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
買保險人是周玲玲?
受益人是胡正鳴自己?
這在胖老板看來,簡直荒誕直接,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么干。
胡正鳴是個聰明人,這點胖老板很清楚,所以顧晨道出這種情況時,胖老板臉上滿是鄙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果這件事情才發生,周玲玲就失蹤,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難道是在拍電視?或者是在寫小說?如果說湊巧,那也是概率極低的事情,我情愿不相信這是真的。”
胖老板有點火大了。
在他看來,這簡直就是對胡正鳴的污蔑。
感覺把全世界人都當傻子。
顧晨趕緊插嘴道:“其實這件事情,我們待會還要去調查,所以,你既然作為胡正鳴十年的朋友,我特別想聽聽你的意見。”
“不可能,這就是我的意見。”顧晨話音剛落,胖老板直接回道。
“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可能嗎?他胡正鳴就算再缺錢,也不會搞這一套的。”
“對,我知道,他現在要還房貸壓力很大,但是他收入高啊。”
“如果在三井牙科診所一直干下去,他完全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又何必要使出這一招呢?”
看著顧晨認真記錄,星耀酒吧胖老板也直接道:“我感覺這是有人在對他進行污蔑,作為一個外人來評價,我堅決不相信,你再問我也不相信。”
“好的我知道了。”了解到胖老板的意思后,顧晨也不再問他了。
答案也是顯而易見。
在星耀酒吧老板看來,胡正鳴作為一個聰明人,也絕不會做出這么沒頭腦的事情來。
如果說,周玲玲的那份保險受益人是胡正鳴,又是胡正鳴自己買的,在結合之后幾天發生的事情,顯然預謀的動機很足。
但在外人看來,如此明顯的漏洞,他胡正鳴真的會這樣做嗎?
沒人知道。
但至少顧晨現在有所懷疑。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顧晨站起身,也是主動與胖老板握手道:“希望你提供的這些線索,能給我們破案有幫助。”
“當然,警民合作嘛。”胖老板也非常樂意接受質詢。
至少在自己看來,這件事情本身就疑點重重。
他也希望借警方的力量盡快搞清楚。
告別了星耀老板,顧晨開車帶著大家,一起前往那家保險公司,準備查詢一下保單情況。
車上,盧薇薇問顧晨:“顧師弟,你覺得那個星耀老板說的話靠譜嗎?”
“一半一半吧,可以信一半,但也不能全信。”
盧薇薇猶豫了幾秒,又道:“我倒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
“就連一個旁人都看得出來,保單買的太過明顯,本身就有很多疑點。”
“但這并不能說明,周玲玲的失蹤跟胡正鳴沒關系。”顧晨瞥了眼身邊的盧薇薇,也是實話實說。
在自己看來,這個案子本身就有很多疑點,似乎每個人都有偽裝的可能。
胡正鳴跟自己偽裝了作息時間,說明他在有意撒謊。
而即便周玲玲有寫日記的習慣,但她極力給自己推薦自己的丈夫,幫丈夫拉業務,本身也是向著丈夫胡正鳴。
可如果兩人的關系糟糕到極點,那她根本沒必要這么做。
從這點來說,周玲玲本身也很有問題。
再就是星耀酒吧老板,十年的朋友關系,讓顧晨很難相信,他不會在重要立場上,偏向于胡正鳴。
所謂兄弟犯錯,作為朋友多少都會說上幾句好話。
至于這些是真是假,只有深入調查才能清楚。
一直將車開到保險公司樓下,顧晨帶著大家走進大廳。
在一位工作人員的介紹下,大家走進一樓一間不大的辦公室。
負責接待的女員工坐在電腦前,也是客氣的說道:“警察同志,你們先等一等,我這就給你們查查看。”
“謝謝。”顧晨掏出手機,將周玲玲和胡正鳴的身份證圖片亮在面前。
根據顧晨提供的購買保險人身份信息,工作人員也很快查到了保單情況,直接點開頁面給顧晨參考。
“警察同志,這是那份購買的保單。”
顧晨低頭一瞧,從上到下快速瀏覽。
從保單信息來看,購買者是胡正鳴,而受益人也是胡正鳴,但卻是給周玲玲投保。
看到這些信息,顧晨問工作人員:“這保單是胡正鳴本人購買的嗎?”
“對啊,你看著投保人,還有身份信息都可以看到,就是胡正鳴投保的,不過他是在網上投保。”
“網上投保?”想到這些,顧晨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于是又問保險工作人員:“會不會有人拿著胡正鳴的身份證,替他買了一份保險呢?”
“呃……”
保險工作人員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嗯道:“有這種可能,一般來說,我們會要求頭一次投保人要親自來公司一趟,之后用身份信息,直接在網上投保即可,很方便。”
“所以說,這不一定是胡正鳴本人購買的保險?”盧薇薇問。
保險工作人員點頭嗯道:“可以這么說吧。”
王警官拍了下桌子,與大家對視一眼。
所有人都清楚,這里面的水太深,或許胡正鳴只是被人當做槍使還蒙在鼓里。
在保險公司短暫的交流一番后,大家走出保險公司,來到警車前。
“感覺這也太詭異了吧?”袁莎莎有些不敢相信,也是吐槽著說:“網上下單,那可以利用胡正鳴身份的人,或許只有周玲玲吧?”
