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流淚如今修為剛剛突破,又得到了楊行舟的一番指導,修為之高,已抵江湖一流高手的實力。
雖然可能比不上少林天正、武當太禪等人的修為,但也足以有資格對陣武當鐵騎銀瓶兩大長老,除卻燕狂徒、李沉舟、朱俠武等一些頂尖高手之外,邵流淚已經可以算得足以影響一方的高手人物了。
他此番含怒出手,掌帶風雷,正常情況下,只是一掌,就能將一名尋常武者打成肉泥。
對面的僧人臉色大變,雙手提至胸前,硬接了邵流淚一掌,“轟”一聲響,這僧人如被雷擊,身子凌空飛起,落地后噴血倒地,眼看不活。
“他媽的,一個中原和尚,竟然可憐起金國的軍官來了!”
邵流淚一掌將這和尚打死,對周圍驚叫的酒客毫不在乎,轉身面對楊行舟,躬身道:“老爺,這禿驢好像是少林和尚。”
楊行舟道:“無論是他哪家的和尚,就沖剛才的言語,他就該死!”
邵流淚道:“是!”
他已經認定了自家老爺真的就是神仙下凡,具有種種不可思議大神通,自己作為神仙的仆人,那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自家老爺連宋國皇帝都打死了,這區區少林和尚又算什么?
別人忌憚少林一脈,邵流淚有楊行舟撐腰,卻毫無顧忌。
當下率先踏入酒樓,引領楊行舟上了二樓靠窗處,喊來店小二,吩咐道:“拿上好的酒菜來!”
那店小二已經看到邵流淚打死僧人的情形,見他打死人后,竟然若無其事的來酒樓用飯,嚇得臉都變色了,結結巴巴道:“這位大俠,您……稍等片刻,這就給您端上來!”
邵流淚嘿嘿笑了笑,道:“一定要好酒好菜,否則的話,砸了你的酒樓!”
店小二諾諾離開,不一會兒,上來了一大盤牛肉,一壇酒,一只肥雞,一只大鵝,端上來之后,哆哆嗦嗦的離開了。
楊行舟將酒壇拍開,嗅了嗅,皺眉道:“酒不怎么樣!”
旋即笑道:“不過我多年不曾喝過劣酒,這次嘗嘗鮮也未嘗不可。”
其實這家酒樓的酒水已經算是不錯了,但是楊行舟養尊處優多年,生活起居,飲食日用,都是皇家氣派,自然與普通民間酒菜大不相同。
他的嘴巴早就被皇宮內的美食美酒給養刁了。
邵流淚本來聞到酒香,已經是垂涎欲滴,覺得這酒水確然不錯,聽到楊行舟說這酒水不行,略一詫異已明其理:“老爺本是羅天上仙,那是喝過仙露瓊釀的仙家,自然喝不慣這紅塵濁酒。”
又聽楊行舟說要嘗一嘗這劣酒,當下為楊行舟滿滿倒了一碗,并不用酒壺酒杯,道:“老爺,我敬你一碗!”
楊行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哈哈笑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快意恩仇,這才叫做江湖兒女。”
一語未畢,就聽到鄰桌有人鼓掌:“這位兄臺龍肝虎膽,睥睨群雄,在這開封城內殺人,竟不逃走,看樣子是準備與金人做上一場,嘿嘿,果然好膽色!兄弟我佩服的很吶!”
邵流淚在上樓之時,便已經掃視了整個大廳,此時只聽聲音傳來的方位,便知道說話的乃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白衣公子。
在這酒樓之上,大都是金人裝扮,縱然是有宋人裝束之輩,也都是衣著華麗之徒,與這白衣公子的氣質大不相同。
是以在邵流淚剛進入酒樓,就注意到了這個白衣人,而這白衣人開口說話,也在邵流淚預料之中。
那白衣公子說這話,已經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向楊行舟和邵流淚笑道:“在下林玉樹,見過楊兄和邵長老。江湖盛傳兩位駕馭血河戰車,沿途斬殺宵小無數,兄弟聽了之后,不勝心向往之。今日一見二位尊顏,果然不同凡俗。”
他舉起酒杯,對楊行舟兩人道:“兄弟我敬你們一杯。”
楊行舟端起酒碗,看了面前的林玉樹一眼:“林玉樹?你便是那位威震東海的東海林公子?”
