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政殿。
楊廣剛坐到龍椅上,就冷著臉沉聲問道:“獨孤盛,昨晚的那群反賊,來歷可都查探清楚了?”
獨孤盛忙道:“啟稟陛下,已經查探清楚了。除了那名高麗刺客,還有反賊杜伏威、沈發正、李子云、瓦崗寨的沈落雁、祖君彥等。”
“高麗刺客,又是高麗刺客。”
楊廣怒喝,道:“朕要再起百萬大軍東征,這次一定要徹底掃平這個國家。”
“皇上萬萬不可!”
群臣大驚,連忙勸阻。
尼瑪,現在國家什么狀況,你這個皇帝心里沒點數么!
還想東征,這是嫌亡國不夠快啊!
見群臣反對,楊廣只能壓下怒氣。
他自己也知道,再次東征是不可能的了,他只是想發下牢騷。
不過,雖然他現在奈何不了高句麗,但是那些反賊,楊廣還沒有放在眼里。
于是他說道:“來人,傳朕旨意,各地出動大軍全力鎮壓這些反賊,務必在最短時間內,剿滅他們。”
處理完反賊的事情,楊廣要開始追責了。
他質問這宇文化及,冷聲道:“宇文化及,昨夜你為何不在宮中執勤,讓朕險些遭到刺殺?”
宇文化及低著頭,誠懇地請罪道:“微臣昨晚剛好有事不在宮中,使得陛下受驚,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罪該萬死,你真當朕不敢殺你不成?”
“微臣不敢。”
楊廣雖然怒火滿腔,卻也不可能真的就殺了對方。
畢竟宇文閥乃是四大門閥之一,勢力根深蒂固。
作為實際話事人的宇文化及,楊廣真想殺他,還得先考慮考慮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后果。
就在這時,虞世基站了出來,稟告道:“啟稟陛下,據微臣所知,昨晚宇文將軍不在宮中執勤,實際上是在揚州城內,宴請東冥派的東溟夫人母女。”
楊廣眼神一冷,露出絲絲殺意。
這竟然就是宇文化及所謂的有事,宴請母女?
這也是虞世基在語言上故意誤導,對于楊廣這樣的昏君來說,‘母女’二字,實在是太過讓人想入非非了。
群臣嘩然,顯然也是被誤導了。
宇文化及眼中殺意畢露,不過因為低著頭,卻是沒有人看到。
他連忙辯解道:“啟稟陛下,東冥派經營兵器生意,微臣宴請她們,也是為了準備購買一批兵器,好為禁衛軍換裝。如今洛陽那邊,因為江淮軍和瓦崗寨堵截,兵器根本運不過來。”
楊廣眼神閃爍,他很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但是宇文化及既然如此說了,死無對證,他也不好懲罰過重,免得讓群臣寒心。
虞世基見此,暗道一聲不好。
沒有想到他剛才的一番‘添油加醋’,竟然給了宇文化及一個很好的借口,結果適得其反了。
裴蘊忙補救說道:“宇文將軍為了公事,宴請東冥派東溟夫人母女倒也說得過去。只是為什么你麾下的那些高手,昨晚也沒有在宮中?莫非你還要他們的保護,你這樣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顧,到底是何居心?”
宇文化及道:“他們有要事被微臣派了出去,此事是微臣疏忽了,還請陛下降罪。”
楊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好了,朕不管你是什么理由,現在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給朕在三日之內,抓到高麗刺客以及杜伏威等人。三日后做不到,屆時兩罪并罰。”
“是,陛下!”
宇文化及應諾,但是心思卻轉動了開來。
楊廣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了李逸之身上,說道:“這殿下百官之中,唯有李逸之最為忠心,昨晚更是及時趕到,打退了反賊,來人,宣旨!”
一名面白無須的宦官打開圣旨,大聲宣布道:“皇帝制曰……,李逸之救駕有功,特封為開國郡候,賜黃金萬兩,明珠十斗,布帛三千匹……另賜金牌一枚,可隨時入宮面圣,欽此。”
“謝皇上隆恩!”
李逸之忙躬身一拜,心中一喜。
這次救駕之功,還真是收獲巨大啊,不僅賞賜豐厚,而且還得了一個開國郡候。
自隋立國以來,爵位就分為九等。
其中開國郡候屬于第二等,再往上就是藩王、國公、郡公。
有了開國郡候這個爵位,那么他日后想要掌控驍果軍,就更有底氣了些,也有助于驍果軍士兵對他的認同。
東溟號。
單美仙看著一片狼藉的東溟號,臉上看不出喜怒。
在她身旁,一個中年健婦戰戰兢兢地稟告著:“夫人,昨天闖入東溟號的高手太多,我們根本攔不住,所有的賬簿都被人搶走了,還請夫人責罰。”
單美仙聲音柔和地說道:“此事之責不在你們,可知道昨晚都有哪些勢力動手了,最后賬簿落在了誰的手里?”
“宇文閥、獨孤閥、李閥、巨鯤幫、海沙幫等都出手了,本來宇文閥占了上方的,可就在他們要奪走賬簿之時,突然出現了一名高手,輕松重傷了宇文無敵,從而讓獨孤閥和李閥瓜分了賬簿。”中年健婦稟告著。
單美仙眉頭微皺,沉聲問道:“忽然出現的高手,他不是獨孤閥、或者是李閥的人?”
中年健婦搖了搖頭,道:“應該是第四方人,他無意于賬簿,只是為了阻擋宇文閥的人。至于獨孤閥和李閥的人,他卻不管。”
單婉晶眨著大眼睛,好奇問道:“娘啊,你說那人會是哪一方的?”
單美仙微微搖頭,凝重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很明顯是宇文閥的敵人。婉晶,我們盡快離開揚州,前往彭城。這揚州各方勢力匯聚,已經成為了一個風暴眼。以我估計,恐怕接下來將有大變故發生。”
單婉晶點了點頭,她有些惱恨地望了望揚州。
那個可惡的人,她還沒有找他算賬呢。
城西。
傅君在快速奔逃著,她此刻的傷勢更重了,臉色蒼白,嘴角還溢著絲絲血跡。
“漢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背信棄義,等我養好傷后,定要加倍奉還。”
她咬牙切齒地說著,目光卻透著隱憂。
實際上,她卻并非是在罵李逸之,而是杜伏威等人。
因為就是他們,忽然出傷了她。
這事還要從昨天做完說起。
昨晚從江都行宮逃出來后,傅君就知曉再也殺不了楊廣了,而且她還會被各路義軍的人追殺。
因為昨晚的行動失敗,讓各方勢力損失慘重,這個責任肯定要算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