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下命令后,耗子一動,山龜也動了。
兩人的招式,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一氣呵成,簡直粗暴,一拳下去,不管是砸在腦袋上還是胸口,都能把人打飛!一腳踢出去,不管對方發什么招,都會被踢翻在地!
這兩人出招,就像鋒利的刀劈木頭,管你是橫著出招還是豎著出招,一招下去直接將人打飛!
絕對的實力碾壓!
馬鋒和鐵牛等人,看著他倆打架,不由得呆了一下。
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只見滿地的都是人,血水被雨水沖刷,渲染得整條巷子都是血紅!
騎手們個個哭爹喊娘,哀嚎遍地。
馬鋒和鐵牛默默的對了個眼神,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驚駭之色!
這是什么人哪?打架這么快?
上次在美麗日化廠,耗子和山龜沒有出手,難道是不屑動手?
他倆真要出手的話,那些小混子,哪里夠他倆打的?
真人不露相啊!
除了騎手們的慘叫聲,沒有人說話。
云記茶餐廳里,所有人都被這震撼的一幕嚇懵了!
吳嬸站在屋檐下看熱鬧,嘴張得圓圓的,能塞進去一顆雞蛋,手里拿著湯勺,雨點滴在不銹鋼湯勺里,滴嗒滴嗒的響個不停。
蘇桐見識過桃花村之戰,對這種血腥場面,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但也被耗子和山龜的表現震住了。
貝苡整個人都是懵的,她腦子里一片凌亂,理不清個頭緒了。
楊飛一手舉著傘,脫下一半外套,換一只手舉傘,然后脫下外套,披在女生身上,左手輕輕在她腰間一托:“陳沫,我們走。”
陳沫抿著嘴,俏麗的容顏,微微慘白,她不敢說一個字,向前走去。
蘇桐看到她的臉,是那么的絕色!
難怪他會這么、這么的喜歡她!
可是,令蘇桐訝異的是:老板是怎么認識她的呢?她好像并不認識他啊!
貝苡暗暗搖頭,她住在這里,雖然并不認識陳沫,但也見過這個女生。
這的確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少女!
自以為美麗不可方物的貝苡,在陳沫面前,也自認黯然失色。
蘇桐和陳沫的美,各有千秋,一個美得動人心魄,一個美得我想犯罪!一個是人間的牡丹花,一個是天山的雪蓮花。
楊飛身邊的女子,居然個個都是這樣的天仙級別?
貝苡郁悶的想:那他想讓我當秘書,難道并沒有其它的想法?而是我想多了?
八十幾個保安,整整齊齊,列隊在后,護送楊飛和陳沫。
黃毛等人哪里還敢上前阻攔,一個個霸蠻爬起來,靠著墻角,讓這些人過去。
“瑪德,這事沒完!別以為你們人多就能欺負我們!叫人!叫人!”黃毛不甘心的大叫一聲。
耗子霍然回頭,冷笑道:“我等著你們!有種就來!”
黃毛瘋叫道:“有種你弄死我,弄不死我,我就捅死你!”
耗子作勢要過來。
黃毛的手下,嚇得屁滾尿流,爬上各自的摩托車,載著那些手腳受傷嚴重的同伙,逃離瘟疫一般開走了。黃毛呸了一聲,也跳上一個同伙的摩托車跑了。
走過巷子,經過幾棵落光了葉的老棗樹,來到一座老舊的庭院前。
“我到了。”陳沫站在門口,輕聲說道。
“嗯。”楊飛點點頭,站在她身邊不動。
陳沫掏出鑰匙開門,進門之前,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又是誰?”
楊飛望著她的臉,心想我何止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笑起來的時候,左邊臉上有一個深深的酒窩,我還知道你睡覺的時候喜歡抱著一個布娃娃,我還知道你的腳趾哪一根最長……
這是一張曾經何其熟悉,而今如此陌生的臉!
