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梳子找到了,而且目前看來,整個屋子里也只有這一把。
如果顏駿澤所料不錯的話,梳子插入任婆婆心臟的那一端應該是尖銳部分,有些梳子的設計就是這樣,本來是為了方便打理頭發,結果現在卻成了殺人利器。
來到客廳,抽了幾張茶幾上放著的抽紙,顏駿澤回到床前,用抽紙包裹住梳子的外露部分,強忍著內心的顫抖和緊張,一點一點將這把梳子抽了出來。
和想象中一樣,尸體已經死亡很久,沒有血液流出。
這把梳子的另一端果然很尖銳,顏駿澤瞥了一眼,視線刻意躲開梳子把柄上面留下的血色顆粒,把紙巾反過來,包裹住梳子的把柄,繞著床走到任婆婆的背面。
他并不準備翻動任婆婆的尸體,而是走到尸體背后,把梳子靠近任婆婆的頭發。
心里默念了一遍往生言,確認沒有錯誤后,他開始梳頭,同時心里暗自祈禱,在自己梳頭的過程中順順利利就好,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任婆婆,你已經死了,死人就該有死人的樣子。別動,別出聲,你年紀這么大了,應該知道什么是‘沉默是金’。”
梳齒滑入任婆婆的頭發中,輕輕往下梳去,顏駿澤口中繼續道:“往生極樂,去掉今生煩惱。”
任婆婆的頭發并不干澀,也不是很順滑,但勉強可以梳下來,第一下很輕松就完成了。
顏駿澤有了信心,再次把梳子抬起來,第二次梳去,又道:“往生極樂,抹除今生痛……”
那個“楚”字還沒出口,梳子猛地一頓,竟然無法再梳下去,仿佛頭發里突然出現了什么東西,將梳子給牢牢的卡在那里。
顏駿澤頭皮發麻,試探著多用了一層力氣,但梳子似乎卡得很死,仍是紋絲不動。
他不敢再用大力了,否則真怕把任婆婆的頭發連同頭皮一起給扯下來。
陡然間,他感覺任婆婆的腦袋動了動,就如剛才突然發出聲音,告訴自己梳子的方位一樣。
“我……痛!”
這一次,這顆腦袋扭動后,同樣說了兩個字。
顏駿澤大駭,這第二句話本該是“往生極樂,抹除今生痛楚”,但現在梳子梳了一半不僅卡住了,任婆婆還道明了自己的痛楚。
這就說明,任婆婆根本無法抹除今生的痛。
遲疑片刻,顏駿澤開口道:“任婆婆,雖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讓你很痛楚,可現在如果沒有梳完頭的話,我無法給你通知孫子來啊。”
現在他算是知道,任婆婆對她的孫子于小暢的有著強烈的思念,如果把于小暢提出來作為條件,說不定可以讓任婆婆答應自己梳完頭。
“痛……”
任婆婆依然吐出一個字。
就在此時,顏駿澤感覺背上的可兒動了動,不再是“沉睡”狀態,而是手腳并用,搭在自己肩上,往任婆婆那里瞧去。
“咦!”
顏駿澤并沒有管她,繼續握著梳子梳頭,口中再次念道:“往生極樂,抹除今生痛……楚。”
第二句話終于說完,梳子也順利梳下,中途再沒有卡頓。
“往生極樂,消除今生業障。”
第三次梳頭同樣非常順利,期間任婆婆變得很安靜,也沒有發出那讓人顫栗的聲音。
梳頭,惶恐不安(低),已完成,獲得100點異次元能量
“搞定了。”
顏駿澤大松一口氣,站起來,將那把老紅色的梳子放在床頭柜,然后拿起掛在胸口的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隨后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找到了任婆婆的老人機,手機是關機狀態,不過打開后還剩下一格電。
顏駿澤翻出電話本,找到了儲存有兒子、女兒等字樣的電話,一一撥打出去,隨后他對著手機攝像頭說道:“原來每晚敲門的是因為意外死亡的任婆婆,她敲門的原因,很可能是讓我幫她通知自己的親人。而剛剛梳頭的習俗,各位有興趣可在網上搜索一下,我就不細說了。嗯,今天的怪異探險到此結束,”
關掉攝像頭,這段視頻算是錄制結束,后期還要處理后才能上傳。
如果警察需要的話,顏駿澤還要提供一份視頻給警方,這樣也可以證明自己只是好奇心加好心,與這件案子發生的本身并沒有關系。
在等待來人的過程中,顏駿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一刻他忽然很想抽支煙。
前世自己雖然也抽煙,但煙癮并不大,這一世重生后因為環境的改變一直沒再有過抽煙的念頭。這一刻,在驚恐過后整個人急需放松,自然而然就想抽一支。
但任婆婆的家里肯定沒有,只有忍著。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一輛安全員車閃著警燈姍姍而來。
為了不打擾居民休息,安全員車沒有拉響警報。
顏駿澤走出503室,趴在走廊上往下張望,借著樓下路燈和安全員車的燈光,看見只有兩名安全員下了車,而且動作慢吞吞的并不怎么匆忙。
一名小區保安也跟了上來,與兩名安全員說了幾句,有些懵逼的抬頭,然后伸手指了指樓上,倆安全員跟著抬頭一瞧。
顏駿澤趕緊揮舞起了手。
幾分鐘后,一胖一瘦倆安全員出現在五樓,那保安鄭大爺在后面跟著,微微喘息,面色驚懼。
“是你的報的警?”胖安全員用手電筒晃了晃顏駿澤的臉頰,喘著氣開口詢問。
瘦安全員則是站在503室的門口,手電筒往屋里照射,并沒有進去的打算。
這是一個鬧怪異的時代,這些安全員早就學聰明了,如果去案發現場,會先第一時間了解情況,確認沒有怪異,或者怪異不是很嚴重,才會考慮是否介入或者直接通知除靈人。
當然,如果通知除靈人,除非案情重大,否則依然要排隊,而排隊這段時間,整個現場會被安全員封鎖。
安全員也可視情況必要,先在現場做好勘察處理,或者先抬走死者進行尸檢。
“對,我報的警。”顏駿澤指了指屋里的臥室方向,“我住在樓下,任婆婆好像是非正常死亡,這段時間每天半夜兩點,她的魂魄就到我家門口敲門。今天我憋不住了,就上來看看,結果發現任婆婆在臥室床上不知道死多久了。”
“臥室?”站在門口的瘦安全員瞥了顏駿澤一眼,依然沒有進去的打算。
“那魂魄還在不在?”胖安全員問。
“現在沒有出現了,她的心愿好像是要見到親人,而剛才我已經通知了她的親人了。”顏駿澤回答。
“那就好。”瘦安全員終于開口,“應該是游靈,不是很厲害那種。”
看樣子,他們對于怪異的信息知道的比常人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