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驚駭欲絕,不顧一切地朝旁邊爬了開去,邊爬邊驚呼道:“好漢!我知錯了!我全說!我全說!我全告訴你們啊!還請饒我一命!哪怕你們把我關在這里也好,千萬不要殺我!”
徐元興冷笑著看著他,說道:“好!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這次,你要是再敢隱瞞——”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敢了!”張強連聲說道,同時磕頭如搗蒜一般。
“行了!頭也別磕了,老實答話,自然有你的活路!”徐元興心中一笑,臉上卻依舊冷笑如冰,“我且問你,那八千馬賊襲城之日,你可在場!”
張強心中原本還存有一絲僥幸,但一聽這話,整個人立刻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完全癱軟了下來:“回好漢的話,我……在的。”
徐元興暗道果然如此,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剛才為何要隱瞞這件事?”
張強極其畏懼地看了一眼項鷹,無奈地說道:“當日那八千馬賊襲城,直接害死了這位好漢的爹爹,我怕一旦說出自己當日也在場,立刻就會被殺,所以才隱瞞了下來……沒想到好漢你慧眼如炬,竟然看出了我所有隱瞞……”
徐元興哼了一聲,說道:“我這的馬屁你也不用拍,只要你老實答話,我保證讓你活下去!只是,我們再幽州的這段日子,你只能被關押起來,沒有自由,直到我們辦完事,離開幽州為止!”
張強看了他一眼,頹然道:“好漢,不是我信不過你,只是眼下該不該承認的,我也認了,只怕我一把自己知道的說完,你們就會立刻殺了我。”
項鷹冷笑道:“你也太看不起我這位兄弟了!他既說留你一命,自然會留你一命!我要找的,是當年那逃出升天的三大匪首,若不是他們,我爹爹又豈會透支生命而亡?至于你這種角色,我若是要一個個殺完,豈非要把那天襲城的八千馬賊全找出來不成?”
“此話當真?”
“哼!你們不過是聽命的嘍啰而已,只要你能幫我將另外兩人一并找到,放你一馬又如何!”項鷹不屑道。
張強顫顫巍巍地伸出一只手來:“好,我相信好漢!我們擊掌為誓。”
擊掌為誓算是這個世界最直接,也是可信度最高的誓約了。
項鷹與他擊掌三次后,張強這才松了口氣,當下一五一十地將當時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訴說了出來——
那日,收到密語后,劉海棠思量許久,還是決定不冒這個風險,去襲擊有重兵把守、城高墻厚的山陵鎮。
馬賊本來就不是騎兵,就算訓練得和朝廷的騎兵一樣又能如何?騎兵本就不適合攻城。若是去攻打山陵鎮,就算打下來,青虎幫也必定會損失慘重。何況,那么多幫派一道攻打,一旦攻占下來,這山陵鎮中的財帛倒是好分,可這座城池怎么分?難道要幾家共同管理嗎?
深諳人多嘴雜、意見不合,最后必定要壞事的劉海棠最終放棄了這個機會。不過,老謀深算的他,在情報堂堂主的位置上好歹也做了近二十年,在和幫助楊瑞年商量后,也做了兩手準備:
一是派了自己堂口的三百精英,著張強帶領,混在那日前去襲城的馬賊隊伍里,是伺機而動,還是出工不出力,視當時的情況而定。若事有可為,便向天發射響箭,青虎幫一千馬賊整裝待發,聽響箭號令而動;若事不可為,則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二則是做好準備,若是事不可為,而那些前去襲城的幫派損失慘重,青虎幫便趁機發難,將他們的地盤和手下全部接手過來。若是損失不大,便裝作前去接應,賺點人情。
那日,張強帶著手下的三百馬賊精英,混在那八千馬賊中,直奔山陵鎮而去。
起初,他們只敢躲在后方,并不敢沖上前去,怕成為山陵鎮中重型弩箭的靶子。可是眾山賊發起一輪沖擊后,張強發現這山陵鎮中竟然只射出了一道“毛毛箭雨”,箭支稀稀拉拉的,一輪箭雨過后,竟然只射死一百馬賊,射傷兩百人。
他立刻意識到,必定是這山陵鎮中發生了什么大事!也許,那個密語的發布之人,已經事先有了安排,為他們的攻城創造了一個絕佳的機會!
想到劉海棠臨行前的囑咐,張強頓時心中一動,吩咐手下的三百人,慢慢向前推進,不知不覺,就從隊伍的最后方混在了隊伍的中間位置。他還不敢放響箭,擔心這會是山陵鎮守將布下的一個疑兵之陣。
畢竟,這事關青虎幫的前途,要是出了什么好歹,他張強就算是幫主的小舅子,估計也要受到幫規的嚴懲,不死也要廢掉半條命。
就在此時,第二輪沖擊的馬賊幾乎已經利用連環馬,將攻城的云梯給架在了城墻上!眼看馬賊們開始棄馬向城墻攀爬的時候,突然!城門大開,一個身著鎧甲的將領竟然帶著一隊三百人左右的騎兵殺了出來!
這批人瞬間就將云梯砍倒,可是馬賊當中的箭手,全然不顧自己人還在那邊,竟然趁機放箭,一下子就射死他們一百多人。
那將領勃然大怒,率領剩下不足百人的騎兵竟然朝這邊的馬賊大軍發起了沖鋒!
張強當時就愣住了。
他不是第一次參與這種事了,事實上,山陵鎮是這支馬賊大軍的第二個目標,第一個目標是一座小城池,是馬賊們用來演練攻城戰的。結果,那個城的守將一看馬賊們竟然把云梯架了起來,當即嚇得開城投降了。向這種帶著不足百人,朝足有數千之眾的馬賊發起沖鋒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然而面對數千之眾的馬賊,這不足一百人的騎兵很快就被人海個湮沒了。可是,那個將領卻非常強!簡直是異乎尋常的強!渾身都快變成一個血人了,連臉上都漲成了紫紅色,竟然還不管不顧地朝人堆里殺進來!抵擋的馬賊,竟然無人是其一合之將,當真是當者披靡!
張強暗暗吃驚,就在這時,七大匪首排眾而出,七人齊齊殺向那個將領!以一敵七,而且還是七名先天武者!那守將只撐了一輪,就被打得吐血,最后,竟然自爆而死!臨死,還拉了一個匪首當墊背,被血箭射殺射傷的馬賊,更是有幾百人之眾!
就在大家咒罵著以為山陵鎮中再無抵抗之力,準備入城搶掠的時候;就在張強以為大局已定,準備放響箭的時候,突然!一個手持長戟,身著青衫的男子,出現在這數千馬賊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