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你老婆出事了。”也是見高瘦男子準備走進單元樓,先前還在路邊花園臺階下棋的胖大爺,頓時趕緊提醒他一句。
“我老婆……出事了?”男子一呆,有些莫名其妙。
這時候,高瘦老大爺也將棋子一丟,趕緊站起身道:“你老婆墜樓了,剛才警察都來找過你,但你不在家。”
也是看見警車依然停在小區路口,高瘦老大爺頓時指向警車道:“看見沒,就那輛,現在還沒走呢。”
也是在老大爺話音剛落時,車牌尾號為AE86的警車車門,四門全開。
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相繼下車。
大家戴好警帽,拿著警用工具相繼走來。
“你就是張娟的丈夫?”顧晨率先走到他面前問他。
“沒……沒錯。”男子有些緊張,但還是回答的非常干脆。
顧晨給他敬禮道:“你好,我們芙蓉分局刑偵三組的,我們懷疑你老婆并非是意外墜樓,所以想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一下。”
“我……我老婆現在在哪里?我能看看我老婆嗎?”男子依然神情緊張,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現在看著大家,似乎感覺警察并不是通知家屬這么簡單,反而是來興師問罪的。
倒是拿著登記本的盧薇薇開口道:“劉先生,您愛人目前已經確認死亡,被市局技術科的法醫暫時帶走。”
“所以還請您先跟我們走一趟,去趟芙蓉分局,我們有些情況想向您了解一下。”
“我老婆都沒了,你們還向我了解什么?”男子說道這里,忽然抹了抹眼淚:“張娟這個女人,她怎么……她怎么會墜樓呢?”
“劉先生。”也是見男子忐忑不安,顧晨繼續提醒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好吧。”男子點點頭,也不在糾結了。
于是,幾人帶著男子,一直開車來到芙蓉分局。
在一號審訊室,顧晨給他倒上一杯水,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與顧晨坐在同排的,還有盧薇薇,袁莎莎和王警官。
袁莎莎作為旁聽,主要是負責做筆錄,當然她的筆錄只是當做自我練習,真正的筆錄是有顧晨親自操作。
長期的工作實踐,已經讓顧晨養成在安排過程中,隨時進行筆錄的習慣。
雖然現在都是采用電腦輸入,但是顧晨利用手寫筆錄,可以在關鍵時候發現問題,便于自己更好的思考。
而輸入電腦的后續工作,那只是機械工作,花費的只是時間。
顧晨要做的就是在記錄的同時,將問題一并解決,這點跟隨張敬德習慣,也一直保持到現在。
“劉先生,把你的姓名,年齡和身份證號碼報給我。”顧晨說。
對面男子點點頭,道:“我叫劉天今年51,身份證號碼是……”
“你跟你妻子感情如何?”顧晨又問。
劉天搖頭:“不……不是很好。”
“聽說你們最近在鬧離婚?”顧晨說。
劉天呆了一下,弱弱的說道:“你們警察都知道了?看來你們信息搜集能力挺強啊。”
“請回答我,劉先生。”顧晨沒跟他廢話,直接又問。
“好吧,我們的感情的確不和,我們甚至每天吵架,還動過手。”
“為什么?”
“因為,我要跟她離婚。”劉天說道這里時,整個人也是唉聲嘆氣,似乎有那么些遺憾。
他看見四名警察都在面面相覷,于是又道:“警察同志,我承認,之前我一直對張娟抱有成見,她雖然跟同事關系都挺好,但是跟我關系,感覺就像是另一個人。”
“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也應該尊重一下的吧,可她偏不,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對我大喊大叫,讓我做這做那的。”
“家里的家務我做,吃飯洗碗基本都是我的活,她每天一回家就看電視,吃零食,感覺誰不是要上班一樣,感覺我跟她的性格實在是合不來。”
“既然合不來,那當初為什么要結婚?”盧薇薇帶著質疑的目光看著他,繼續問道:“當初沒事,現在都結婚幾十年了,聽說你們的孩子在住校讀書,平時都只有周末才回家?”
“沒……沒錯。”劉天搓了搓臉,有些疲憊。
盧薇薇又道:“幾十年夫妻,難道就一定要離婚?”
“警察同志,這好像是我們家里的私事吧?”也是見盧薇薇追問離婚的事宜,劉天有些反感,甚至開始駁斥。
顧晨淡淡道:“問題是,我們從各種線索搜集來看,你妻子張娟,并不是意外墜樓,她很有可能是實現被殺,或者受傷,之后被人推下樓,造成一種墜樓假象。”
也是聽見顧晨這么一說,劉天頓時緊張起來,眼神不由瞪得碩大:“你說什么?我老婆不是自己墜樓?她是被人謀殺的?”
顧晨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天吶。”劉天似乎感覺遭到一記晴天霹靂,整個人不知所以道:“這怎么可能呢?誰會干這種事情?”
看了眼顧晨犀利的眼神,劉天不解道:“警察同志,你們說我老婆是被人謀殺,依舊是什么?”
