”
楊行舟道:“好,你自裁吧!”
柳無眉:“……”
眾人:“……”
過了好一會兒,柳無眉方才回過神來,對著李玉函凄然一笑:“玉函,是我耽誤了你,咱們來世再做夫妻吧!”
她抬頭對楊行舟道:“還請楊大俠解開我的穴道,我這便給你一個交待!”
楊行舟道:“好!”
他抬手屈指輕彈,一道無形勁氣發出,將柳無眉被封的穴道解開,負手轉身,看向窗外:“死去吧!”
李玉函看向楊行舟:“你……姓楊的,不關她事!讓人刺殺你,請這些前輩來殺你,都是我的主意!如果要死,那就我們一起死!”
他對父親李觀魚哭道:“爹,無眉身中石觀音所下的劇毒,天下無人可解,只有神水娘娘才能化解此等劇毒,因此我和無眉花費了好大精力,才讓無眉見到了娘娘,娘娘雖然能解的了無眉身上毒,可是她卻有一個條件。”
當李玉函說出“神水娘娘”這四個字后,整個房間里都安靜了下來,神水娘娘就是水母陰姬,這個人的名字幾乎已經成了整個武林的禁忌,似乎光是提到她的名字都會給人一種不祥的氣息。
現場眾人都是成名多年的老劍客,但是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后,也都感到心中一陣發涼,沒想到李玉函夫婦竟然這么大的膽子,敢去神水宮求見水母。
安靜了片刻之后,一名高大老者喝問道:“什么條件?”
李玉函看了楊行舟一眼,道:“她說要楊行舟大俠的人頭,才能換得她的解藥!”
李觀魚此時狀態已經好了不少,問道:“水母娘娘為何要非要殺死楊大俠?”
他這么多年癱瘓在床,對于武林中最近發生的事情很不清楚,因此才有此問。
但是李觀魚不知道這些事情,旁邊的無名老劍客卻大致猜出是怎么回事,江湖傳聞楊行舟一封書信便令水母發話,命石觀音放出胡鐵花和高亞男,都說楊行舟面子比天都大,竟然令神水娘娘聽他號令。
可是據楚留香說,楊行舟與神水宮的交情根本就不像外界傳的那樣,而是楊行舟好像用了什么秘密來要挾水母,逼得水母不得不聽從他的要求,向石觀音討要這兩人。、
可以說,楊行舟早已經將水母陰姬得罪的死死的,同時也得罪了石觀音,甚至連少林寺和丐幫都對楊行舟產生極其不滿的情緒,只是礙于楊行舟單槍匹馬無法無天的強大,他們才不敢對楊行舟流露出敵意來。
這么一看,楊行舟差不多將這個世界上的狠人都得罪光了,今天又來到了擁翠山莊,就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做什么。
現在聽到柳無眉說水母陰姬想要楊行舟的姓名,幾名老劍客在初始的驚愕之下,便覺得正該如此,水母確實有理由這么做。
果然,便聽到柳無眉對李觀魚解釋道:“水母娘娘現在最痛恨的人便是楊大俠,因此在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便提出了要我們殺死楊大俠的條件。”
李觀魚聽了之后,默然片刻,抬頭看向楊行舟,眼中露出奇特的神色:“楊大俠,你將神水娘娘得罪的這么厲害,現在竟然還活著,當真是不可思議。”
楊行舟道冷冷道:“這個世間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得是,最不可思議的是,為了自己活命,卻要千里迢迢殺死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
他掃視眾人:“更不可思議的是,有些人竟然因為朋友相求,便不管不顧的為了朋友去殺死一個無辜的人,美其名曰為了報答昔日恩情,但是被殺之人卻又何其不幸!”
現在眾人俱都面有慚色。
楊行舟雙目精光暴漲,看向面前的李觀魚:“李觀魚,你兒子兒媳為了活命,幾次三番對我出手,你說該不該殺?”
李觀魚道:“該殺!”
楊行舟道:“那就好!”
忽然雙掌揮動,虛虛砍向李玉函和柳無眉。
他用的正是少林絕技燃木刀法,此時雙掌揮出,兩股勁風凝聚如刀,切向李玉函和柳無眉的脖頸,“噗噗”兩聲,兩顆人頭應聲而落。
“不要!”
“住手!”
旁邊幾名老者大吃一驚,急忙開口勸阻,但為時已晚,他們的聲音剛剛發出,兩顆人頭已然落地,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將對面的李觀魚染得血跡斑斑。
“你兒子兒媳婦因為要殺我,動用了不少關系,沿途被我殺死了不少,剛才帥一帆和屠狗翁夫婦也死在我的手里。嘿嘿,這五個人還沒有對我動手,若是對我動手的話,我也絕不留情。”
楊行舟負手轉身,向屋外走去:“你兒媳婦的命是命,人家的命也是命!”
“誰要我死,我就要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