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面了,萊倫女士。”再次見到這位檢察官,對方的態度不再充滿敵意,只不過也不怎么友好。
“爸爸,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坐在卡爾身旁,萊倫語氣不悅的向父親說道:“我說過,別把我和你的事扯在一起。”
她很討厭父親公私不分的做事方式,雖然很多時候她也是如此,但在她這里,公事(公理)才是最重要的。
顯然,卡爾把她叫到這里來,不是為了這個目的,而是想要找機會教訓自己,讓她把所謂的人情放在其他前面。
“閉嘴...”卡爾面色冷然的說:“你該聽我說完。”
“說什么?”
“就算是嫌疑人,也有為自己辯護的權利。”
“請說。”只要談到法律,她都會給與尊重。
“我和查理想要給你一個案子,有可靠的線索,你只需要追查下去就……”
“等等。”萊倫再次打斷父親,看向李子濤,不可思議的小道:“你們這是在為我安排我的工作方式和方向?”
“萊倫,我想請問,在你的案子里,有多少證人沒能活到走進法庭……又有多少證人在作證后被人謀殺?”
萊倫的表情驟然凝固,冷然道:“但我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所以?死了的人能復活嗎?”
“因為害怕……就要放任犯罪繼續下去,是這個意思嗎?”
“難道在某些時候,不是因為你的堅持,才造成了更嚴重的后果,有人因此而死?萊倫,告訴我這從未發生過。”
李子濤敢肯定的說,就憑她之前在智庫的表現,這樣的事或多或少必然發生過。
“犧牲是必須的。”
“必須?”李子濤啞然失笑,“所以,為了你所謂的正義,犧牲就是必要的?其他人做的就是錯的?”
“我所做的,都是在維持法律的公正性。”
“哦?原來是這樣。”李子濤向不遠處勾勾手,穿著性感迷人的蒂亞緩步走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
“44年2月,一名指認卡尼夫·哈爾森的平民在法院門前被殺,連同一名法官和三名無辜平民。”
“同月,兩名同意指認鐮刀幫老大安迪·伍德拉特的幫派成員,全家被割喉處決。”
“3月,跨地區澤西謀殺案中,三名證人全被滅口,其中包括兩名孩子,他們的年齡分別是12歲和14歲,名字是……”
“同月,一起謀殺案中,你以起訴對方的兒子為要挾,逼迫不愿作證的平民走上法庭。根據某些人的說法,你曾承諾會保護對方安全,但在定罪后的第三天,對方一家4口都消失了……”
“夠了,他們大多是罪有應得,那些幫派成員的手上都沾滿無辜的鮮血。”萊倫的身體正在顫抖。
“那些平民可不是。”想要對付一個充滿正義,又一根筋的家伙,只需要引起她內心的愧疚,這就足夠殺死她了。
“萊倫,實際上我很敬佩你所做的,正因為有你這樣的人,我們的世界才會變得更好,更健全,法律需要人來維持它的公正性,否則,它只是一些死條文……我是說真的。”
“但是,偶爾的變通也許會讓你做的事,以更簡單的方式達成目的,又不需傷害任何人。”
“比如做某些人的走狗?”萊倫嗤之以鼻的說。
“不,是多幾個朋友……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李子濤在自己和卡爾之間指了指說;“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嗎?”
“走狗……這個詞太嚴重了,只是在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卡爾同樣在為自己辯解,對女兒的稱呼他很傷心。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朋友,法律就是法律,不能因任何事打折扣。”萊倫的語氣無比嚴肅。
“打個比方,如果,你的卡爾不小心犯了點小錯,你會親自把他送上審判席嗎?”李子濤雙眸直視她的眼睛。
萊倫的表情變得復雜,看得出她的內心正在掙扎,家人重要,還是自己的理想與堅持重要。
“是的,我會。”萊倫的回答讓卡爾震驚、失望、傷心,卻又覺得理所應當,還有一絲莫名的驕傲。
“好吧,那么如果在法律條款之內,就沒問題,對嗎?”李子濤笑了笑,不知該如何來評價像她這樣的人。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是個值得尊敬的人。
這樣的人很難搞,不過和她共事,就絕不需要擔心會被出賣。除非,你碰觸到了她的禁區(法律),而她的禁區漏洞百出。
鐵面無私女包公。碰到這樣的人,李子濤還真覺得既好笑又有趣。不過,就算是青天也有網開一面的時候,他就不信萊倫能真的做到她所說的。
除非,卡爾觸犯的是一些聯邦重罪。
“那么,我剛提到的案子,你有興趣嗎?”李子濤把一張紙放在她面前。
實際上,他們有的只不過是一個賬戶,還有一筆數目大到足以讓任何人震驚的不明資金。
這件事原本應該交給經濟犯罪科來做。只是,目前聯邦政府并不存在這樣的組織機構。全部都由警察一把抓來負責。
而警察負責的案子,最后都要交給地檢來負責,所以……
“我會查查看,但如果里面沒什么,我什么也不會做。”萊倫不是為了他,也不是為任何人。
她所做的只是正常的工作,收到線索,有了懷疑,嘗試調查。‘事情就是這樣。’艾倫在心里自我安慰。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事情完全不是這樣,它的性質在接過紙條的時候就已經變了。
“很好,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開始……萊倫,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也許可以嘗試求助。”
“是嗎?”萊倫雙手十指交叉,探頭看向他說:“那么,你能告訴我德拉納家族的老板,到底是誰嗎?”
“我想現在該開飯了。”李子濤看向旁邊等待上菜的侍應,笑的很是開心。
“萊倫,告訴我,你剛只是在開玩笑。”吃飯的過程中,卡爾神色擔憂的問道。
德拉納家族,這可不是他想從女兒口中聽到的名字。
其身后代表的是美利堅最強大的黑幫勢力,雖然黑手黨全國委員會的存在,直到幾十年后才被公眾知曉。
但是,因為身份的關系,卡爾正好知曉一些里面的情況。他們不是一個小小的地檢辦公室檢察官能夠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