“可如果是周玲玲,她又為什么要始終呢?”
顧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至少現在調查清楚,保單是真的。
可胡正鳴缺錢嗎?如果不缺,他為什么要買保險?
也就在顧晨一籌莫展之際,高川楓那頭又打來電話。
顧晨劃開接聽鍵,直接接通道:“怎么樣高川楓?檢測有結果了沒?”
“血液跟毛發有很大概率來自同一個人。”高川楓說。
顧晨眉頭微微一皺:“也就是說,那些在別墅里發現的血跡,很有可能來自周玲玲?”
高川楓沉默了幾秒,這才嗯道:“如果毛發是周玲玲的,那就一定是。”
“了解。”顧晨也如釋重負。
至少在別墅內,周玲玲梳妝臺上發現的毛發,基本可以確定是周玲玲的。
為了分辨毛發是否為同一個人,顧晨除了在梳妝臺提取掉落的毛發,甚至還在臥室枕頭上,垃圾堆里,廁所中,各種角落收集毛發。
如果周玲玲是個宅女,不怎么出門,那么她待在家里的可能性很大。
而如果毛發來自同一個人,那么血跡無疑就是周玲玲本人。
“兇器上的血跡也是一樣嗎?”顧晨繼續問高川楓。
然而得到的答案依然如此,血跡來自同一個人。
了解完這些信息后,顧晨簡單跟高川楓溝通幾句后,便掛斷了電話。
“怎么樣?”感覺顧晨臉色難看,盧薇薇趕緊問他。
“周玲玲可能已經兇多吉少。”顧晨直截了當說。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一時間感覺百感交集。
“你是說,那些血跡真是周玲玲本人的?”王警官問。
顧晨點頭:“八九不離十,這么多地點發現擦拭的血跡,看來是被兇器砸傷之后留下來的。”
“而且我從廚房發現的血跡分布來看,應該是濺灑,說明當時由于遭到兇器攻擊而形成的。”
“完了。”盧薇薇不由搖了搖頭。
起先還抱有一絲希望,現在看來,周玲玲可能是真的遇害。
她抬頭看著眾人,也是不由分說道:“如果這些血跡真的是周玲玲的,那么她鄰居劉穎所說的,周玲玲臉上的傷,或許真的是胡正鳴干的。”
“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顧晨現在有些頭疼。
何俊超今天一上班,顧晨就已經跟他說明情況,讓何俊超對昨天胡正鳴家周圍展開調查,一有情況立刻跟自己匯報。
畢竟人是昨天沒的,不管是被綁架還是如何,最起碼要離開這片小區,總能在路口被發現。
總不可能兇手帶著一個傷者,或者說尸體,就能這么堂而皇之的離開?
這時候,負責對胡正鳴繼續審訊的丁警官又打來電話。
顧晨繼續接通問:“丁師兄,什么情況?”
“胡正鳴說自己的銀行信用卡被人刷爆了。”丁警官說。
“怎么會這樣?”顧晨感覺有點疑惑。
丁警官也是趕緊解釋:“其實昨天就已經收到短信,但是胡正鳴沒怎么看手機。”
“可是今天一瞧,才發現信用卡被人刷爆了,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你先處理下,我們馬上回來。”感覺事情越來越蹊蹺,顧晨也沒想太多,直接開車返回芙蓉分局。
而此時此刻,待在一號審訊室里的胡正鳴,整個人也是憔悴不堪。
見到顧晨進來的第一時刻,直接站起身,哀求著道:“警察同志,周玲玲找到了沒?”
“還沒,你先坐下。”顧晨將他請回座位,這才來到審訊桌前,問他:“你信用卡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胡正鳴搖了搖頭。
顧晨看得出,他現在是真慌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信用卡直接被人刷爆,昨天沒怎么看手機,可現在一瞧,感覺有點詭異。”
聽胡正鳴這么一說,盧薇薇與大家對視一眼,也是直接問他:“別說你感覺詭異,我們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我來問你,你前幾天是不是買過一份保險?”
“保險?”胡正鳴一愣,有些不明覺厲。
盧薇薇又道:“就是給你愛人周玲玲買的保險,以你的名義,而且受益人也是你。”
“沒有啊。”
盧薇薇話音剛落,胡正鳴立馬變反駁起來:“我這段時間,根本就沒買過什么保險,什么時候給周玲玲買的保險?什么受益人是我?這……這我壓根就不清楚。”
感覺警方問的都是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問題,胡正鳴整個人也是懵的。
顧晨抬頭看著他,也是告知道:“那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情,在你家發現的那些被擦拭掉,或者還沒擦拭干凈的血跡中,我們發現跟屋內的毛發一致。”
“如果那些毛發是周玲玲的,那么按照這個出血量,周玲玲要么就是身負重傷,要么就是直接死亡。”
“而且兇器是一把鐵錘,被這種鐵錘擊打成這樣,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啪嗒!”