林玉樹啞然失笑:“楊兄說笑了,您獨闖權力幫,打傷李沉舟,重創朱俠武,橫推千里,名動九天,才是真正的威震天下。兄弟我這點小名頭,豈敢在你面前說什么‘威震’兩字?沒的讓你們笑話。”
原著中東海林公子是一個頗為神秘的家伙,此人與蕭秋水乃是舊友,與蕭秋水的朋友大肚和尚也是好友,而大肚和尚則非要與林公子分出個高低,所以經常約地方比試武功。
這林公子的武功一開始比蕭秋水高明的多,連劍王屈寒山他都有實力斗上一斗,堪稱蕭秋水早期朋友中最牛逼的一個,也是最神秘的一個,而且還是少數能夠陪蕭秋水走到最后的人。
蕭秋水朋友多,但是死的也多,能夠陪同蕭秋水一路走到最后的人,不但要有過人的義氣,更要有過人的實力,而這一點,東海林公子全都占了。
這人講義氣,有風度,長得英俊瀟灑,甚至比蕭秋水的年齡還要大上不少,但他卻是蕭秋水最好的朋友之一,也是與梁斗等少數幾個人陪著蕭秋水走到最后的一波人。
這個林公子實力驚人,幾乎是與鐵騎、銀瓶、白丹書、藍放晴等人相持平,也就是說,就連現在的邵流淚在絕對實力上,也不比這林公子高明多少。
楊行舟對此人的來歷極為好奇,見這林玉樹說的好聽,哈哈笑道:“原來林公子竟是如此妙人。”
他只聽林玉樹的言語,就知道林玉樹還不知道自己打死趙構,邵流淚掐死秦檜的事情,不然的話,此人絕不敢這么大模大樣的靠近自己。
畢竟就算是武林人物桀驁不馴,但只要是宋人,就有忠君觀念,楊行舟竟然殺死了他們的國君,無論是誰,都會感到憤怒和羞辱,絕不會像林玉樹這般笑語晏晏。
邵流淚拉開一張凳子,讓林玉樹坐下,起身道:“老爺,我去酒樓外面阻擊金兵,免得讓他們耽誤了你們的酒興。”
楊行舟擺了擺手,笑道:“不妨!讓他們來!”
端起酒碗一飲而盡,道:“且飲酒!”
林玉樹扔掉酒杯,拿來酒碗為自己倒上一碗,哈哈笑道:“果然大碗方顯豪氣,我再用小酒杯飲酒,在楊兄面前那也他顯得斯文了!”
此時不遠處屋頂上軍官的尸體也已經被人發現,死去僧人的尸體則更不用說,引發了酒樓前一陣騷亂,已經驚動了城內官兵。
就在酒樓小二為楊行舟等人端上酒菜時,這些官兵便已經集合,等林玉樹前來敬酒時,官兵已經到了附近街道轉角處。
林玉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楊行舟膽氣這般大的人,他功力深厚,只是耳朵動了動,就已經聽到不遠處大隊人馬前來的動靜,若是按照以往情形,自然會主動避開,退避三舍。
但是眼見楊行舟無動于衷,他也不好就此離開,心道:“此人連權力幫都能硬生生的闖出去,這次金兵前來,雖然人多,高手畢竟有限,根本困他不住,再加上我和邵流淚老先生,三人合力,等閑高手絕不能近身。天下間高手雖多,但有膽色在金國內部硬撼軍隊的人,卻是不多見。”
想到這里,心中難以自禁的生出一股豪情來:“今日能在開封故都與金人大戰一場,多殺傷一些金國畜生,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他能與蕭秋水成為過命之交,骨子里也有蕭秋水那種舍生忘死的家國情懷,此時被楊行舟氣度所染,登時就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