他透過隔世的時空,來看望她的容顏,而她卻不認識他,笑著問他你是誰。
“我是你最熟悉的陌生人。”楊飛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在他身后,幾十個保安,齊刷刷轉身,讓出一條路,等楊飛走過去,他們才跟上。
陳沫站在門檐下,好奇的看著楊飛的背影,久久沒有動彈。
她回想著他說的話,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有如一場夢。
“沫沫,怎么不進來?”母親的聲音在屋里傳來。
“媽,我在關門。”陳沫關好門,忽然發覺,自己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呢!
她趕緊取下衣服,打開門一瞧,外面已不見楊飛他們的身影。
陳沫把衣服折疊好,裝進書包里,這才走進屋里。
客廳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婦人,慈祥而內疚的看著她。
“都怪媽不好,有腿卻不能走路,不能給你送傘。”陳母抹著眼角的淚水。
“媽!我沒事,雨又不大!”陳沫蹲下來,摸著母親的手。
“他要接你到深南市發展,你為什么不同意?你跟著我這個癱瘓的廢人,會拖累你的。”
“媽,我要跟你在一起,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陳沫堅定的道,“我生日那天,他說要送我一輛好車,我沒要。我不能收他的禮物,我收了他的車,就不好意思離開他。”
“傻孩子!他是你親爸,給你錢,你拿著就好了。你將來上大學,也要用錢的啊。”
“媽,你不用操心了,我能打臨時工賺到錢。你看,這家購物廣場,馬上就要開業了,在招聘臨時工呢!我正好放寒假,可以去那邊找個工作。”
“不行。會耽誤你學業的。你明年就要高考了。”
“媽,我沒事的。”
“沫沫,其實我們卡上還有錢,都是他打過來的。這些年來,我也看出來了,他很虧欠你,一直想補償你。”
“媽!你別提他了。當初他為了那個女人家的財勢,離開了我們。現在,他又想花錢把我們買回去,他真的以為有錢就可以隨心所欲嗎?”
“唉,都怪我,我的腿要是不被車子壓斷,你也不會這么辛苦了。他有千般不是,和你總是血肉相連……”
“媽,我們這幾年,要不是有你的賠償金,我們母女早就餓死了!這么多年,他這個當親爹的,又在哪里?當初他要是沒拋棄你,你也不會到街上擺攤賣早餐,也就不會出車禍——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他!”
陳母握住女兒的手:“沫沫,你太懂事了,讓我心里很內疚。”
且說楊飛走遠一點,回頭看看陳宅,吩咐馬鋒道:“安排幾個人,給我守著她家,防止那幫粉仔再去搗亂!”
“好的,老板。”馬鋒答應一聲。
不該問的,他絕對不問。
楊飛想了想,又道:“把這幫粉仔趕走!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他們打出管東省去!”
馬鋒道:“放心吧,老板,我知道怎么做。”
回到云記茶餐廳,楊飛和蘇桐上了車。
蘇桐幫他抹去身上的雨珠,柔聲道:“衣服都濕了,快回去換下來,免得感冒了。”
“師姐,你眼睛怎么紅紅的了?”楊飛問道。
“沒什么,就是風迷了眼。”蘇桐躲閃著說道。
“是不是進灰塵了?讓我看看,出來了沒有?要不我給你吹吹?”楊飛關心的道。
“老板,你不用對我這么好,我只是你一個員工而已。”蘇桐強忍著,但還是沒忍住,淚水啪達掉落下來。
她撇過頭,望著窗外,眼前閃現的,全是楊飛撐著傘護送那個叫陳沫的女生回家的畫面。
陳沫、陳沫!
泡沫、泡沫!
泡沫是個動詞?
以前一直不解的事,現在豁然開朗!
他并不是很難愛上一個人,只不過是他心底有一個人。
蘇桐想通這些,淚水有如開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她不敢抹,怕他發覺,怕他詢問,只能一直撇著頭,不讓他看見她流滿淚水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