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你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好了……這一切……”
自體內不遠傳來的麻痹之感使得傭兵頭頭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他僵倒在地上,看著昌埃米爾沾滿黃沙和塵土的鞋子,艱難的開口,用僵硬的舌頭斷斷續續說道。
“如果說,我在你們的世界學到了什么的話,那就是……”
俯身將匕首從傭兵頭頭僵硬的手掌中抽出,昌埃米爾看向這個面目僵硬的白人傭兵,用自己一貫的冷靜語調做出回復:“……永遠都要多留一手準備。”
說完,昌埃米爾無視傭兵頭頭那求饒的目光,毫不猶豫的揮動匕首劃過眼前這個毫無抵抗之力的脆弱脖頸。
作為曾經瓦坎達人,昌埃米爾并非沒有沾過血,部落之間的爭斗,超出外人的想象。
那種牽涉到族群存亡的戰斗,往往時常以某個部落的滅亡才作為終止。
用匕首毫不留情的將傭兵小隊的其余人挨個解決,昌埃米爾扔下手中的匕首,擦拭了一下自己沾染血液的手掌。轉身看向金字塔內那巨大的石棺,表情恭敬的喊道:“偉大的大祭司大人,我已經完成了您所吩咐的事情,如今整個隊伍當中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那么接下來是否映照您所說的那般,將力量……”
說到力量的時候,哪怕是昌埃米爾一直所維持著的波瀾不驚的眼神,也出現了些許變化。
“如你所愿!”
空曠的金字塔內,昌埃米爾的聲音在其中回蕩。
良久,充滿威嚴的咆哮之聲隨之響起。
隨著聲音落下,金字塔巨大石棺正中央的圖案突然閃爍起鮮紅的光芒。
“將你的手放在到石棺的封印之上,我的奴仆”
聽到金字塔內所傳來的聲音,昌埃米爾內心的悸動之感越發的強烈,他勉強壓抑下心中的悸動,低垂下腦袋畢恭畢敬的來到石棺面前。看著那閃爍詭異紅光的圖案,深呼吸了一下,隨即伸出自己枯瘦黝黑的手掌,按在了石棺表面。
隨著昌埃米爾的手掌放上,石棺之上再度爆發出刺目的紅光。
緊接著,在昌埃米爾的注視當中,圖案開始扭曲移動。
下一瞬間,一股仿佛將靈魂凍結的冰冷之感自昌埃米爾的手掌不斷蔓延而上。
與此同時,石棺上的昆蟲圖案也好似擁有生命一般的朝著昌埃米爾的手掌之上攀爬,圖案繞著昌埃米爾枯瘦黝黑的手臂繞行一周,緊接著扭動著身體停留在了手背之上,挪動了一下身軀調整方向,最終化作一道漆黑的圖案烙印在昌埃米爾的手背之上。
與此同時,隨著圖案烙印在手背之上,一股劇痛突然涌現。
如此巨大的痛楚之下,昌埃米爾不由爆發出凄厲的慘叫。
“啊”
“所以,你告訴我,昌埃米爾?”
尤利西斯·克勞看著眼前表情平靜的黑人老者,注視著對方的眼睛,語氣漸冷。
他感覺對方和之前相比較似乎有了幾分微妙的轉變,然而手下一支作戰經驗豐富傭兵小隊的損失,隨即就掩蓋了他心中的古怪感覺。
“整個行動就只剩下你一個人活下來?!”
“我們遭遇了一場意外。”
面對尤利西斯·克勞的質問,昌埃米爾表情冷靜的做出回復。
就事實來看,昌埃米爾其實并沒有說謊,他們的確遭遇到了一場意外,這是那一場意外有些特殊,而他則是那場意外當中唯一的幸存者。
“意外?”
很明顯,對于昌埃米爾所給出的理由,尤利西斯·克勞并不相信。
他伸手抓住這個黑人老者的衣領,表情逐漸猙獰:“那么你告訴我,昌埃米爾,究竟是什么樣的意外,能夠讓一支作戰經驗豐富的傭兵小隊全軍覆沒,反而是一個衰弱無力的黑人老狗幸存了下來!”
