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書房,一半直播間。
顧晨首先放棄書架部分,開始從直播間方向展開調查。
尤其是化妝臺,這里是顧晨重點檢查的區域。
但是當顧晨對所有區域檢查完畢后,卻發現化妝臺的抽屜被鎖住,而鑰匙卻沒有。
不過好在袁莎莎眼尖,在一個化妝盒里找到一串鑰匙,將其交到顧晨手里。
顧晨也是根據鑰匙大小,依次嘗試。
終于用其中一把小鑰匙,將化妝臺的抽屜打開。
抽屜中多是一些私人物品,一些零散的化妝品,還有一些筆記本。
顧晨將這些筆錄本搬到桌面,三人立刻開始翻閱起來。
顧晨手中的這本,記錄的是周玲玲對社交平臺的研究和分析,主要是記錄一些直播技巧和總結,以及作品拍攝需要注意的問題。
袁莎莎這本主要記錄著周玲玲直播所需要的物料和設備,包括服裝選擇,以及一些設配的拍攝技巧。
兩人手中的筆錄本都沒有太多問題。
于是大家將目光投向王警官。
然而王警官也在翻閱筆錄本的同時,眉頭微微皺起。
他顯然從這本筆錄本中發現了更多。
“王師兄。”見王警官看得入神,顧晨提醒著問道:“你發現了什么?”
“這好像是周玲玲的日記本,她字寫的不錯。”王警官說。
“那內容呢?”顧晨又問。
“還在看。”王警官加速速度,開始連續翻閱。
最后干脆翻到最新頁面,將最后一篇日記快速閱讀。
日記是一天前寫的,王警官卻看出不一樣的味道,直到他將筆記本亮在顧晨和袁莎莎面前。
“看看我發現了什么?”
顧晨莫名其妙,接過筆錄本一瞧,表情也是突然一愣。
“這……”顧晨不由皺起眉頭。
日記本上記錄的,全是周玲玲關于自己婚后生活的點點滴滴。
于是顧晨再次從頭開始快速翻閱,利用自己大師級記憶力,將日記本里的所有內容快速查閱。
也大概了解了周玲玲具體想要表達的內容。
上面詳細記錄了兩人從相識到相愛,再到感情破裂的過程。
并指出丈夫胡正鳴有暴力傾向,多次想殺害自己,并且表示自己很絕望。
“日記是一天前寫的。”顧晨抬頭看向二人。
“難道兇手是胡正鳴?”王警官眉頭一蹙。
現在回想一下,發現的確如此。
胡正鳴連妻子最起碼的了解都沒有,根本不像個稱職的丈夫。
如果說工作讓兩人之間出現隔閡,大家或許會相信。
可暴力傾向,多次想殺害妻子是什么情況?
但現在妻子忽然消失,胡正鳴又表現的異常焦急。
這或許就是殺人之后,故意掩飾的假象罷了。
之前顧晨也對胡正鳴有所懷疑,可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在心中越加強烈。
將筆錄本交給袁莎莎,顧晨讓袁莎莎用取證袋裝好,自己則帶著大家往樓下走去。
此時此刻,盧薇薇和丁警官依舊陪在胡正鳴身邊,而此時的胡正鳴,似乎還沉浸在家庭變故中。
顧晨并沒有直接就問,而是繞到胡正鳴面前,緩緩坐下。
盧薇薇瞥了眼回來的顧晨,問道:“怎么樣顧師弟?有發現嗎?”
“有一點吧,周玲玲的房間可能是胡醫生之前的書房。”顧晨也是隨口說。
顯然有些不知道胡醫生,也是默默點頭承認道:“沒錯,那地方之前是我的書房,后來一直給我老婆直播用,我就去的也少了。”
“胡醫生,你了解你愛人嗎?”顧晨問。
胡正鳴一呆,不明白顧晨的意思,也是攤開雙手,一頭問號。
“顧警官,你的意思是……”
“你愛人什么血型?”顧晨隨口一問。
胡正鳴卻忽然愣住了……
他開始左思右想,卻一直想不起來,只好搖頭作罷。
“好吧。”顧晨顯得有些失望,于是又問:“那你愛人的生日是哪一天?這你總該清楚吧?”
