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發現，耍猴戲的人跑慣了江湖，頗具眼力，他一眼就能看出觀眾中誰是有錢人，誰可能慷慨大方肯打賞，就叫猴去獻桃。
一袋桃子，不過十幾塊錢，被耍猴的人這么一獻，一會兒就換回一百多塊錢了。
被猴獻了桃的人，大都很驚喜，也倍覺有面子，畢竟看的人這么多，而獻桃的人卻比較少，于是大都是打賞五塊十塊的。
安然道：“這是個厲害人，很懂得揣摩人。”
楊飛道：“生意就是這樣，錢就揣在顧客腰包里，生意人怎么樣才能把他們兜里的錢掏出來？這就是學問了。同一行生意，同一個街面，生意往往差很遠，這跟經營者的能力有很大關系。”
安然道：“你也精明得很哪！這世間還有誰比你更精明的呢？”
楊飛呵呵一笑。
大家往前繼續走。
飄渺的歌聲傳了過來。
這江邊，總不乏賣唱的人。
一些人走了，又有繼任者前來。
楊飛是喜歡聽歌的，今天這個賣唱的，唱得很一般，他也就不怎么在意。
讓他意外的是，看的人卻很多。
陳沫道：“怪了，這人唱歌水平不高，人氣挺高的啊！”
楊飛道：“很多時候，營銷比能力更重要。”
陳沫道：“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營銷的。”
寧馨笑道：“還不是靠跳舞、扭腰什么的來吸引人？”
陳沫擠進人群中，看了一眼，然后很快就出來，對楊飛道：“不得了，這人是你親戚！”
楊飛愕然道：“怎么可能？我家親戚怎么可能出來賣唱？”
是啊，這不笑死個人了嗎？
首富的親戚居然在街頭駐唱？
陳沫抿嘴笑道：“你要是不信，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楊飛當然不信，但好奇心也被陳沫給勾起來了，忍不住擠進人群一探究竟。
寧馨和安然本來不感興趣的，此刻也和楊飛一起擠了進來。
“你看！”安然指著歌手面前的一塊招牌，笑道，“楊飛，真是你的人啊？”
楊飛苦笑一聲：“你說呢？”
安然道：“那她這是侵權了！”
楊飛道：“這也是營銷技巧的一種，借助名人效應。”
寧馨道：“我跟她理論去！不是華藝的人，卻打著華藝簽約藝人的招牌，這不是招搖撞騙嗎？”
楊飛道：“等等，你現在去找她理論，還不是給她送熱門嗎？她巴不得炒作一番！有些李鬼模仿明星，要的就是這個效應，明星不出頭就罷了，一旦出頭和他理論，那他就得意了，立馬就能掀起全民熱議！”
寧馨道：“那也不能這么由得她亂來！”
陳沫咯咯笑道：“看到了吧？她要不是楊飛家親戚，怎么敢打著華藝簽約藝人的招牌賣唱？”
寧馨道：“不行！我是越看越來氣，待我問問她！——放心，她不知道我是誰！”
說話間，她走上前，喊道：“喂！姑娘，你停下！”
姑娘正在賣力的唱歌呢，聞言并沒有停下來，只是用疑惑的目光征詢寧馨。
寧馨走上前，把她麥克風的插頭給拔掉了。
姑娘無奈，只得停下來，問道：“有什么事？”
寧馨指了指她立的那個易拉寶，問道：“你寫著你是華藝的簽約藝人，是不是真的？”
姑娘一臉自信和得意：“是真的啊！”
寧馨冷笑道：“你真是大言不慚！華藝的簽約藝人有限，每一個我都很熟悉，并沒有你！”
姑娘上下打量寧馨兩眼，笑道：“你是華藝的粉絲啊！我也是！”
寧馨道：“別扯關系。我問你呢！你說你是華藝的藝人，有什么證據嗎？”
“哎，你最喜歡華藝的誰啊？”姑娘不知道是真傻呢，還是擅長裝傻。
寧馨道：“我問你話呢！你要是假的，那你這么寫，就是詐騙！你這是在犯罪！”
姑娘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大姐，你這是干嘛呢？我就在街邊擺個攤子賣唱，但凡我有一點出路，我也不會拋頭露面來干這個了！是吧？看你穿得體體面面的，何必跟我一個要飯的過不去呢？”
寧馨怔了怔，語氣倒是平緩了不少，說道：“你賣唱可以，但你不能打華藝的招牌啊，你這么做，真的不妥當。你快把招牌撤了吧！”
“不能撤。我又沒侵犯誰的權利！”姑娘振振有詞，一臉你打我呀的表情。
寧馨道：“你還有理了不是？你來看看，你寫的這些是不是侵權了？”
姑娘毫不怯場，和寧馨一起走到易拉寶招牌前，說道：“哪里侵權了？不就寫了華藝兩個字嗎？怎么了？華藝是金是寶？不許人寫這兩個字嗎？”
“你寫這兩個字當然沒問題，但你打著華藝簽約藝人的幌子，舉辦商業牟利行為，這就不對了。”
“咦，我哪有啊？大姐，你可睜大眼睛，看清楚了喲！我這上面寫的是，華藝未來簽約藝人，這中間還有兩個字，未來！看明白了嗎？”
寧馨這才看清楚，華藝兩個字，和簽約藝人四個字之間，的確還用比較小的字體，也是比較“花”的字體，寫了未來兩個字。
這是別具用心的設計，要的就是被人誤會。
觀眾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壓根就看不到未來這兩個字。
寧馨冷笑道：“這也不對！”
“怎么不對了？難道我未來就不可能成為華藝的簽約藝人嗎？難道你不知道，以前黎小婉也是在這里賣唱的呢！后來是被首富楊飛親自發現、挖掘，這進了華藝，成了當紅明星的！我跟你說，大姐，你現在恭維我還來得及，趁我沒出名，我們還能交個朋友，以后等我成了大明星，你再想認識我，可就難了啊！”
寧馨瞠目結舌。
姑娘道：“大姐，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可要繼續唱歌了！”
寧馨回頭看了一眼楊飛。
楊飛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管了。
寧馨道：“那你也不能這么誤導觀眾！華藝真要計較的話，你麻煩就大了，我也是為了你好，聽不聽隨你。”
“謝謝大姐了啊！大姐，你點首歌唄，我唱給你聽！打賞我兩塊錢就行了。”
寧馨頭也不回的走出人群。
楊飛他們已經走出來了。
寧馨道：“什么嘛！明明就是她投機取巧，她還強調奪理！要不是你攔著我，我非跟她理論清楚不可！”
楊飛呵呵笑道：“算了。他能借我們的名聲，可見我們的名聲還不錯！她也不容易，隨她去吧。只要不是用我們的名聲來做壞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