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流淚!
現在很多人都記不起江湖上曾經有過這么一個人了。
但是在二十年前,號稱“別人流淚他傷心,自己流淚人斷腸”的邵流淚卻是一個一個極其了不起的高手,他出道極早,二十三歲便已經名聞江湖,二十八歲就當上了朱大天王“天下幫”的長老,與岑傷心二人,被稱為“天地二絕”,武功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強。
年輕氣盛,目無余子。
然后就遇到了燕狂徒。
在武夷山一役中,朱大天王手下七個長老被燕狂徒干掉了五個,其中死亡名單里就有邵流淚。
現在二十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年青一代的人基本上都沒有聽說過邵流淚的名字,但是在老一輩的人中,邵流淚卻是他們江湖生涯中不得不提的一個人。
朱順水手下的七大長老,都是不得不提的高手,而邵流淚在當初最為年輕,潛力也最大,被各方看好,結果卻死在了燕狂徒的手中,這令很多人都記憶深刻。
所以當楊行舟說出“邵流淚”這三個字時,大廳里十幾個江湖豪客,有的一臉茫然,有的卻是驚呼出聲。
明知“橫推山河,獨霸江川”楊行舟來韶州,這些人竟然還有膽子在這里駐留,就足以說明大廳里這些酒客的身份不一般。
在這些人中,有權力幫的人,有朱大天王的人,有少林弟子,也有武當門人,還有其余的一些幫派弟子。
楊行舟只聽這些人的呼吸和心跳,便已經大致猜出他們的身份來。
對于邵流淚,年輕的不熟悉,年長的卻幾乎人人知曉。
“什么?邵流淚竟然還活著?”
一名白干瘦的白胡子老頭驚道:“楊大俠,你說讓我們找邵流淚?可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啊!”
楊行舟看了這老頭一眼:“你是武當派弟子?”
白胡子老頭一愣:“胡……胡說八道!我只是一個走江湖賣唱的,哪里知道什么少林、武當!”
楊行舟笑了笑:“你不知道少林、武當沒關系,只要給我記住邵流淚這個人就成。”
今天說到這里,目光轉寒,利如刀鋒,看了看大廳眾人:“你們有十天的時間,在這十天之內,我要得到與邵流淚有關的消息。誰有消息,我給誰解藥,誰沒有消息,那就只能等死。咱們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吧!”
言罷揮了揮手:“都出去吧,趕緊打探消息,如果不想打探消息,一心求死也容易,現在就可以對我出手,我保證一招就將你們活活打死!”
大廳眾人齊齊打了個冷顫,轉身向外面走去。
楊行舟霸道與血腥,如今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這人手下向無活口,行事肆無忌憚,殺人更是說殺就殺,誰也不敢挑釁他的威嚴。
等這些人走后,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
店小二壯著膽子走了過來:“楊大俠,您老吃點什么?”
楊行舟道:“你認得我?”
店小二干笑道:“我那認識您呢,我是見別人都這么稱呼您,我也就學著他們這么稱呼您。咱們這個店里,燉牛肉味道最好,清蒸魚也是附近一絕。燒雞是少東家最近新研制出來的,味道都說好……”
楊行舟笑道:“在我面前還能這么流利的說話,小子,你很有種啊!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店小二道:“您是江湖大俠,只殺壞人,俺就是一個打雜跑腿的店小二,沒招誰沒惹誰,您也沒有必要殺俺。殺了俺,誰伺候你們這些俠士豪杰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楊行舟哈哈大笑:“好!沒想到竟然在這么一個酒家里遇到你這么一個妙人,小子,給我幾個拿手的飯菜,酒水就不要了!”
店小二奇道:“我看江湖豪俠,只要到了酒店里,就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您怎么不喝酒呢?”
楊行舟道:“因為你們這里的酒太差!”
店小二愣了一下,不敢多說,急忙轉身向后廚報菜。
這酒店廚子做飯速度挺快,片刻之后,牛肉、燒雞、蒸魚都端了上來。
牛肉還好說,是冷拼,蒸魚卻是味道極為鮮美,楊行舟味道之后,大為驚奇:“想不到在這小地方,竟然還能遇到精通廚藝之輩。嘖嘖,這魚味道不錯!”