“生日?”胡正鳴又是一呆,撓著后腦有些犯愁。
袁莎莎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是不由吐槽道:“我說胡醫生,這老婆的生日你也不記得?”
“不……不是很清楚。”胡正鳴有些尷尬,直接搖了搖頭。
顧晨有些無奈,繼續問他:“你打過你愛人?”
“啊?”聞言顧晨說辭,胡正鳴似乎沒有心理準備。
顧晨又問:“我問你,你有沒有打過你愛人?”
“呃……沒,沒有。”胡正鳴說話吞吞吐吐,顯得有些慌張。
然而這句話,卻讓不明情況的丁警官和盧薇薇,也瞬間看出了問題。
顧晨繼續問他:“你確定?”
“確……確定。”胡正鳴說。
“好吧。”顧晨躺靠在沙發上,也是調侃著說:“那你跟你愛人之間的感情,是不是出現了危機?”
“你是指?”胡正鳴有些不太明白。
王警官則是直接道:“就比如感情已經到了有些不可挽回的地步?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之類的。”
“不不,我們感情挺好的。”可能是意識到自己說這話有些沒底氣。
畢竟之前還說自己跟妻子,每天說不了幾句話,于是胡正鳴又道:“就是話題越來越少了,交流越來越淡了。”
“可你還是揍了她,而且你幾次還想殺了她對嗎?”王警官感覺胡正鳴似乎是個偽君子,從他說話語氣就能看出不少端倪。
于是也不來虛的,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這下輪到胡正鳴一臉懵逼,半天沒從王警官的問話中緩過神來。
王警官一伸手,袁莎莎將用取證袋包好的筆記本拿出,交到他手中。
王警官也是拿在手里揚了揚,說道:“這是我們從你愛人直播間化妝臺抽屜里找到的,上面詳細記錄著你們從相愛到結婚,再到感情破裂,直到你開始對她不停的家暴,還幾次想殺掉她。”
“什么?我對她家暴?還想殺了她?”聞言王警官說辭,胡正鳴頓時急了,趕緊反駁著道:
“絕無此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雖然我跟周玲玲感情變淡了,但也不至于干出這種事情吧?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見胡正鳴情緒暴躁,似乎有點不服的心態。
顧晨直接接過王警官手中的筆記本,打開之后亮在胡正鳴面前,問道:“這字跡你看看,是不是周小玲寫的?”
胡正鳴聞言,湊近一瞧,頓時眉頭微微蹙起。
顧晨繼續問他:“是還是不是?”
“是……是吧?”
“什么叫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能不能說清楚些?”盧薇薇平生最恨家暴男。
被知道胡正鳴竟然有家暴傾向,甚至要殺死自己的妻子,盧薇薇有些坐不住了。
之前不管胡正鳴長相多帥氣,在盧薇薇面前的形象都瞬間變得丑陋不堪。
胡正鳴是正急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是口齒不清道:“這……這自己確實是周玲玲的,可……可內容不符啊?”
“什么叫內容不符?”顧晨隨意翻開到前頁,問胡正鳴:“你們第一次見面,是朋友聚會對嗎?”
“是……是的。”胡正鳴點頭。
顧晨隨后又翻,說道:“第一次單獨約會,是在公園鬼屋對嗎?”
“是……是的。”胡正鳴有點頭冒冷汗。
顧晨再次翻頁,又道:“你第一次跟她表白是在公園小樹林?”
胡正鳴默默點頭,卻不敢做聲。
“第一次接吻是在湖中的船上?”
