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與朱俠武這番交手,驚呆了現場幾個人,無論是蕭西樓還是蕭秋水,都感到難以置信。
尤其是蕭西樓,他與朱俠武相交多年,一直覺得朱俠武修為雖然高明,但也只是比自己稍微高那么一點而已,兩人在實力上應該相差不大,而平時朱俠武也毫不張揚,并沒有顯露過高深的武功絕學。
畢竟“鐵手鐵臉鐵衣鐵羅網”已經說明了他的本領,都覺得他修煉的硬氣功之類的功法,因此不懼刀削斧砍,是一個硬功大成之人。
可是今天在楊行舟的逼迫之下,朱俠武卻展露出了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遠超出了現場眾人的想象。
蕭西樓的父親是蕭棲梧,蕭棲梧就是浣花劍派的創始人,蕭西樓當初來到成都郊外自立門戶,自認自己的劍法和內功都已經到了高手的層次,這些年的江湖生涯更是讓他的闖出了赫赫威名,被列為當世七大名劍之一。
可是現在見到楊行舟與朱俠武的交手之后,蕭西樓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大,先別說是楊行舟展現出了無形劍氣和束氣成棍的驚人修為,光是朱俠武拳腳中展露出的威力,便已經讓蕭西樓生出大恐怖之心。
他深刻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終自己一生,也絕不可能達到朱俠武這般修為,武道修為到了朱俠武這般境界,就已經不是苦學苦練所能達成的,那是天賦、機緣、悟性缺一不可,才有可能達成的境界。
這種境界,蕭西樓終生無望,張臨意也是如此,便是蕭秋水日后怕是也希望渺茫,有些武學境界和修為已經與勤學苦練無關。
“我敢打賭,這老朱在平日里展現出了修為,絕對沒有剛才高深。”
楊行舟看了一眼震驚的蕭西樓父子,笑道:“此人包藏禍心,暗行不端,隱藏的比誰都深,卻瞞不過老子的眼睛。誰又能想到,堂堂的長江七十二路水道,黃河三十六路分寨,總瓢把子朱大天王竟然還是當今三大名捕!”
蕭西樓道:“他武功高,并不能說明他就是朱大天王!武林中人,隱藏實力的人多得是,總不能凡是隱藏實力的人都是壞人!”
楊行舟笑道:“是啊,隱藏自己武功的人,未必就是壞人,就算他是壞人,也未必就是朱大天王,可是,這關我屁事!”
他說話之間,人已經到了坍塌的門樓處,對蕭西樓道:“我是來殺他的,不是向你們普及知識的!”
就在此時,院內傳來一聲驚叫,孫慧珊的聲音響起:“朱先生,你要作什么?”
隨后便是氣勁交擊聲和悶哼聲,以及驚叫聲,雜亂的腳步聲,慘叫聲,片刻之后,破空聲響起,朱俠武的聲音從幾里地外傳來:“蕭兄,老夫人的這枚天下英雄令,我先暫借幾日,等用過了,再來歸還!”
最后一個字傳來時,已經到了幾里地之外,可見他身法之快,簡直是匪夷所思。
楊行舟大笑:“喪家之犬,跑路時還不忘叼一根骨頭,朱兄,你果然不愧是朱大天王!”
大笑聲中,身子旗花火箭一般拔地而起,直入高空,在他身子騰空之時,不遠處的血河戰車內車簾被一股無形力道拉開,車廂內的一副弓箭活物一般飛向半空,落在了楊行舟手上。
蕭西樓等人雖然心憂院內老夫人和自家夫人的安危,但是楊行舟如此拔空而起,他們卻還是忍不住抬頭觀瞧。
只見楊行舟人在空中,彎弓射箭,弓開如滿月,箭去如流星,“嗖嗖嗖”一連三箭射出,勁氣灌注之下,虛空生雷,箭矢飛出之后,在空中劃出三道肉眼可見的音爆云朵,情形詭異又駭人。
箭矢射出,慘叫聲便從遠處響起,朱俠武放聲慘叫:“好箭法!”
