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來到美麗日化廠部。
他雖然來得少,但這里有他專用的辦公室。
到辦公室坐下,楊飛就把馬知夏喊了過來。
經過上次素菜宴一事,馬知夏對楊飛這個學生,產生了更深層次的敬畏。
人們總是喜歡把別人的成功歸功于運氣好。
馬知夏也是這樣,以前只是覺得,楊飛運氣好,賺到了這么多錢,跟踩了狗屎運一樣。在他看來,一個省化校的畢業生,能有多大能耐?自己學校的學生,有多大能力,他還不知道嗎?
尤其是楊飛,以前在化校的時候,根本就是默默無聞。
馬知夏雖然沒教過楊飛,但如果一個學生能力突出,會活躍在學生會、班級的舞臺上。如果是有特殊才藝的學生,在學校平時的表演節目中也會露面,而楊飛留給化校的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
可是,上次素菜宴,馬知夏領略到了楊飛的能耐。
人家不僅懂得多,而且還能運用自如,把權術玩成了藝術。
這樣的老板,雖然年輕,卻也不可輕視。
馬知夏走進辦公室,看到楊飛笑吟吟的起身相迎,他內心的忐忑又淡了幾分,趕緊上前,握住楊飛的手:“老板好。”
楊飛請他坐下,和顏悅色的道:“在公司還適應吧?”
他這口氣和神態,完全是居高臨下的領導一樣。
馬知夏偏偏還覺得理所當然,甚至有些受寵若驚,笑道:“工廠里住著很舒服,這邊生活越來越方便,周邊的店鋪越開越多,買什么出個門就能買到,偶爾進一趟城也近得很。”
楊飛道:“你和鐘楚老師,為了工作,分居兩地,辛苦你們了。”
馬知夏道:“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小年輕,就算住在一起,也不可能天天粘著。”
楊飛輕咳一聲,說道:“關于潔白皂粉的配方技術……”
他說到一半,故意頓了頓。
馬知夏道:“老板,請你放心,我們研發部接下來的工作重心,絕對會以皂粉的相關研究為主。”
楊飛擺了擺手:“你提的意見也很對。你們是公司的研發部門,如果對配方技術知其一而不知其二,這對你們的研究并非好事。”
馬知夏微微一愕,眼角閃過一抹狂喜之色。
楊飛道:“我認真的想了想,覺得應該相信你和研發部的職員。你是我在省化校的老師,為人師表,道德至上,又是我親自請過來的人才,更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副總。如果我連你都不相信,那我還可以信任誰?”
馬知夏不安的抓了抓頭,挪了挪屁股,換了個坐姿:“老板你言重了。”
楊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拉開抽屜,取了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說道:“這里面裝的,就是潔白皂粉的所有配方技術資料。可以這么說,只要有了這份資料,就可以生產出相應的潔白皂粉。”
馬知夏眼睛里放出亮光來,盯著那份文件,恨不得馬上伸手去拿,但又知道不能表露得太過貪心,所以極力壓制內心的渴望,說道:“那這一定很值錢了!”
楊飛呵呵一笑:“是啊,如果馬老師拿去賣,估計能發筆橫財。”
馬知夏頓感口干舌燥:“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以拿去賣呢?”
楊飛道:“我把它交給你,請你務必保管好,除了你可以看到配方技術的全貌,其它人只能授權看到其中一部分,而且還必須簽保密協議。你明白嗎?”
“我明白!謝謝老板的信任!”馬知夏起身,伸出手,去拿桌面上的文件袋。
楊飛的右手,輕輕按在文件上面,按得很緊,馬知夏用力抽了一下,居然沒抽出來。
馬知夏又使勁抽了幾下,終于將文件拿在手里。
文件袋是密封的,密封的日期,寫的是1993年12月15日。
也就是說,這份文件,早就封印好了,絕對是原件無疑!
馬知夏的心情,莫名的激動起來,捧著文件袋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
結束談話,馬知夏緊張的出了楊飛辦公室,把那份文件捂在胸前,快步回到自己辦公室。
蘇桐走進來,問道:“你給他了?你就不怕他泄漏出去啊?”
楊飛嗯了一聲:“我姑且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希望這一次,他不會讓我失望。”
蘇桐道:“人心,是最不能試探的。你不知道嗎?”
楊飛呵呵笑道:“沒事,我輸得起。”
蘇桐嬌嗔的道:“你就作吧!對了,你請蘇主任的女兒當秘書?”
“嗯。”楊飛道,“怎么了?”
蘇桐道:“沒什么,人家眼巴巴的回村了,正在外面求見你呢!你要是有空,我就領她進來?你面試一下?”
楊飛看了她一眼,說道:“我聽你語氣,怎么不善啊!”
蘇桐撲哧笑道:“我哪有?難道要我甜蜜的笑著說,老板,請你面試你的新秘書?”
楊飛擺擺手:“我是為了你著想。蘇長青的女兒在我身邊當秘書,村里人就不會再對你的身份嚼舌根了。雖說光明磊落,但人言可畏啊。三人成虎,不是沒有道理的。”
蘇桐一怔,抿了一下嘴唇,原來他還有這么一層深意在里面啊!難怪這么突然,他明明連蘇長青的女兒都沒見過,卻提出要她來當秘書。
不一會兒,蘇桐領了個高挑的女生進來,二十出頭年紀,長相清秀,臉色白凈,臉龐微圓,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很抓人。她一臉的青春和羞澀,在城里過了三年大學生活,并沒有讓她變得多么時尚,穿著妝容,只比村里的女孩稍微好一點。
楊飛抬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單純樸素的姑娘,看她畏手畏腳的樣子,只怕還沒有蘇桐當初懂事。不過這樣的人用起來比較順手,也比較放心,尤其她是蘇長青的女兒,知根知底,可謂根正苗紅,用著她這樣的人當秘書,不怕出什么岔子。
“叫人啊,這位就是楊飛楊老板。”蘇桐碰了她一下。
“楊老板好!”她柔弱的喊了一聲,臉色紅得跟紅鴨蛋似的。
楊飛笑道:“你好歹也在省城讀過兩年半大學了,怎么還這么拘謹?自我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