低頭看向尤利西斯·克勞抓住自己脖領的手臂,昌埃米爾表情依舊冷靜的說道:“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剛才的形容中涉嫌了種族歧視。”
“如果你認為是的話,就是,”面對昌埃米爾的反問,尤利西斯·克勞咧開嘴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事實上,你應該慶幸,昌埃米爾,如果不是你對我還有些用處的話,早在你告訴我情況的時候,我就已經一槍斃了你,所以,接下來如果你想要保住自己性命的話,就不要給我耍把戲,乖乖把自己所知道的振金渠道告訴我,也許我還能夠考慮一下忘記你給我所帶來的損失,好心放過你……”
“好吧,我知道的。”
面對尤利西斯·克勞的回答,昌埃米爾一臉鎮靜的點了點頭。
見他如此配合的表現,尤利西斯·克勞原本扭曲的面孔浮現出一抹笑意。
尤利西斯·克勞以為昌埃米爾是對于自己后面的那些話做出回應,然而事實上,昌埃米爾顯然是對于他前面的那一席話表達了想法。
隨著昌埃米爾的話音落下,他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下一瞬間手掌上所烙印著的漆黑圖案突然閃爍過一道刺目的紅光。
緊接著,一直抓著昌埃米爾的尤利西斯·克勞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傳來些許的刺痛。
他轉動目光,隨即就看到自己抓著昌埃米爾的衣領處,一只只閃爍漆黑之色的古怪昆蟲開始涌現攀爬上自己的手臂。
“該死,這是什么?!”
看著爬上自己手臂的蟲子,尤利西斯·克勞臉上的表情猛然驟變,下意識的就松開自己抓住昌埃米爾的手掌用力甩動手臂企圖將上面的蟲子給甩落下去。不過,顯然尤利西斯·克勞的方法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借助鋒利的抓鉤,這些蟲子牢牢的抓在尤利西斯·克勞的手臂之上,緊接著它們抬起自己鋒利的下顎,毫不猶豫的就對準自己所攀附著的手臂就咬了下去。
“啊!”
聽到尤利西斯·克勞傳出的慘叫聲,在周圍保衛的傭兵毫不猶豫的就沖了過來。
然而,面對這些沖過來的傭兵護衛,昌埃米爾臉上的表情不見絲毫變化,他的眼神微微閃動,將手一抬,下一瞬間,無數漆黑密影就從他的身上涌現而出,眨眼的功夫就將這些傭兵包裹了起來。
“該死,這究竟是什么?!”
“蟲子!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蟲子!”
“怪物,他能夠控制蟲子……”
感受身上不斷蠕動的身影,被包裹控制的傭兵隨即看清楚了自己身上所攀爬的赫然就是一只只漆黑的甲蟲。
看著在自己身上不斷爬行的甲蟲,哪怕是這些作戰經驗豐富的傭兵也忍不住發出驚恐的慘叫。
耳邊不斷傳來的喧鬧叫聲讓昌埃米爾的眉頭不由一皺。
他微微將手一抬,下一瞬間包裹傭兵的甲蟲便將眾人的嘴巴掩蓋了起來。
聽著耳邊再度安靜的聲音,昌埃米爾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轉動自己的目光重新看向一邊的尤利西斯·克勞。
在昌埃米爾利用甲蟲控制傭兵的這段時間里,那些攀爬上尤利西斯·克勞手臂的甲蟲并沒有停下動作,僅僅數秒鐘的功夫它們就已經徹底的吞噬下尤利西斯·克勞的一條手臂,抬手控制這些甲蟲停下自己的動作重新回到自己的體內。
昌埃米爾低頭看著捂著斷臂不斷哀嚎的尤利西斯·克勞,黝黑的臉上終于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既然你對于那場意外那么在意,那么現在我就將這意外的結果展現給你。”
圣甲蟲,這是昌埃米爾體內這些甲蟲的名字,也是金字塔內所封印的偉大存在所賦予他的力量。通過手背上的圣甲蟲印他能夠在自己身體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源源不斷的制造如同眼前這樣的圣甲蟲生物。
隨著昌埃米爾的意念轉動,腳下涌出的圣甲蟲配合著他的意志將倒在地上的尤利西斯·克勞抓起來。
邁步,看著哀嚎不斷的尤利西斯·克勞,昌埃米爾微微一抬手指,下一瞬間兩只漆黑的圣甲蟲便繞著尤利西斯·克勞的身體攀上了他的腦袋,停留在了其腦袋兩端太陽穴的位置。
感受太陽穴上微微傳來的刺痛之感,尤利西斯·克勞瞬間停止了自己的哀嚎,蒼白著面孔面前昌埃米爾那黝黑冷酷的面孔:“你究竟要什么,錢,力量,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能夠放我一把。”
他之前表現的強硬,那是因為自以為有著能夠強硬的力量,而就在剛剛昌埃米爾用他的那些蟲子清楚的向他證明了,他所謂的那些力量在對方的手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軍火商人出身的尤利西斯·克勞,是一個相當圓潤的存在,只是顯然他的圓潤出現的稍稍有些晚了一點。
“我早就已經說過了,對于錢我并不感興趣。”
面對尤利西斯·克勞的哀求,昌埃米爾一臉冷漠的搖了搖頭,他看著面前的尤利西斯·克勞又轉頭掃過身后那些被圣甲蟲所包裹起來的傭兵:“事實上,從始至終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瓦坎達!”
