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新源等人都在想,來之前打電話的時候,蘇盈盈都說梁玉樓不在,怎么楊飛一來,梁玉樓就在了?而且還來門外恭迎大駕?
楊飛下了車,和他握了握手:“梁總客氣了。”
梁玉樓笑道:“楊會長,許久不見你,你忙什么去了?”
楊飛道:“充電。”
梁玉樓愣道:“充什么電?”
楊飛道:“越往前走,越發現自己無知,所以進學校聽課,學習一段時間。”
梁玉樓感嘆的道:“你是有思想的人,不比我們,我們什么也不懂,憑著好運氣,賺來了今天的身家,卻是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啊。說不定那天經營不下去了,只能回老家種田養老嘍!”
楊飛道:“你這家店,生意紅紅火火,怎么說出這樣的喪氣話?”
梁玉樓道:“外表看著風光,實際上不賺幾個錢,哪能跟你楊會長相提并論啊?你企業都好幾家了!”
楊飛呵呵一笑,心想梁玉樓的話,真假參半,很多飯店的確就是這樣,每到飯點,看著顧客挺多,生意挺好,但年終一盤點,發現沒剩下幾個錢,特別是這種走關系開起來的店,各方面的大佬都要打點,別人來吃個飯,你就算好意思收錢,總也要打最大的折扣。最好的包廂,本來最賺錢,卻只能留著伺候各方大佬。
不過,楊飛相信,以梁玉樓的聰明和人脈地位,東邊不亮西邊亮,人家說不定不指這個賺錢,就用這個飯店拉人氣、養人脈,然后通過其它手段拿項目。
所以,對他的話,楊飛是信一半不信一半。
梁玉樓順著話題說道:“楊會長,你生意做得這么好,能不能也提攜一下老哥我啊?——我比你年長,就托大自稱一聲老哥了。”
楊飛道:“梁總當得起這聲老哥。既然梁總開了口,我這里還真有合作的項目,就看梁總看不看得上眼了。”
梁玉樓握住楊飛的手,呵呵笑道:“來來來,我們樓上雅間談。”
走到門口,分列在大門兩側的員工,整齊劃一的喊道:“歡迎楊會長大駕光臨,玉樓春全體職工恭祝楊會長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楊飛笑道:“梁總,這就有些過了,低調點好。”
梁玉樓大聲道:“你們都給我看仔細,認清楚了,這位就是南方商會的楊會長,還有這諸位,都是楊會長的朋友,以后也是我梁玉樓的朋友!”
魏新源等人,都沾了楊飛的光,受到貴賓的待遇,不由得挺了挺腰,覺得臉上倍有面子。
楊飛心想,這個梁玉樓難怪在省城這么吃得開,原來真的很會做人。他這么對待自己,自己不把他當成朋友都不好意思了。
其實,在成立商會之前,楊飛和梁玉樓之間關系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也就是平時來吃飯的時候,偶爾打個照面,隨意的客套幾句。
但梁玉樓就是這么會來事,在知道楊飛的身份和身價后,就能把這份普通情分,升華到莫逆之交。
光是這份人情世故,很多人一輩子也修煉不來。
這樣的人,世事洞明,人情練達,有沒有學識,都已經阻擋不了他發財的腳步。
來到包廂,放眼一瞧,果然是店里最豪華的大包。
楊飛要點菜,梁玉樓笑道:“楊會長,你秘書在電話里,不是已經點好了嗎?”
蘇盈盈趕緊說道:“我沒點啊。”
梁玉樓一臉喜慶的道:“怎么沒點?你說,要最好的包廂,要最好的酒菜。我已經聽從吩咐,準備了最好的酒菜。”
楊飛哈哈大笑道:“梁總,你可真會做生意!行,那就照你說的上吧!你這里的菜,反正都好吃。”
梁玉樓朝身邊的服務員使了個眼色,對方會意,吩咐傳菜。
“楊會長,不瞞你說,我這輩子除了種田,也只會做菜了,我原來就是個廚師,后來才下海開的店,承受各界朋友不棄,前來捧場,這才有了我梁玉樓的今天。人常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要我說,在家也要靠朋友,這世界都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嘛!”
楊飛本來想在酒宴上,問問江晚霞人力資源部門的事務,但梁玉樓不走,沒辦法,只能陪著他嘮嗑。
今天聚會的,都是高層管理人員,彼此勸酒,不好推拒,只能敞開來喝。
做企業,跑業務的、當經理的人,酒量是第一項本事,能上到這個層次的,除了幾個幸運兒,基本上都是海量,大家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酒桌氣氛熱烈。
梁玉樓的酒量,大得讓人驚訝。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了,幾乎是來者不拒,但還是臉色沉著,并無醉意。
楊飛上次在桃花村喝酒出事后,就很少喝酒了,但今天情況特殊,一是幾個老總敬酒,不可能不喝,二是梁玉樓酒逢知己,人家連喝三杯,先干為敬,你不可能滴酒不沾吧?
于是,楊飛也干脆敞開了喝,頂多就是喝醉了事。
酒宴上的杯中酒,杯杯先敬有錢人,楊飛是這群人里最有錢的,被敬的也是最多的,他心里有分寸,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就裝醉。
他一裝醉,別人敬酒,他也端起杯子,說幾句話,抿一小口,啜得杯子嘬嘬響,放下杯子仍是滿的。
喝到后來,一桌人醉了十之七八。
楊飛打眼一瞧,只有魏新源和賀宏哲還沒有醉,心想這兩個人果然與眾不同,知道克制自己。
梁玉樓也沒有醉,但也在裝醉,趁著醉意,就和楊飛稱兄道弟起來,勾肩搭背,笑語晏晏,說道:“楊會長,老哥我準備了個節目,飯后去放松一下。你放心,不是什么歪門邪道,就是放松一下。”
楊飛笑道:“我醉了,什么節目,也看不了了。下回,下回。”
梁玉樓道:“醉了更要看,我這節目,就適合醉后看,不醉還品不出其中的味道來。”
不等楊飛再拒絕,他已經吩咐下去:“來人,扶楊會長到樓上去。”
“不用、不用扶。我自己走,你看,我還能走直線。”楊飛擺了擺手。
梁玉樓聽他這么說,便想,楊會長是真的醉了,于是,他臉上的笑容更濃,眼角的褶子都笑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