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震驚過后,便發現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他諫言道:“總管,如今杜伏威出現在了揚州,那么江淮軍中,就只剩下輔公佑坐鎮了。輔公佑此人,雖然謀略非凡,但是威望終究不如杜伏威,這對于我們來說,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
李逸之也意識到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對于他來說,江淮軍可謂就在臥榻之側,自然是要先除之而后快。
不過,他心中更加好奇的是,究竟是有什么大事情,竟然讓杜伏威不顧當前形勢,冒險前來揚州?
他思維快速轉動著,第一個想到的是東溟號。
不過,東溟號的到來,牽扯的是宇文閥和李閥等的心神,根本不管杜伏威的毛事。
除了東溟號,剩下的就只有楊公寶庫了。
只是關系到楊公寶庫的傅君,如今已經銷聲匿跡,任憑眾多勢力追查,都是蹤跡全無,杜伏威此來,莫非是發現了她的蹤跡不成?
在李逸之想來,也唯有楊公寶庫的事情,才有可能吸引來杜伏威。
想到這里,李逸之便說道:“李將軍,事不宜遲,我們稍后便出發,前往全椒縣,我助你掌控揚州軍。”
揚州軍被尉遲勝經營多年,上下全是他的心腹。
單憑李靖一人,即便是有任命書在手,要想徹底掌控,恐怕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為了不讓戰機錯失,李逸之唯有親自出手,以雷霆手段,替李靖掃清全部障礙。
“是,總管。”
李靖凝重地點頭,他明白其中的關竅。
李逸之再對石龍說道:“石道長,杜伏威此來揚州,恐怕所圖非小。你發動所有丐幫的弟子,還有通知殷開山,兩幫全力查探杜伏威來揚州的目的。”
“好,我稍后便去辦。”石龍點頭。
“田先生,你替我準備十萬兩銀子,暗中送給虞世基。還有,把這段時間制作的香水,送到太守府,讓人送到江都行宮中,敬獻給皇上。”
“嗯,好。”
最后,李逸之看向了素素,說道:“素素姑娘,恐怕要委屈你先在揚州住一段時間了,等有機會,我再派人送你去滎陽。”
無論是考慮到素素原著中的命運,還是顧慮她會把這里的信息透露給瓦崗寨,李逸之都不希望素素就這么回到瓦崗。
素素心思不多,以為李逸之真忙,于是乖巧地點頭,道:“好的,總管。”
李靖看了眼李逸之,沒有多說什么。
李逸之和李靖快馬加鞭,一天后就趕到了揚州軍軍營。
手持朝廷任命書,李逸之帶著李靖走入帥帳,很快召集來了所有都尉以上的將領。
李逸之宣讀完任命書,帳中諸多將領們嘩然。
他們原本以為,尉遲勝被刺殺后,朝廷即使有任命下來,也不可能如此之快。
并且,即使有任命書下來了,新任大將軍也應該是從他們中選拔出來才是,可沒想到,他們最后竟然被直接劃歸了李逸之管轄。
其中最有希望的兩名將領,立時心懷不滿。
其他將領也紛紛看向他們,他們沒有動作,其他人也不敢動。
李逸之眼神冷厲,沉喝道:“怎么,諸位對于朝廷的任命,莫非有所不滿不成?”
兩名將領中的一位,是個雄壯的大漢,名為牛石璞。
他嘿嘿冷笑,陰陽怪氣地說道:“李太守言重了,我們豈敢不滿朝廷的任命。只不過,李太守以一介文人身份,想要統帥我們五萬大軍,如今大敵當前,我等心中惶恐。”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李逸之無能,根本不夠資格統領揚州軍,甚至連李逸之的總管身份,都不愿承認。
另一名將領則是個老將,名為秦淵,胡須發白,但是眼神依然明亮有神。
他不言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李逸之。
姜是老的辣,如今有人要做出頭鳥,他自然樂得在一旁看著,想要試試李逸之的斤兩,再做打算。
李逸之目光掃過眾人,其中不屑者,但更多的是遲疑。
雖然他們曾是尉遲勝的人,但是如今尉遲勝已死,對于朝廷的任命,他們根本無法反抗。
如果不是上面有兩名將軍頂著,恐怕他們已經俯首,向李逸之效忠了。
李逸之目光,最后落在了牛石璞上,他沉聲道:“這次本官前來,除了宣布這項朝廷任命外,還有個消息要告訴大家。尉遲勝玩忽職守,作戰期間外出打獵,罪不可赦。皇上已經下令,尉遲勝滿門抄斬。”
嘩!嘩!
所有人再次嘩然,心中驚顫。
就連牛石璞和秦淵,也是紛紛瞳孔一縮。
李逸之面無表情,再次說道:“還有,即便我不是揚州總管,諸位的后勤糧草,也是由本官提供。而現在,本官為揚州總管,該給揚州大軍多少糧草,由本官說了算。”
所有人聞言,都是心神一緊,看向李逸之的眼神,多了一絲敬畏之色。
因為李逸之的話中之意很明顯,如果不聽話,就斷糧草。
這放在作戰期間,可是最致命的,搞不好他們全部都得被江淮軍給吞了。
李逸之不等他們回神,繼續說道:“既然你覺得心中惶恐,那就收拾包袱回家吧,從即刻起,你被撤職了。”
牛石璞大怒,喝道:“混賬,老子帶兵打仗的時候,你還特么在吃奶呢,竟敢撤老子的職。告訴你,老子可是宇文閥的人,你動一下我試試。”
李逸之眼神更冷,他聲音漠然,道:“李將軍,畏敵懼戰、辱罵上級,按軍法,該當何罪?”
“稟總管,死罪!”李靖冷冷道。
牛石璞煞氣逼人,冷笑道:“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夠把老子怎么樣?在這揚州軍中,由老子說了算,沒有老子點頭,你一個人也指使不了。”
他也是有恃無恐,首先有宇文閥做靠山,讓他幾乎無所畏懼。
更何況在這揚州軍中,他統領一軍,又威望甚高,根本不相信有人會聽從李逸之的命令。
命令無人執行,那李逸之的話,就只是個笑話。
秦淵等人,心中不由期待起來,等著看李逸之的笑話。
反正,他們是不準備聽李逸之命令的。
李靖心中無語,看著牛石璞,像是在看個白癡一般。
李逸之這等人物,其實你這種人可以挑釁的,簡直是不知死活。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親自出手,死!”
話未落,李逸之便一步踏前,來到了牛石璞身前,然后一拳轟出,印在了對方胸前。
他這一拳,看上去輕飄飄的,似乎毫不著力,又似乎極為緩慢。
但實際上,卻是似緩實急,轉瞬即至。
牛石璞心中驚駭,他剛想有所動作,李逸之已經一拳印在了他胸膛,似若無力。
牛石璞慘叫一聲,他渾身一震,愣愣地低頭,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之色。
大口的血液,不斷從嘴中涌出,他渾身一軟,隨即就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嘶!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震撼地看著李逸之,滿眼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