“因為她頭部的傷口。”顧晨單手轉筆,目光犀利的盯著劉天:“你妻子張娟頭部血液凝結的程度不一致,一部分是之前剛剛墜樓時流出來的,但是到我們趕到現場時,卻依然還沒有凝固。”
“但是另一部分血液已經凝固,而且非常明顯,這說明她頭部或許在墜樓之前曾經遭到過重擊而導致的流血。”
“而且當時張娟在工作的地點是五樓,但是我們卻在二樓的陽臺上,找到了一片一些帶血的葉子,這很明顯,葉子上的血液是從五樓下墜過程中,滴落在葉子上的。”
“如果你妻子張娟是不慎失足墜落到地面才出血的,血跡就不會滴到葉子上。”
“原……原來是這樣。”也是見顧晨講的頭頭是道,劉天不由震驚道:“沒想到,你們警方對細節的觀察這么細微,可我老婆張娟既然不太可能是自己墜樓,那會是誰干的?”
“這就要問你了,劉天。”王警官雙手抱胸,平靜的看著對方。
“問我?”劉天表示不解。
顧晨道:“我們調查過張娟這個人,她是個社會關系很簡單的人,簡單點說,她就是個工作兩點一線的家庭主婦,平時也沒得罪過什么人。”
想了想,顧晨又道:“對了,如果說非要得罪過誰,那就只是工作上的一些小摩擦,不過人家也沒有殺人動機,在張娟墜樓時也有不在現場的證明。”
“反倒是你劉先生,聽說你們倆經常在家吵架,甚至還動手,你要跟張娟離婚,似乎鬧得動靜不小。”
也是聽出顧晨的意思,劉天整個人頓時狂躁起來。
他瞬間聲淚俱下的舉手發誓道:“警察同志,雖然我跟我老婆張娟感情不好,也正在鬧離婚,而且你所說的這些情況,的確也有。”
“但是我怎么可能會動手殺人呢?這完全不可能啊,張娟的死,真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時候,顧晨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劉法醫打來的,于是他趕緊接通電話:“劉法醫。”
“顧晨。”電話那頭傳來劉法醫熟悉的聲音:“你們要我們技術科調查的尸體,我這邊已經有結果了。”
“真的嗎?”顧晨頗感興奮,沒想到技術科的效率越來越高了,于是忙問劉法醫:“那結果是什么?”
“結果就是,這個死者根本不是死于墜樓,她墜樓之前,就因為頭部被利器重擊而死。”劉法醫說。
聽到這里,顧晨才終于可以完全斷定自己之前的判斷,整個人也是如釋重負。
也是見顧晨許久沒有回應,劉法醫又道:“我也是怕你們急著要結果,所以讓我的助理高川楓,在檢測出結果后,第一時間先通知你們,讓你們能夠加快辦案速度,至于尸檢報告什么的,老規矩,之后再發給你們。”
“非常感謝劉法醫。”顧晨也是道了一聲謝后,這才掛斷電話。
而與此同時,坐在對面的劉天也聽見了,整個人目瞪口呆。
盧薇薇也是先看看顧晨,再看看劉天,這才說道:“劉天,剛才的電話你也聽見了,你老婆的確是被人用利器重傷頭部之后死亡的,墜樓只是兇手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
“怎么會這樣?怎么可能這樣?”劉天整個人有些抓狂,雙手死死抱住頭頂:“張娟怎么會被人殺掉呢?怎么可能?”
“劉天。”顧晨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問道:“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去過你妻子張娟工作的地方?”
“我……”
“老實回答。”顧晨說。
劉天猶豫幾秒后,點點頭:“沒錯,我是去過。”
“你在張娟工作期間找她干什么?”王警官又問。
“找她要家里的鑰匙。”劉天抬起頭,眼神無光,瞬間像憔悴了好幾歲似的:“我今天下午不上班,就去外頭逛了逛,回家之后發現沒帶鑰匙,于是我就去找她。”
“時間大概什么時候?”顧晨又問。
劉天抬頭看著天花板,若有所思道:“時間……可能在下午兩點左右吧,具體我不太記得了。”
顧晨忽然安靜下來,目光看向了身邊的盧薇薇和王警官。
王警官瞬間秒懂顧晨的意思,于是對著袁莎莎道:“小袁,你先待在這里繼續問,我跟顧晨和盧薇薇出去一下,馬上過來。”
“沒問題。”袁莎莎答應的很爽快,直接轉身進入工作狀態。
而與此同時,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也來到門外,將門輕輕關上。
“顧晨,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說的?”王警官在審訊室里就看出顧晨的心思,于是忙問他。
“王師兄。”顧晨雙手抱胸靠在墻壁上,眼神凝重道:“既然張娟是被人用利器所傷,可是之前袁莎莎在調取監控時,我們也都有看過。”
“其中也確實有劉天的身影,只是那時候我們不知道對方就是張娟的丈夫,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當時手里似乎并沒有攜帶利器。”
“而且要造成對張娟的致命上,這種利器估計也不會太小,所以我想,這個兇器應該還在商場里才是。”
“那顧師弟的意思是……咱們現在立刻去查找兇器?”盧薇薇說。
沒錯。“顧晨點頭,道:“我看過劉天在商場出現的視屏,知道他活動的區域。”
“如果按照這個區域來尋找,我想沒理由找不到兇器。”
“嗯。”王警官“嗯”了一聲,趕緊甩指道:“那咱們就先把劉天扣在這邊,立馬帶人去找兇器。”
“正有此意。”顧晨說。
隨后,在王警官的安排下,劉天被暫時扣押在審訊室。
而大家則帶著無名見習警,一起返回到張娟之前的工作商場。
也是見警察再次“光顧”,行政部夏兵,立馬一路嚇跑的走過來。
“警察同志,你們怎么又回來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發現?”