聞言顧晨說辭,胡正鳴直接躺靠在座椅上,懵了。
盧薇薇不由搖了搖腦袋,說道:“如果從所有證據來看,這就是一起殺妻騙保案。”
“但是我跟我這些同事商量之后,感覺事情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但我同時要告訴你,你愛人的失蹤,跟你脫不了關系。”
“因為我們那本日記我們根據調查,字跡的確是你愛人周玲玲的的,還有一天前,周玲玲臉上有傷,去鄰居家控訴你的家暴,這些你的鄰居都可以作證。”
“一派胡言,根本沒有的事。”感覺自己有些憋屈,胡正鳴也是義憤填膺道:“警察同志,我跟你們說,那個鄰居我根本不認識,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污蔑我?”
“我跟她好像無冤無仇,我也沒得罪她什么吧?為什么要污蔑我打傷我愛人周玲玲呢?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王警官抬頭盯著胡正鳴,也道:“跟你不熟,但她跟你愛人周玲玲很熟,上次顧晨去你們三井牙科診所附近餐廳吃飯,還看見她們兩個在一起用餐,而且也是同時離開。”
“就這點來說,你愛人周玲玲跟她的關系應該非常要好,你不認識你鄰居,但這也并不能說明什么。”
被王警官一說,胡正鳴臉色難看,也是反駁著道:“反正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根本就沒有動過周玲玲。”
“還有,你們說指控的那些什么家暴,我根本就沒有,我從來就沒動過她,又怎么可能讓她臉上有傷呢?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感覺是被氣得夠嗆,胡正鳴都想跳起來砸桌子,感覺自己受到莫大的委屈。
但這一切都被顧晨看在眼里。
或許自己的判斷是對的,或許周玲玲的失蹤,的確跟胡正鳴沒有關系。
但現場被擦拭的血跡,的確來自周玲玲,這點無法辯解。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這個周玲玲,只有找到她,案件才能進一步推進。
這時候,何俊超發來信息,讓顧晨去辦公室看看。
于是顧晨將現場交給丁警官和袁莎莎,讓兩人繼續對胡正鳴進行調查。
而自己則帶著王警官和盧薇薇,一起來到三組辦公室。
“怎么樣?有發現嗎?”顧晨摘掉帽子,進來便問。
何俊超生無可戀,指著屏幕中道:“我前前后后調取了大量監控,對昨天這片小區做了大量篩選調查,可奇怪的是,并沒有發現有人抱著疑似人物的物體出門。”
“你會不會是哪里有遺漏?”盧薇薇靠近一瞧,直接問他。
何俊超瞪著盧薇薇:“我像是個會遺漏重要線索的人嗎?”
“沒有傷者被帶出小區?”顧晨盯住這條線索,也是陷入沉思。
如果說,當時的周玲玲已經身受重傷,或者奄奄一息,那么她是絕對不可能自己走出小區。
所以在這個環節上,必定要有人協助才能做到。
但如果沒出小區,會不會周玲玲此刻還在別墅小區內?
如果是,那會藏在哪?鄰居家嗎?
這么一想,顧晨忽然對鄰居劉穎產生疑惑。
劉穎作為一個跟周玲玲走的很近的人,或許在某些方面做了隱瞞。
顧晨感覺,下一步,要不要對劉穎做個深入調查?
可顧晨剛想到這里,何俊超又打斷了自己的思路:“要說疑點,其實也有,就是這個人。”
何俊超將屏幕調取到一名女子身上,指著圖片道:“看見沒?”
“看見了,怎么了?有什么疑點嗎?”盧薇薇問他。
何俊超淡淡一笑:“這個人,我根據篩選,在小區里從來沒見她出現過。”
“雖然她穿得比較男性化,但實際上,我還是看得出來,她是個女性,穿著遮遮掩掩,顯然有些問題。”
“我看看。”被何俊超這么一提醒,顧晨趕緊彎下身,對面前的畫面進行查閱。
隨后說道:“你把視頻點開。”
何俊超聽話照做,點擊播放。
頓時,從多個視角都可以看清對方走路的情況。
這名穿著中性的女子,走路帶風,全程與人擦肩而過,卻并沒有打過招呼,似乎跟小區里的人并不熟。
顧晨趕緊又問何俊超:“那這個人離開之后到現在,有沒有出現進入小區的畫面。”
何俊超搖搖腦袋,說道:“反正到目前為止,我也沒發現她進入小區,而他之前是如何進入小區的,我也沒發現相關畫面。”
“嗯?”顧晨從何俊超的話語中,忽然捕捉到一些自己曾經忽視的問題,于是趕緊又問:“也就是說,這個人沒有進入小區的畫面,卻只有出小區的畫面?那這么說來……”
“那這么說來,她可能周玲玲。”盧薇薇看出了顧晨的意思,直截了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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