楊行舟人在空中,身子毫無憑借的一個轉折,竟然猶如神龍一般,向朱俠武聲音響起的方向飛去,笑道:“箭法自然是好的!”
大笑聲中,身子在空中加速,倏然降落,消失在蕭西樓等人的視線之中,隨后氣勁交擊接連響起,地面微微震動,不問可知,他已經與朱俠武再次交上了手。
蕭西樓與兒子蕭秋水和陰陽劍張臨意彼此對視了幾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駭然之色,片刻之后,蕭西樓回過神來,道:“快,保護老夫人!”
三人蹣跚進院,便看到孫慧珊嘴角流血的斜倚在一株桂花樹上,面如金紙,氣息微弱,見眾人前來,輕聲道:“朱俠武摔倒了姚老婦人,打了我一掌,你們快去追……不要去追,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她神情惶急,語音急促:“這人修為太高,我們這些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她作為蕭西樓的夫人,本身也是江湖子弟,修習的“十字慧劍”也是江湖一絕,自己丈夫的本領她自然心知肚明,雖然蕭西樓名列江湖七大名劍之中,可是與剛才朱俠武顯露出來的功夫相比,實在是差的太遠。
又加上此時張臨意和蕭西樓都已經中毒受傷,戰力再次削弱,以有傷之身去追殺朱俠武,那不叫追兇,那叫自殺。
蕭西樓并未聽到孫慧珊的話,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摔倒在地的姚老夫人身上,此時的姚老婦人衣衫破爛,發髻散亂,坐在地上默然不語。
抬眼見到蕭西樓過來,老夫人苦笑搖頭:“剛才那人從我懷中搶走了英雄令,不合手又推了我一把,令夫人出手相阻,被他一招打傷。蕭先生,老身實在對不住你,剛進你們家門,就為你們惹出了這么大的亂子。”
蕭西樓見她不擔心英雄令的下落,反先向自己道歉,忍不住心中感動,單膝跪地,將老夫人攙扶起來,慚愧道:“是西樓無能,才無力阻止賊子作惡,老夫人,咱們先回屋歇息,稍后我廣邀同道,要找姓朱的好好理論理論!”
剛才朱俠武與楊行舟動手時,他還想幫著朱俠武對付楊行舟,此時見朱俠武竟然摔傷岳母,打傷自己的夫人,搶走了天下英雄令,登時生出了一個念頭:“莫非他真的就是朱大天王?”
蕭秋水咬牙切齒道:“爹,娘,這姓朱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張臨意臉上鐵青,跪在姚老夫人身前,自責道:“小人無能,使老夫人受苦!連英雄令也被人搶走了!”
姚老夫人搖頭道:“一塊令牌而已,算的了什么!這令牌是天下群雄送給我兒的,這令牌只有到了我兒子手中,才叫做天下英雄令,放在別人手中,其實也只是一枚令牌罷了!只要我兒說一聲令牌被搶,就此作廢,這令牌也就變得無用。”
她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擔心這搶走令牌之人行動迅速,在我兒來不及說出令牌被搶的事情,他就利用令牌做出一些事情來,那可就罪過大了!”
蕭西樓與張臨意等人對視幾眼,都看到彼此臉上的憂色。
就在此時,眾人眼前一花,楊行舟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屋內,笑道:“老朱鉆洞的本領高明的很,窩在地下不出來,逃走的本領十分了得,算他厲害!”
他看向姚老夫人,正容道:“可是岳飛的老母親當面?”
姚老夫人顫巍巍的起身,看向楊行舟:“正是老身,這位先生可有什么事情?”
楊行舟笑道:“事情是沒有,我只是想看看為岳飛刺字的老夫人到底是什么個樣子。今日能夠見到老夫人,也不枉我來此界一趟。”
他說到這里,轉身看向蕭西樓:“蕭兄,敢問你蕭家祠堂在何處?”
蕭西樓一臉戒備之色:“你要做什么?”
楊行舟笑道:“找一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