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徐元興就要被這一道道白光徹底籠罩進去,軒瑤臉上的擔憂之色,不禁更加明顯了。
徐元興有多少斤兩,她可謂是一清二楚。
就算一年多來,徐元興在幽州不斷征戰與修煉,但其實力的長進,卻根本沒能瞞過軒瑤。軒瑤的耳目,忠實地執行著這位才女的吩咐,無時無刻不在收集著有關徐元興的情報。
所以,軒瑤亦很清楚,一旦徐元興陷入這片白光之中,再想翻身,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依然還是太弱了!遠遠不及‘他’啊……”一聲輕輕的嘆息,似乎蘊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情感。手中的白紙扇被一點一點的打開,淡淡的真元,已經開始透出皮膚,在身體周遭形成了一道薄薄的護體罡煞。
軒瑤,終究還是忍不住要出手了!
就在這時候,王寶寶突然攔在了她的面前。
軒瑤頓時皺了皺眉頭:“王兄,請讓開!”
“俺不!”王寶寶咧了咧嘴,看著她說,“俺知道你要干什么,不過俺不想讓你打擾小白臉,懂嗎?這是小白臉自己的決斗,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擾他,干擾他!”
“就算是決斗,也要看場合!讓開,若是我不出手,你這個小白臉兄弟的小命,就要玩完了!”眼見徐元興幾乎已經被白光吞沒了進去,軒瑤頓時大急。
但她的焦急,依然沒能改變王寶寶的立場。
大水牛一般的身軀,依然一動不動地橫在她的面前:“俺說,對小白臉有些信心好么?像俺,從來都不擔心小白臉會被人干掉!因為想干掉他的人,最后往往都是反被他弄死了。”
“讓開!”軒瑤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怒氣。
“俺不!”王寶寶的臉色也沉了下來,“除非你打死俺,否則,俺就是不讓你過去插手!”
看著一臉認真的王寶寶,軒瑤有心呵斥,但這話,卻始終說不出口,最后,只好嘆息了一聲,搖搖頭說:“算了!你們的死活,我瞎操心什么!既然想自生自滅,那我不插手便是了!”
說著,她竟真的退了開去,只是目光,卻從未挪開,一直盯著被羽朝陽步步緊逼的徐元興。
終于,那一片長劍舞動所帶起的白光,完全將徐元興吞沒了進去。
軒瑤的心,也在這一刻,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以她了解的徐元興,根本沒可能從如此可怕的劍法中全身而退!
“徐元興,我說過!我羽朝陽的話,一是一,二是二,說讓你現在死,你就休想活命下來!”雖然是以劍馭人,但羽朝陽此時的理智卻并沒有喪失,眼見徐元興已經被自己逼到了絕路,頓時放肆地大笑起來。
“是嗎?”徐元興亦是哈哈一笑,笑聲落下,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后,臉色在一瞬間像是充血一樣,變得無比紅潤!
先是額頭,臉,然后是脖子,雙肩。
伴隨著血色而起的,還有一層淡淡的古銅色。
“鐵甲金身”!
“氣血訣”!
一瞬間,內勁從丹田處導出,順著奇經八脈,剎那間走遍四肢百骸。皮膚就如同是鍍上了一層金屬,變得剛硬起來。
與此同時,體內的八極穴,亦在循序開啟。
第一處極穴,“開”極穴打開,“兩倍氣血流速”!
第二處極穴,“休”極穴打開,“四倍氣血流速”!
“羽朝陽的這套劍訣果然有古怪,速度竟然已經逼近了我‘三倍氣血流速’狀態的爆發力。不過,看起來,這所謂的劍宗最強劍典,他還沒有完全練成,此時施展出來,終究還是勉強了一些。”徐元興開啟“四倍氣血流速”后,原本快到了極點,幾乎令身體難以反應的劍勢,一下子就變得緩慢起來。
每一劍,每一招,在此時的徐元興看來,都是一目了然。
“毒蛇一般的劍法!還真的挺像是《辟邪劍法所描述的那樣。”徐元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時候,恰逢白光聚合,原本幾十道劍影,在這一刻,全部向著他的身體聚攏過來。
羽朝陽,終于要發動他那致命的一劍了!
“這種速度和力量,‘四倍氣血流速’,足以應付的綽綽有余了!”徐元興咧嘴一笑,“就讓我來個空手入白刃!”
剎那間,幾十道劍影匯聚成一道無比凌厲的劍光,直奔徐元興的喉嚨而來。
羽朝陽的臉上,已經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獰笑。
只是,這獰笑,就在長劍刺中徐元興的瞬間,凝固了——
兩根手指,兩根古銅色的手指牢牢夾住了那毒蛇一般的劍尖,力量之大,竟然讓他卯足了全力都不能挪動分毫!
羽朝陽鼓足力氣抽了一把,沒有抽動。
他不敢置信地看了笑瞇瞇的徐元興一眼,一咬牙,內勁猛然爆發,再次抽劍,依然沒有抽動。
這一下,羽朝陽的臉色頓時變得扭曲起來,各種猙獰之相,開始在他的臉上不斷地變換。
第三次,抽不動!
第四次,還是抽不動!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
“啊”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第十次鼓足了全部內勁的一抽!
徐元興嘿嘿一笑,夾著劍尖的手指突然一松,羽朝陽頓時猶如滾地葫蘆一樣,一下子跌倒在地,并且開始往后翻起了跟斗,一連翻了六個,這才像死狗一樣地趴在了地上。
他的手,雖然死死握著劍柄,但長劍,卻已經在剛剛的翻滾中接連和地面死磕,加上徐元興剛剛那一夾,劍尖處,已經斷裂了。
漫天的白光,剎那間,煙消云散,蕩然無存。
劍宗的那幾人,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沒想到,在最后的關頭,戰局,竟然莫名其妙地來了個大逆轉!
徐元興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擦了把額頭的汗珠,大步朝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羽朝陽走了過去。
待到走到他的身邊,徐元興蹲下身子,嘴巴湊到他的耳朵旁,用一種戲謔的語氣,淡淡說道:“剛剛,只不過是我一年之前還留在雍州城時的實力。你說的不錯,我是個偽裝的天才。所以,你永遠也看不透我。今天,之所以不殺你,只是因為沒有一個好的借口,懂嗎?”
羽朝陽沒有動彈,只是他握劍的手,緊的似乎想把劍柄給握斷一樣。
“還有,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可千萬千萬不要傳出去。”徐元興的嘴角,浮上一絲快意的冷笑,“今天,我說過的所有話,都是實話。包括,那些你當成是笑話的——可惜,你找不到證據,所以,你永遠無法名正言順地動我,動徐家。”
他伸手在羽朝陽的頭頂拍了拍,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二少宗主劍法超凡,但愿來日還有機會再行切磋。今天,徐某還有事情,就恕不奉陪啦!寶寶,軒公子,我們走吧!”
“哦!”王寶寶點點頭,三人走過巷尾,很快便消失在了劍宗眾人的視野里。
直到這一刻,羽朝陽才猛地抬起頭來,仰天爆發出一陣無比暴怒的咆哮:“徐!!!元!!!興!!!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