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游戲青年一路過來,陳亦看到他又停留了幾次。
之前的報刊亭,酒吧、服裝店、便利店、一家位置很偏僻的紀念品店,甚至還有公共廁所。
這些很平常的所在,陳亦卻像是親眼看到了游戲青年在玩一個看不見的游戲一樣。
剛才的報刊亭算是游戲里的藥店。
進酒吧像是進到了游戲里的酒館,和看不見的npc談話,打聽任務消息。
服裝店就是裝備店,他在里面“修理”舊裝備、“購買”新裝備。
便利店是道具店,他從里面“購買”了不少魔法道具。
紀念品店竟然是武器店。
公共廁所就更神奇了,是分解、合成道具的地方……
如果不是真的有陳亦看不見的東西,他敢肯定,這個游戲青年已經完全廢了,達到了傳說中的手中無游戲,心中有游戲的至高境界。
陳亦靜靜地跟著,看著游戲青年折騰了大半夜,似乎在精心準備著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
不過陳亦并沒有等到他“大戰”的時刻,還沒等他折騰完,天已經蒙蒙亮了。
游戲青年一身污泥,無視了別人嫌棄的目光,坐上了一輛早班車。
陳亦尾隨在后,一直跟到市區,他下了車,走進了一個居民小樓,看著他進了一戶房子。
聽著其中傳出來的責罵聲,便知道那是他家,罵他的人是他的父母。
從這些責罵聲中,陳亦知道這個游戲青年已經沉迷了很久游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又經常往外跑,而且常常夜不歸宿,就算他的父母也很難見到他的人影。
陳亦從窗戶外看著游戲青年頂著張麻木的臉,無視了父母痛惜的神情,和一聲聲關切的責罵,直接走進了房間,把門一甩,就躺到了床上,手里拿著手機劃拉著,沒過多久,就沉沉睡去。
搖了搖頭,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兜里的手機在震動……
……
十幾分鐘前,在黃沙港市分部。
一頭白發、精神矍鑠的裴松茂在蘇茗和一條哈士奇的跟隨下,從那間關押特殊犯人的房間中走出,幾個黃外套迎了上來。
“裴老,怎么樣?”
蘇茗在旁邊眼睛一瞪:“你們急什么?裴老忙了半天,也不讓人喘口氣呀?”
裴松茂抬了抬手,示意沒關系。
不過他年紀也確實大了,這半天忙活,雖然有人幫忙,也不夠有些疲累。
在蘇茗攙扶下坐到了一旁,喘了兩口氣才開口道:“‘神州’人雖然和我們星球上的人類有著超過99%的相似度,但畢竟還有不一樣,而且這個人,在‘神州’中應該也不算弱小的個體。”
“如果想通過催眠瓦解他的意志,單憑著小蘇……還有天狗的能力輔助,還有點不足,要是能送到中京,那里的設施齊全,我或許還有點辦法,但是在這里……”
裴松茂話沒說盡,意思卻很明白。
他并不是覺醒者,他的能力全在于自己一身學識,催眠覺醒者不是辦不到,卻要借助完善的輔助設施。
想要催眠一個至少相當于C級覺醒強者的“神州人”,在港市是辦不到的。
“能不能把設施運到港市?”一個黃外套問道。
裴松茂笑著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說的所謂“設施”也不是簡單的一些機械設備而已。
全國也只有中京能用得到,而且幾乎不可復制。
但是這些就沒必要跟他們說了。
幾個黃外套臉上都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失望。
將“人”押到中京是不可能的。
遠距離押送強大的覺醒者罪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而且押送的還是極度敏感的“神州人”,更不可能。
出現任何意外,都沒有人能承擔得了責任。
所以,他們的任務,又一次失敗了。
“雷達,你想說什么?”
陶景南看到雷達忽然欲言又止,直接開口問道。
雷達猶豫了一下,有些弱弱地道:“我或許知道一個人,可能有辦法……”
“你?”
其他人都是一臉意外。
因為在他們這些人中,雷達可以說是最老實、最安分,交際圈子也最小的一個了。
除了黃沙的同事,他都不認識幾個人,還能認識有這種本事的人?
只有蘇茗咧起嘴,感覺有點牙疼地道:“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家伙吧?”
“嗯嗯嗯。”
雷達頭點得跟小雞吃米一樣。
“妲己,你也認識?”其他人好奇道。
“行了,別賣關子了。”
見陶景南發話,蘇茗頓時全說了出來:“那個人你們應該也都知道,就是‘佛爺’。”
“佛爺?!”其他人都有一種似乎很驚訝、又感覺很正常的奇怪的表情。
“是他?”
陶景南冰塊臉上也閃過一絲異色:“他的覺醒者資料注冊都完成了嗎?”
蘇茗知道他的意思,答道:“上次一戰之后,我們本來想叫他來測試能力的,不過王隊長和馬隊長那天忽然下令,封存他的檔案,也不讓人提這件事了。”
這事她也很奇怪。
就算那個光頭的能力很強,也不至于這樣吧?
反而這樣更應該盡早測試清楚他的能力信息才對。
聽到是命令,陶景南也沒再追問。
“你們確定他可以?”
“肯定可以的!”“不知道。”
雷達和蘇茗幾乎同時道。
信誓旦旦的自然是雷達,然后就被蘇茗瞪了一眼。
“能不能冒昧問一句,這位‘佛爺’是……?”
一旁一直裝聾啞老人喝茶的裴松茂忽然問道。
其他人都看向陶景南。
陶景南難得表情松弛了點:“裴老不是外人,‘佛爺’是他的代號,他叫陳亦。”
雖然很多人在尸禍中都見過那個人的強大,但是對于“佛爺”這個外號,還是有不少人疑惑甚至心里不舒服的。
這也太囂張了點吧?
什么人啊就敢稱爺了?
不過這代號是幾個B級強者親自定下的,而且那人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改變了整個戰局,減少了大量的傷亡,算是救了許多人的性命,人人敬服雖算不上,卻還是有著尊重的,倒也沒人會真的反對。
“陳亦?”裴松茂臉色變得古怪。
蘇茗見狀,想起陳亦的資料,眼睛張大:“我記得,他也是港大的研究生,裴老,您不會認識吧?”
裴松茂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何止認識,他就是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