手一翻,一個酒壇在他面前憑空出現,拍掉泥封之后,一股酒箭從酒壇里射出,落在了一個造型精美的象牙酒杯里。
這一壇酒和象牙酒杯,都是楊行舟從別的小世界里隔空取來的。
他在以往的小世界里,離開之前,都曾建造了一座屬于自己的密室,在這些密室里,擺放的都是他的一些生活用品,涵蓋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東西,酒水什么的,也只是其中一種而已。
只要他想要什么東西,心念動間,就能將這些東西從這些密室中取出。
象牙酒杯里盛滿了美酒,楊行舟在手中晃了晃,隨手倒掉。
這第一杯酒水是用來洗涮杯子,第二杯才是真的能喝。
他壇子里的美酒乃是高度白酒,度數極高,此時被他潑出這么一杯之后,整個大廳都彌漫了濃濃的酒香,令酒店門口經過的人忍不住循味向內觀瞧。
楊行舟不管這些,洗刷干凈了酒杯,便開始用飯,喝酒吃肉,好不痛快。
正吃的盡興時,就聽見腳步聲響,一個小姑娘怯生生的走了過來。
這小姑娘是個賣花的。
左臂挎著一個籃子,一籃子都是花:藍的、黃的、紅的,甚至還有紫的、綠的,莫不是最嬌艷的顏色。
花美,人也美。
這女孩子笑得好甜,呢聲問他道:“公子,要不要買花?”
楊行舟看了這女孩一眼,笑道:“有花堪折直須折,這花自然是要買的。不但買花,便是人也要買!”
手掌一揚,一錠碎銀向女孩飛去。
女孩吃了一驚,手中花籃急忙向上端起,作勢要接銀錠,在女孩的驚呼聲中,她身上花籃內的鮮花一支支的從籃子里甩出,飛向四面八方。
其中有幾支鮮花飛到了楊行舟身上。
賣花女孩將銀錠接住之后,轉身來看楊行舟,見楊行舟依舊好好的坐在原地,忍不住臉上變色,呆立現場,眼中露出疑惑與吃驚交織的情緒來。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什么還好好的活著?”
楊心中伸手將身上的幾支鮮花拿起,放在鼻翼處深深嗅了嗅,閉眼嘆氣道:“這花兒真不錯。”
隨后從花朵中抽出一條細小無比的小蛇,道:“就是有小蛇兒藏在里面,影響了花的香味。”
在他說話聲中,左手腕上的一只手鐲忽然活了過來,化為一條小蛇,瞬間到了楊行舟的掌心,將楊行舟手中的小蛇一口吞掉,隨后猛然一跳,已經到了另外一枝花朵上,將隱藏在花朵里的另外一條小蛇也給吞噬。
這只“手鐲”快如閃電,呼吸之間,便游遍了十幾支花朵,將隱藏在花朵里的幾條毒蛇全都一口吞之,最后一躍而起,再次回到楊行舟的手腕上,重新咬著尾巴化為一只手鐲。
賣花的女孩看的心神俱顫,臉色發白,驚道:“這是什么?”
楊行舟抬手將手鐲在女孩面前晃了晃,笑道:“這是手鐲啊,你不認得么?”
女孩驚慌后退:“誰家手鐲是活的?”
楊行舟道:“那誰又見過花內藏蛇,蛇能咬死人呢?”
賣花少女轉身便走,但剛走了一步,便覺的手背一麻,抬手觀瞧,就發現自己的手背上多了兩個紅點,似乎被什么東西咬了一下。
她閃電般轉過身子,就看到楊行舟手腕處的“手鐲”正懶洋洋的盤在手臂上,抬著銀灰色的小腦袋,殘忍的看著自己。
“它叫無孔。”
楊行舟笑瞇瞇的對面前的賣花女孩道:“無孔不入!”
賣花女孩顫聲道:“你也會養蛇?”
楊行舟搖頭失笑:“我不但會養蛇,我還會養蠱,真正的蠱毒。華孤墳的蠱毒我見識過,其實只是一般,跟我的無孔相比,提鞋都不配!”
他將“無孔”舉在眼前,伸手在蛇兒伸手輕輕撫摸,如摸貓狗,輕聲道:“被無孔咬過的人,如果沒有解藥,肚子就會慢慢變大,三天時間,就腹大如鼓,十日內,便會生出無數小蛇來。”
他一臉慈祥的看著賣花女孩:“你想當蛇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