“我來問你。”顧晨將視屏截圖畫面給他看:“之前你們是不是再商場見過張娟的丈夫,也就是這個人。”
夏兵瞇了瞇眼,自信查閱一番后,這才哦道:“對啊,這個人我是見到過,好像是張娟的丈夫吧?沒敢問,感覺這人兇巴巴的,但是好像是認識張娟的。”
“我現在需要你們的協助。”顧晨點點頭,看了看商場的布局后,指著幾塊區域道:
“你去叫些人過來,把整個五樓,還有一樓的這片區域,都給我仔細搜查一遍,看看有沒有什么帶血的利器沒,有發現立馬通知我們。”
也是被顧晨的話嚇一跳,夏兵有些不可置信:“警察同志,你是說兇器?還帶血?”
“還需要再重復一遍嗎?”盧薇薇有些不耐煩,正等著行動呢。
也是看來人架勢,警方人員有不少人,于是夏兵趕緊點頭:“那行吧,我去給你叫些人過來,你們等著。”
說道這里,夏兵取出對講機便開始對叫人……
而另一邊,顧晨走到幾名見習警面前,交代眾人分小組,帶著商場的人一起搜查,而自己則跟盧薇薇、袁莎莎還有王警官組成一組,準備對五樓的所有區域進行檢查。
大家分工明確,在保證商場正常運轉的情況下,低調行事。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曝光,大家甚至都換上便裝。
五樓。
顧晨根據那間張娟墜樓的房間為基礎,對整排房間展開細致搜查。
就連走廊上的消防栓也不放過。
按照地毯式搜索了兩個小時候,大家早已是腰酸背痛,可依然沒有找到那件帶血的利器。
盧薇薇錘著小蠻腰叫苦道:“會不會是我們搜查方向搞錯了?都兩個小時了,該搜的房間一個都沒落下,帶血的利器沒搜到,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倒上一大堆。”
“我甚至在兩間辦公室內的墻縫里,搜到兩百塊錢呢,你們說誰會這么無聊藏錢在這里呀?”
“可能跟你同樣無聊的人吧。”王警官說。
袁莎莎也有些累的不行……
她看著大家都是一副疲憊的姿態,但是看了眼正在搜查柜子的顧晨,似乎總感覺顧晨又使不完的力氣,就沒見顧晨疲憊過,不由感慨的笑道:“還是顧師兄體力好啊,都不帶休息的。”
“顧晨他就是個妖怪。”王警官叉著腰,像轉呼啦圈一樣扭動著身軀,隨口說道:“小袁是沒有看到顧晨剛來咱們三組的時候,那時候才叫恐怖呢。”
“現在咱是人員齊整,辦事效率高,不然也讓你體會一下工作狂人的恐懼感。”
“嘻嘻,王師兄真會說笑呢。”也不知道王警官是不是帶有吹牛的成分,不過顧晨工作努力,這是自己看在眼里的,就是不需要王警官吹噓她也知道。
也在在搜完最后一個柜子后,顧晨拍了拍肩上的灰塵也走過來道:“這應該是最后一個房間了吧?”
“是呀,是最后一個呢。”袁莎莎說。
顧晨皺皺眉,不由分說道:“不可能啊,劉天能把利器藏哪里呢?難道是我們有疏漏?”
他看了看眾人,眾人也是不知所措。
而就在這時,顧晨明顯聽見走廊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于是他趕緊沖出房間,左右觀察。
這時候才發現,一名穿著保潔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對走廊盡頭的一處大垃圾桶袋子進行封口作業。
“等一下。”顧晨趕緊叫住了保潔員,迅速小跑了過去。
“有什么事嗎警察同志?”女保潔員目光一呆,弱弱的問他。
顧晨也沒管太多,將垃圾袋扎好的封口重新解開,并將所有垃圾倒在地上,開始重新搜查一遍。
王警官捂著鼻子道:“顧晨,這些你剛才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并沒有兇器啊。”
“不對啊。”顧晨抬頭思考著。
“什么不對?”盧薇薇趕緊問他。
顧晨看著地上的垃圾道:“之前我是搜過,可那時候是兩個小時前,那再之前呢?”
聽顧晨一言,王警官、盧薇薇還有袁莎莎瞬間呆住了。
顧晨趕緊看了看保潔員,問道:“下午這邊的垃圾,你總共清理過幾袋?”
“兩……兩袋啊。”保潔員看著顧晨,心里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