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飛只帶了耗子當司機,洛語汐也只帶了洛笙,四人到美麗大廈見面,然后準備乘坐楊飛的車一同出發。
楊飛笑道:“洛小姐,我還以為,你會帶你哥一起去。怎么帶了個不曉世事的小妹子?”
洛笙一聽,便生氣了:“楊飛,你干嘛老是針對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楊飛道:“咦,我這是夸獎你呢!說你不曉世事,是夸你天真可愛呢!你年紀是不大啊!我哪里說錯了?你不用上學的嗎?”
“哼,還沒開學啦!”洛笙白了楊飛一眼,“不跟你坐!”
說著,她便坐到了車子的副駕駛位置。
楊飛只得和洛語汐上了后排。
洛語汐道:“我哥本來想來的,但笙笙鬧著要來,沒得辦法,我只好帶了她來——你說過,只帶一個人來。”
洛笙回過頭,說道:“我來保護我姐的,怕你欺負她!”
楊飛哈哈笑道:“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洛笙道:“你看著像正人君子,但你這種人比壞人更可怕!因為你的外表太討人喜歡了,容易引人上當!”
楊飛道:“我當你是在夸我魅力大!謝謝啊!我現在看你,也沒那么討厭了。”
洛笙坐正了身子,雙手環抱:“不理你了!”
楊飛哈哈一笑。
洛語汐道:“楊先生,我們去哪里?現在可以給我看絹畫了吧?”
楊飛道:“你先看看娟畫吧!”
說著,他掏出一塊絹來,在雙手中展開來,給她觀看。
洛語汐仔細看了看。
楊飛道:“洛小姐,想來,你們也早就回家鄉去找過了吧?”
洛語汐道:“是的,我們早就去找過了。”
楊飛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家鄉的哪里?”
洛語汐搖了搖頭:“不對,這不像是我們家鄉。為了找寶,家鄉那些山山水水,我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肯定沒有這樣的地方。”
楊飛道:“那這是哪里?你祖爺爺當時不是住在你家鄉嗎?”
洛語汐道:“是住在家鄉。可是,他把寶藏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啊。”
楊飛道:“總不能把寶帶出來,藏到外地去吧?那天下這么大,我們上哪里去找?你家祖屋還在嗎?要不,先去你老家看看?”
洛語汐道:“也好,也許有我看不到的地方呢!”
洛家就在禾城,離尚海近得很,開車只要一個多小時就到了。
一行人來到洛家老宅前。
洛家的祖屋,是那種園林庭院的格局,可惜的是,飽經戰火和歲月摧殘,早就頹敗不堪了。
楊飛負手而望,說道:“我忽然想起兩句詩。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梁,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洛語汐怔了怔神,說道:“你雖然話帶諷刺,但又說得實在。”
楊飛道:“洛小姐,古人說富不過三代,而你家卻能富過數代,實在叫我好生敬佩。”
洛語汐道:“我看過族譜,我家興旺,已有十幾代了。先祖也是詩書世家,書香門第,后來有人致仕,為官做宰,但不知為何,那一代的先祖忽然辭官歸鄉,并立下家規,凡我洛家后人,世代不得為官。”
楊飛訝道:“這是為什么呢?”
洛語汐道:“具體為什么,現在也不知道了。可能發生過什么事情吧!自那以后,我家里人,就只以讀書經商為要務。”
楊飛道:“讀書、經商!你把讀書放在前面,這就是你們家族能綿延世澤的原因吧!”
洛語汐道:“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低調。”
說著,她看了楊飛一眼,抿嘴一笑。
楊飛哈哈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說我。”
洛語汐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江浙這一帶,不知道有多少富商巨賈,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低調。”
楊飛輕咳一聲,說道:“因為不低調的,都已經高調不起來了。就像沈萬三那樣的。”
洛語汐笑道:“你明白就好。”
楊飛道:“我也不想當那列日下的冰啊!有時是身不由己。你們回國后,怎么不把祖屋修繕一下呢?”
洛語汐道:“我爺爺去世前,本來想著,回國后就修葺祖屋的,但我爺爺不幸離世。我父母又在國外處理生意上的事,國內的話,我哥和我又要管理公司,就算把祖屋修好了,也沒有人回來住啊。也許,等我父母老了,想回家鄉來的時候,我們會把這里修好的。”
楊飛道:“你們家這么久沒有人居住,這么大的屋子還能保留住,也是奇跡了。”
洛語汐道:“本來有人住的,我家的一個表親住在這里,幫我們看家的。后來他也過世了,這里就荒下來了。”
楊飛道:“我能進去參觀嗎?”
洛語汐道:“小心蜘蛛就行了。”
洛笙在旁邊伸伸舌頭,說道:“還有蛇!咬你!”
楊飛呵呵一笑,抬腿走了進去。
洛家姐妹也跟隨在后。
屋子里早就空蕩蕩的了,有點什么家具,這么多年無人看管,也早就被人搬空了。
但還是看得出來,這間老屋曾經的繁華。
院落中那干枯了的魚池假山,那倒了一半的回廊,那破敗的畫梁雕棟的屋檐,那被人拆去當柴燒了的紅木門窗,無不顯露出這家主人曾經的輝煌。
楊飛看得無限感慨。
若干年后,他在桃花村的水庫別墅,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模樣?甚至連這模樣也不如?
若干年后,楊家是不是還有后人回去憑吊,還想著修復或原址重建?
想到這些,他就不由得想到母親念念不忘的那件事: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楊飛覺得自己太過傷感,也太過多慮了。
“楊先生!”洛語汐忽然拉了拉他的手。
楊飛如夢方醒,問道:“怎么了?”
洛語汐道:“你看這邊的壁畫。”
“壁畫?”
在一方倒了一半的墻壁上,果然有一幅壁畫。
只是那壁畫已經殘敗不堪了,還有一小半遺失不見。
“這壁畫,和絹畫是不是很像?”洛語汐問道。
楊飛拿出絹畫來比對,說道:“的確很像!”
洛語汐道:“這上面有首詩!”
楊飛仔細一看,念道:“千形萬象竟還空,映山藏水片復重。無限旱苗枯欲盡,悠悠閑處作奇峰。為什么絹畫跟這壁畫這么像?為什么絹畫上沒有詩,而這壁畫上有詩?這首詩,是不是在提醒洛家后人什么呢?難道跟寶藏有關?這詩好熟悉,好像是首謎語詩,是誰寫的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