胡正鳴開始擦拭額頭。
“第一次向她求婚,是在電影院現場?”顧晨繼續問他。
胡正鳴點頭,但卻不敢抬頭。
顧晨將筆錄本一合,丟給身邊的袁莎莎:“現在你還說內容不符嗎?這種事情,應該只有你跟周玲玲知道吧?”
“是……是沒錯。”胡正鳴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復下心情,這才說道:“可是,可是我并沒有想殺周玲玲啊。”
“那是你自己認為不會,因為你家暴過她,可能也說過,但你自己現在不記得。”盧薇薇也是沒好氣道。
胡正鳴仿佛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似的,也是極力為自己辯解道:“絕對不是這種情況,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我……我沒有想殺她……”
顧晨也是見胡正鳴開始胡言亂語,似乎情緒異常激動,于是趕緊又問:“那我再問你一遍,你打過她?”
這一次,客廳內似乎異常安靜。
胡正鳴呆滯了良久,卻要是選擇搖頭:“我……我沒有。”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感覺這胡正鳴也是裝君子裝久了,似乎自己都信了。
盧薇薇搖了搖頭,也是非常失望。
袁莎莎扭頭問顧晨:“顧師兄,那現在怎么辦?”
“看著他。”顧晨猶豫了幾秒后,想著要不去胡正鳴家的鄰居問問,看看鄰居們怎么說。
于是安排丁警官和袁莎莎留在原地,自己則帶著盧薇薇和王警官一道,直接去往隔壁別墅。
胡正鳴家所住別墅為聯排,又在最左側,隔壁倒是有戶人家。
原本顧晨想去敲門,可似乎對方已經站在門口觀察許久。
見警方主動走上門,一名30出頭的女子,便直接將門打開。
“你好。”顧晨主動跟她打招呼。
女子也是默默點頭:“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隔壁的女主人失蹤了,我想跟你了解些情況,不知道方不方便?”顧晨也不想繞彎子,直截了當的說。
女鄰居猶豫了幾秒,這才默默點頭,讓出一個身位道:“那你們進來吧,進來說。”
“謝謝。”點點頭,顧晨對周圍環境環視一周,隨后跟著女鄰居走進家門。
兩家人住的是聯排別墅,有四戶人家,而且每家門前都有一個帶花園的小院子。
女主家里非常安靜,于是顧晨好奇問她:“對了,你家里就你一個人居住?”
“我丈夫這幾天出差。”女子從飲水機旁,倒上幾杯水遞給三人,并示意大家隨便坐。
顧晨見女子身影有些好奇。
聯想到那天在餐廳,似乎有一名短發女子和長發周玲玲坐在一起。
但當時大家都坐在隔壁桌,而且與對方中間隔了一個周玲玲,因此顧晨也沒注意對方長啥樣。
二人臨走時,顧晨有見過周玲玲和那名短發女子的背影。
對于警察來說,靠身影和走路姿勢來辨別和記住陌生人,也是一項基本技能。
于是顧晨好奇問她:“前幾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周玲玲一起吃過飯?”
“前幾天?”短發女子想了想,點頭嗯道:“對呀,是跟周玲玲一起吃過飯。”
“當時她給了隔壁桌三人一張她丈夫的名片,你還記得嗎?”顧晨又問。
女子再次回憶,于是啊道:“難道當時坐在對面桌的是你們?”
“沒錯。”顧晨微微點頭,也是淡笑著說道:“看來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害,當時接了個電話,也沒怎么注意,正好又是結賬的時候,所以走的比較匆忙。”
女子一番寒暄交流后,問顧晨:“對了,剛才隔壁鬧這么大動靜,是周玲玲不見了?”
“沒錯,家中發現了不少擦拭的血跡。”
“啥?”
還不等顧晨把話說完,女子頓時一陣驚寒:“這……這怎么還流血了?”
顧晨與盧薇薇和王警官目光對視,盧薇薇趕緊接話問道:“您對他們夫妻兩輸嗎?”
