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這個……聽說過而已。”徐元興含糊道。
項鷹的臉色越發古怪起來:“徐兄你竟聽說過我這表弟?”
“怎么?有問題?”徐元興有些心虛道。
項鷹頓時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這表弟,天生丹田錯位,以至于不能修煉內息。雖然才華橫溢,前幾年亦高中進士,不過,每次科舉中榜者也有百來人,雖然其中進士只占了三成,但也沒有到婦孺皆知的程度吧?”
“天生丹田錯位?”燕北飛的臉上露出一絲恍然之色來,頓時拍拍項鷹的肩頭,替徐元興解釋說,“你那表弟若真是天生丹田錯位,其后又中了進士,那我這妹夫聽說過他的名字,亦不奇怪。不瞞你說,我這妹夫也是天生丹田錯位以至不能修煉內息,若非遇上司馬道長,服了脫胎換骨的丹藥,只怕現在也與普通人沒什么區別。”
項鷹頓時大吃一驚,而后又釋然地點了點頭。
這世上天生丹田錯位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數萬人之中,也不見得就能找到一個。
徐元興既然也是天生丹田錯位,那會留意到同病相憐卻又高中進士的項羽,這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不能修煉內息,也只剩下科考一途,才能在這世上獲得些地位和身份了。
想到這里,他頓時對徐元興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是我唐突,惹徐兄不快了。”
“呃……沒事,我不介意的。”徐元興亦對他笑了笑,只是,此時此刻,他心中卻是泛起了驚天駭浪——
這世上,果真有項羽其人!可是,他卻是一個天生丹田錯位以至不能修煉內息的文弱書生!
此間的項羽,與華夏歷史上的力拔山河氣蓋世的西楚霸王相比,這反差,未免太巨大了!
不過,想到貴為太子的劉邦,他也有些釋然:畢竟,這里并不是華夏,而是另一個世界。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共同之處,那就是兩個世界的文化底蘊,極其類似吧。
或許,這也是因為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的緣故。雖然,也許此間的炎帝與黃帝,并非華夏歷史上的炎黃二帝。
“項兄。”這時候,燕北飛沉聲問道,“既然令尊在那場戰斗后保住了性命,難道,其后又發生過大戰?”
項鷹的眼中忽的射出深深的仇恨之色,他厲聲道:“是匪亂!馬賊之禍!”
“馬賊?!”
“不錯,就在第二日,有一伙勢力強大的馬賊,想來山陵鎮洗掠一番。本來,依托城墻和弩箭,要守住他們的進犯應當不難。可是,前一夜,那十余蠻人的夜襲,卻給城中駐軍帶來了極大的傷亡……”項鷹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后,已經隱隱帶上了一絲泣音。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父親,便是死在那一戰中……”他顫聲道,“若非父親不顧生死,以秘術將生命潛力盡數逼發,接連將馬賊的幾大匪首殺死,只怕,那一天,山陵鎮將面臨滅頂之災!”
徐元興的心頭猛地一跳,他問道:“這世上,還有能將生命潛力盡數逼發的秘術?”
項鷹點頭道:“有的,我聽父親提起過,那是一個已經被滅門百余年的邪派遺留下來的功法,似乎是叫做‘殘血門’。父親也只是偶然得到了其中的一門法訣,據說能在關鍵時候,倍數提升自己的戰力,代價,卻是要過度消耗體內的精血——這法訣,父親修煉后,發現其實是一個慢性自殺的過程,便沒有傳給我。而他老人家,一心想驅除蠻夷,我雖勸過無數次,但他卻一直在堅持修煉著……說起來,若非是這功法,山陵鎮中一干無辜百姓,必將慘死在那些馬賊的刀下……父親,他雖死猶榮!”
“殘血門”!的確是“殘血功法”中的“氣血訣”!
沒想到,這世上除了老瘋子提過的那個變態以外,竟然還有人在修煉這自殺的功法!
徐元興心中一片惋惜,對于項鷹之父項梁,他是由衷的尊敬。在這個弱肉強食、武力為尊的世界里,項梁甘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城內那些被大部分武者都看不起的普通人性命,這,才是真正的武者!
一個重傷將死,靠著靈芝才勉強吊住性命的武者,竟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在數千馬賊中將幾大匪首就地格殺,殺的這群烏合之眾為之膽寒,四散逃命!
這其中固然有“氣血訣”的幫助,但徐元興相信,是項梁心中的那份執著,那種寧死毋折的堅毅,才徹底激發了自己的潛力,“氣血訣”,不過只是一個將潛力轉換為戰力的媒介罷了。
“項兄,請萬勿悲傷。”徐元興伸手按在項鷹的肩頭,真摯地說道,“令尊乃是為了守護山陵鎮的全體百姓力戰而亡!他以自己的生命,捍衛了屬于他的尊嚴,完成了他的心愿!他雖身死,但我相信,他會永遠活在那些百姓的心中,世世代代,永遠永遠地將這種精神傳承下去!”
“項老將軍,真英雄,真豪杰也!”燕北飛摘下頭上的鋼盔,肅容道,“項兄,妹夫,我軍務在身,無力北上。還請你二人代我在項老將軍墳前上一炷香,敬一杯酒。就說,他老人家,永遠是我燕北飛心中最尊敬的人!最尊敬!”
項鷹與徐元興都輕輕地點了點頭,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下來。
片刻后,燕北飛將鋼盔帶上,看向項鷹道:“當年十余蠻人夜襲山陵鎮的軍報肯定沒有送達,若是項伯言收到了批示,那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我懷疑,第二日的馬賊襲城,說不定并不是一個巧合!”
徐元興悚然動容道:“你是說,有人暗通蠻族?!”
“雖然這是猜測,但想來也不會想去太遠!”燕北飛咬牙切齒道,“這群該死的馬賊,為了財帛,連自己的祖宗都不認了!若是妹夫你此去沒有建樹,我燕北飛也早晚有一日要將幽州的馬賊連帶十族,都給他媽的宰了!”
“徐兄,你此次和王兄一道北上,是為了對付馬賊?”項鷹詫異地問道。
徐元興點了點頭。
“好!”項鷹當即眼中放光,“也算我一個!當年襲城的馬賊團伙,其匪首雖然讓父親擊斃四人,但仍有三人逃脫!這些年,我和子期跟隨李兄找了他們許久,卻遲遲沒有音訊,這次,但愿能有一個了斷!”
“一定!”徐元興朗聲道。
說完,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對燕北飛說道:“時候也差不多了,我二人這就出發,劍宗那邊,還要麻煩你施點遮眼法,最好讓他們以為我就是明晚才動身的。否則,要甩掉羽子昂留下的尾巴,又不能宰了他們,可要費不少的力氣。”
燕北飛笑道:“此事不用你交代,我亦知道該怎么做。好了,這包袱是我和大帥為你準備的,你上次交與我保管之物也在里面,但愿對你此行會有幫助。”
徐元興接過包袱,只覺得手中一沉,這看似普通的包裹,竟然有上百斤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