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兩百丈外那裸露的巖石背后,一個三四丈深,七八丈寬的大坑已經被燕無雙等人用兵刃挖掘了出來。
按燕北飛這廝的說法——我們都是良民,就算是殺人,也不能讓曝尸野外,免得不小心被人發現了,查出什么蛛絲馬跡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這坑既可以讓我們小小的隱匿一下行蹤,而且待會了干掉這幾個劍宗的前輩后,順道埋了,也能省下不少的功夫。
其實,誠如羽峰等人所說,大家自進入那防護罩被分散后,能夠在這九層區域中相遇的概率極小,只要手腳利索點,不留下活口,哪怕是留下什么蛛絲馬跡,也不可能被當成證據。
就如羽峰幾人沒有把他們這群后生小輩放在眼里一眼,這群磨刀霍霍的虎崽子,也未必就把羽峰這幾個前輩放在了眼里。否則,憑他們的修為,又豈敢做出襲擊劍宗這幾人的決定。
“……具體計劃就是這樣,大伙兒待會可要沉住氣,切莫浪費了弈靖前輩給予我們的靈符。等元興施展那‘翻云覆雨印’,將天地之力聚集在一處的時候,你們再聽我號令出手!記著,我喊哪種屬性的靈符,就激發哪種屬性的靈符,千萬不要一股腦兒地砸出去!”燕青看了眾人一眼,最后一次叮囑道。
“放心吧,大哥你都說了百八十遍了,再說,三弟我這耳朵里,可就要生出老繭來了。”燕北飛哈哈一笑,顯得很是躊躇滿志,“就算弈靖前輩夸大了‘鐵蛋’和‘護心寶鏡’的威力,但羽峰幾人也不是什么虛級強者,要擋住他們的攻擊,應該沒什么問題。”
劉軒亦笑著點頭說:“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如今已經穩居不敗之地,又何須怕他們什么。劍宗的那幾人,修為也無非是介乎先天七重和九重之間而已,連先天虛丹都沒有!那羽峰雖然貴為長老,但比起三叔和燕三爺來,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劉邦附和道:“元興的‘翻云覆雨印’,一擊可媲美先天實丹武者,若非需要一刻鐘的蓄力時間,只怕憑他一人,就能盡數斬殺劍宗的這八名先天高手!”
“若是不需要一刻鐘的蓄力時間,那這門印法豈不是變成了‘神技’?”徐元興啞然失笑道,“我說劉邦兄,你大概是志異小說看多了。在武道一途上,武技固然可以彌補修為上的不足,但越級武技已經可以說是逆天,如果沒有什么限制,豈不是就要違背武道循序漸進的真理了?”
“我不過是說笑而已,徐兄你認真了。”劉邦大笑起來。
眾人亦是一陣大笑。
當確認來人并非是羅剎宗那九個古古怪怪又修煉了橫練功法的高手之后,眾人一直懸著的心,其實現在已經是放了下來。
對于羽峰等劍宗的殘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經過了三界湖中的那一幕,在這些年輕武者們的心中,對于這些人,其實是有些鄙夷與不屑的。
所以,當徐元興確認了這八人的身份后,眾人頓時從之前還帶有少許猶豫的心態,變成了磨刀霍霍的屠夫。
九州的武者都知道,天下間以劍法成名的超級勢力,就只有羽州的劍宗,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劍宗以劍法聞名,藏書樓中的劍典更是包羅萬象。其門下弟子所修,幾乎全是劍訣,鮮有選修其他兵刃的存在。自軒轅黃帝一統天下以來,以軒轅劍為雛形所鍛造出來的“寶劍”,便成了天下間武者們競相使用的“王者之兵”。劍道一途,博大精深,非全心全意投入,絕不可能有所建樹。
這就決定了修煉劍道的武者,除了劍訣和與之對應的內功心法、身法以及輕功之外,這輩子幾乎沒有再修煉其他功法的可能。除非天縱之才,亦或是破罐子破摔之輩,否則,光是這些,就足夠窮盡一名武者的畢生精力。
所以,劍宗弟子當中,絕不可能有修煉橫練功法之人。即便有,也絕對不會存在于羽峰這八人之中。因為這八人,皆是九州中有點名氣的用劍大家,是《地榜》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輩”了。
徐元興和猴子正坐在這塊裸露的巖石頂部,目光向著西北的方向。
雖然他的精神力才只有先天七重的水平,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能夠清晰地感應到百丈之外羽峰八人的一舉一動!哪怕是一個細微的動作,也逃不出他靈識的監視,這一點就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
“元興,他們距離這邊還有多遠?”這已經是燕北飛在這一刻鐘時間里第三十次問出這個相同的問題了。
徐元興有些無奈地瞅了他一眼,撇撇嘴說:“快了快了!他們八人正向著這邊過來,不過,速度不是很快就是了。”
燕北飛皺了皺眉頭,嘟囔道:“不對啊,照理說,他們發現了那些腳印,應該會抓緊時間追上來才是。怎么都過了一刻鐘時間了,還沒有到這里?”
頓了頓,他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該不會是他們已經察覺到我們打算偷襲他們了吧?”
“扯淡!”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古玩珍寶全被征用了的劉天早就看燕北飛不爽了,這會兒,正好抓住話題,挖苦他說,“你以為他們這八人是神仙,還是跟你一樣,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卻偏偏要冒充神機妙算的神棍?”
“好了!”燕青沒好氣地瞪了這兩人一眼,從剛才開始,這兩個家伙就好像是杠上了一樣,“既然他們給了我們充裕的時間,那我待會兒要不好好‘回報’一下,可就太不對不住他們的‘良苦用心’了。”
頓了頓,他抬頭看向徐元興,問道:“妹夫,你那門印法,是否已經完成?”
“還差一些。”徐元興應道,“此處天地之力太過濃郁,以我的精神力,無法一下子駕馭這么強大的力量,只能延長時間,逐步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