女子黛眉微蹙,淡淡說道:“跟周玲玲還算熟吧,跟她丈夫不是很了解,畢竟他們搬到這邊也就幾個月時間。”
“那你覺得她丈夫為人怎么樣?”王警官也問。
“為人?”女子感覺有些難為自己了,但還是如是說道:“反正感覺他們兩個感情不咋地吧,而且聽說她丈夫對他越來越冷淡,甚至打她,還說要殺她。”
“尤其是昨天,她來我家借鹽,我發現周玲玲的臉上有傷,就問她怎么回事,結果周玲玲告訴我,是她丈夫打的,那男人可真夠狠的,這么漂亮的老婆說打就打,真不是個東西。”
聞言女子說辭,顧晨微微點頭,將這些記錄在案后,又問:“也就是說,周玲玲的丈夫,卻是對她家暴過?這點沒錯吧?”
“嗯。”女子默默點頭:“不家暴,她周玲玲的臉會被打成那樣?感覺還真下得去手啊。”
“而且最近周玲玲很抑郁,說她老公最近心情不好,總拿她出氣,不僅打她,還好幾次說要殺了她。”
“害,最后嚇得她都不敢反抗了,就這么任他欺負,要不是周玲玲攔著,我特么都想報警了。”
說起隔壁的胡正鳴,似乎女子就來氣。
這些事情似乎憋在她心里很久了,就像說出來。
正好今天警察找上門,女子便也不吐不快,感覺是時候教訓隔壁那個負心漢了。
顧晨默默點頭,轉而又問:“那周玲玲平時都待在家中嗎?”
“在呀,她就是一宅女,很少出門。”女子說。
“那就沒有接觸過其他什么朋友?我是說除你之外。”王警官也問。
女子猶豫了幾秒,搖了搖腦袋:“這個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好像在這也沒啥朋友,畢竟住在這地方,本來鄰居就少,而且她周玲玲又喜歡整天呆在家里,感覺都快自我封閉了。”
偷偷瞥了眼外頭,女子又跟顧晨道:“警察同志,周玲玲不是失蹤了嗎?你們不是還說,在她家發現了很多擦拭過的血跡嗎?肯定就是那個負心漢干的。”
“他幾天前還說要殺掉周玲玲的,不是他干的還會有誰?這家伙就該天誅地滅。”
“好了,非常感覺你的配合。”感覺再不打住,女子就要開啟唾罵模式了。
顧晨來這是來調查取證的,并不是來聽她抱怨的,這樣容易影響自己的判斷。
但目前至少顧晨清楚,第一,周玲玲卻是被胡正鳴打過,這證實了周玲玲在日記本上記錄的內容,包括自己被胡正鳴家暴,甚至受到胡正鳴的死亡威脅。
這點就連周玲玲的鄰居都可以作證。
還有一點,胡正鳴在撒謊,明明有家暴過的舉動,但他卻以只是感情冷淡,而非家暴搪塞。
可見胡正鳴并沒有說實話。
把自己說的多高尚似的,但背地里干了些什么,似乎只有他自己知道。
顧晨隨后問了隔壁女子的姓名,得知她叫劉穎之后便離開了。
現如今再回到胡正鳴家,顧晨、盧薇薇和王警官看胡正鳴的眼神都變了。
一進門,盧薇薇就迫不及待道:“你這個渣男,經常家暴周玲玲不說,你甚至還想殺掉她。”
“啊?”聞言盧薇薇說辭,胡正鳴當場一愣,直接反駁著道:“你……你們怎么能這樣胡說八道呢?”
“我們并沒有胡說,是隔壁你鄰居告訴我的,反倒是你胡正鳴,真看不出來,你裝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王警官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至少現場被清理過的痕跡,還有周玲玲在日記本里的痛訴,以及隔壁女鄰居的證詞,都可以說明,胡正鳴就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子。
他甚至對妻子周玲玲家暴的同時,還發出過死亡威脅。
就在一天前,周玲玲的臉上還帶著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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