不管是出賣靈魂已獲得力量,還是對于眼前的尤利西斯·克勞眾人出手,昌埃米爾從始至終都只為了對驅逐自己的瓦坎達做出報復。
“只要你答應放過我,不管是什么樣的要求,我都答應!”
捂著自己不斷滲透鮮血的斷臂,尤利西斯·克勞臉色蒼白的點頭應道。
之前,之所以不答應昌埃米爾,是因為對于他不愿意為了眼前這個黑人老者浪費自己寶貴的傭兵小隊的戰斗力,畢竟對于尤利西斯·克勞來說,振金才是他的主要目標,無謂的戰斗除了給自己找麻煩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然而,如今面對昌埃米爾的威脅,尤利西斯·克勞卻已經沒有絲毫遲疑的空間。
畢竟,以昌埃米爾如今所表現出來的力量,如果他不答應的話,下一秒鐘也許就會被腦袋兩邊的圣甲蟲給咬穿太陽穴。如果連命都沒了,他一直所苦苦追求的財富又有什么意義。
不管是振金還是瓦坎達,都沒有他自己的小命來的重要。
“很好。”
聽到尤利西斯·克勞的回復,昌埃米爾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微微張開自己的手指緊接著那些包裹著傭兵身體的圣甲蟲迅速的移動,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當中。
從將自己層層包裹的圣甲蟲當中出來摔落在地上,九死一生的傭兵紛紛大口喘息著,呼吸寶貴的空氣。
“那個……”
看著從傭兵身上離開的圣甲蟲,尤利西斯·克勞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看向面前的昌埃米爾,小心翼翼的用自己僅剩的手臂指了指自己頭頂上的圣甲蟲:“您是不是忘記了,我這里還有一只蟲子在。”
“不,我并沒有忘記。”
面對尤利西斯·克勞的詢問,昌埃米爾抬頭用自己那渾濁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回道。
聽到昌埃米爾的回答,尤利西斯·克勞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感受自腦袋上不斷傳來的那心驚膽戰的感覺,尤利西斯·克勞強笑著道:“其實你不需要這樣,我答應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反悔的可能性的。”一想到自己的一條手臂就是被這些圣甲蟲給咬掉的,如今面對這只停在自己頭頂的蟲子,尤利西斯·克勞只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隨時都存在著威脅。
“這只是一個保險而已,一個能夠讓我們雙方都安心合作的保險。”
但是我并不安心。
對于昌埃米爾的回復,尤利西斯·克勞心中默默吐槽,表面上卻不敢有絲毫怨言。
就如同之前在金字塔內所說的那般,昌埃米爾在外面所學到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留下一手。
目光掃過眼前尤利西斯·克勞那蒼白的面孔,昌埃米爾冷聲說道:“對于瓦坎達發動的時間,等到了時候我就會通知你。”
“明白。”
嘴角抽搐了一下,昌埃米爾雖然說是通知,但是尤利西斯·克勞很清楚,在自己頭頂停著一只圣甲蟲生命受制于人的情況之下,所謂的通知其實就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