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賣唱的姑娘唱完一首歌之后，楊飛朝她招了招手。
她歪著頭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意思是在問，你是在喊我嗎？
楊飛點點頭，再次朝她招了招手。
賣唱姑娘把吉他從脖子上取下來，撩了一下長長的秀發，小跑著過來，朝楊飛彎了彎腰：“先生，你好。”
她認識楊飛，但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楊飛每次來散步，都會給她巨額打賞，然后聆聽她唱兩首歌。
她記住了楊飛，但從來沒有過接觸。
他倆之間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她說謝謝，楊飛回以點頭。
此刻，她看著這個好心的男人，心懷感激，又有些忐忑。
她知道，他應該不是壞男人，但她還是有些疑惑。
“你好，”楊飛微微一笑，“這位是我朋友，她想借你的攤位唱首歌，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唱首歌？”賣唱女孩笑道，“可以啊。需要我幫她彈吉他伴奏嗎？”
楊飛看著黎小婉，意詢她的意見。
黎小婉道：“我自己會彈。”
她問賣唱女孩：“你唱得最好的是哪首歌？”
“搖太陽。”
這是方芳演唱的一首歌，94年就面市了，算是一首老歌了，旋律輕松歡快，富有青春朝氣，直到二十年后，還被廣場舞大媽所鐘愛。
黎小婉道：“好，那我也唱這首。”
賣唱女孩問楊飛道：“你朋友喜歡唱歌，為什么不去ktv啊？我的設備很差的，怕她不能盡興了。”
楊飛微微一笑，說道：“她唱完之后，請你也唱一首搖太陽，可以嗎？”
賣唱女孩道：“我沒問題啊，我反正都要唱的。先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
楊飛道：“你唱得好，我也不能總是免費聽啊。”
黎小婉走到攤位前，背起吉他，試著調了調音，然后自彈自唱起來。
寧小波對楊飛道：“楊先生，小婉畢業于音樂學院，她的樂感和聲線還是不錯的。”
楊飛淡淡的點了點頭。
賣唱女孩認出寧小波來，驚喜的叫道：“你是、是寧小波？”
寧小波露出欣慰又無奈的表情，做了個不要聲張的手勢。
賣唱女孩道：“你能給我簽個名嗎？我弟弟可喜歡你了！”
寧小波：“……”
黎小婉的歌聲響起來：“搖來搖去搖碎點點的金黃，伸手牽來一片夢的霞光，南方的小巷推開多情的門窗，年輕和我們歌唱……”
楊飛太熟悉這首歌了，以前上學時，街頭巷尾，店鋪里都在放。
可能黎小婉摻雜了一些自己的唱法，或者進行了一些改編，帶了些美聲在里面。
反正楊飛聽起來，不是那個味道。
旁邊的觀眾們，本就是閑來散步，看個熱鬧的，但他們也聽得出來好壞，有個老大爺大聲問道：“怎么換人了？喂，那個小兔子，你還唱不唱哪？不唱我們就走了！”
這個時間點，來江邊散步的，大都是周邊的住戶，也是賣唱歌手小兔子的老顧客，雖然只聽不賞，但也能捧個人場。
小兔子連忙笑道：“我等下就唱，等她唱完我就唱了。”
老大爺回答道：“哦，那我們就再等等吧！你歇會也好。”
小兔子展顏一笑。
楊飛這才看清楚，她笑起來的時候，中間的門牙，的確有些醒目，真的跟小兔子一樣可愛，難怪別人會給她取小兔子的外號。
黎小婉本來就不習慣在這種場合演唱，受到這些干擾之后，唱功更加有所下降。
很多原本駐足聽歌的觀眾，陸續離場，圍觀的人變得稀稀落落的了。
寧小波也看到了這個情況，皺了下眉頭，但也沒有說什么。
幾分鐘的歌曲，很快就唱完了。
黎小婉有些沮喪的放下吉他，走了過來，估計她自己也覺得有失水準了。
楊飛沒有評判，對小兔子道：“請你也唱一著搖太陽，謝謝。”
小兔子顯然并不明白，這首同樣的歌，對她和黎小婉意味著什么。
她在這里賣唱有一段時間了，早就熟悉這里的一切了，不管是觀眾的起哄、還是干擾，抑或是夸贊、打賞、喝彩，都能游刃有余的應付。
不管是圍滿了人，還是沒有一個觀眾，她也能飽含熱情的演唱完。
寧小波給了表妹一個鼓勵的笑容：“你很努力了。”
黎小婉扁著嘴，委屈的道：“我完全不習慣在這種地方唱歌，太空曠了，感覺聲音都變了。”
寧小波道：“好了，不哭啊。”
這時，吉他聲響起。
小兔子歡快的演唱開始了。
跟黎小婉的拘束完全不同，小兔子就像在自己家里k歌一樣自由自由，時不時的跟著節奏跳上一段，或是扮演可愛的太陽，贏得了一陣陣的喝彩。
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人往紙箱里扔錢。
小兔子快唱完的時候，楊飛問黎小婉：“你覺得呢？誰唱得好？”
“我唱得好！”黎小婉倔強的說道，“只論唱功的話，我明顯優于她。她這是江湖唱法！”
楊飛問寧小波：“寧先生，你的歌迷，有多少人能聽得出唱法的優劣？”
寧小波尷尬的笑道：“這個，我不好說，不過大多數歌迷都是不怎么懂樂理的。”
楊飛道：“你以一個歌手的身份，你告訴我，她倆誰唱得更好？”
“各有千秋。”寧小波道，“小婉客場作戰，發揮得有些失常。”
黎小婉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啪達掉了下來。
楊飛道：“黎小姐，我想，不用我多作評論了吧？”
黎小婉道：“我不服氣！你不能就這么否定我的天賦和努力！她是唱得好，但我也并不比她差！”
寧小波道：“小婉，算了吧，以后再說。”
黎小婉道：“我為什么要算了？我唱得明明就是比她好！我一定要進華藝！楊先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楊飛道：“你這么執著要進華藝？為什么？”
“在為華藝是國內最好的演藝公司，也是全亞洲最好的演藝公司，在港臺、在島國、在韓國，你們都培養出許多優秀的藝人。我一直沒有和其它公司簽約，就是想進華藝！這是我的夢想！”
楊飛道：“你要我說真話嗎？”
“當然了，你就說真話，我能不能進華藝？”
“我寧可簽了小兔子，也不會簽你。”楊飛道，“這就是我的真話。如果傷害了你，我也不會說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