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小區,燕子干洗店。
面積不大,但生意卻很好。
顧晨開車停在路邊時,店里進進出出的顧客有許多,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意。
“老板娘,下次再來啊。”
“好噢,下次給我優惠點。”
“那這張消費券你拿著,下次來直接給你減。”
“好嘞,那你忙。”
送走一名胖胖的女子,劉燕這才長舒一口氣。
見穿著制服的顧晨,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已經站在那兒,劉燕咧嘴一笑,忙問道:“請問你們誰是顧警官?”
“我是。”顧晨走上前說。
“那快進來吧,我等你們很久了。”劉燕見顧晨就站在面前,趕緊邀請幾人進店說話。
隨后給幾人倒上4杯水,一臉感激道:“上午你們就有同事過來幫我們做調解,沒想到下午你們又過來調查那個變態男子的事情,還真是辛苦你們了。”
“不客氣。”顧晨看看左右,忙問劉燕:“您女兒也在店里嗎?”
“在的。”劉燕扭過頭,對著后門方向大喊道:“趙琪,出來一下。”
“哦。”后門方向傳來一名年輕女生的回應。
沒過多久,一名身材高瘦的女學生,直接推開隔門,從后頭走了過來。
見幾名警察在店里,頓時顯得有些緊張。
“警察同志,這就是我女兒趙琪。”瞥了眼自己的女兒,劉燕又道:“趙琪,還不趕緊過來打招呼。”
“你們好。”趙琪點頭致意。
盧薇薇一臉欣喜道:“你女兒長得好漂亮。”
“像她爸。”劉燕隨意調侃著說。
顧晨將執法記錄儀打開,這才掏出筆錄本問道:“趙琪,能把你遇到的情況跟我們說一說嗎?”
趙琪瞥了眼幾人,這才點頭嗯道:“你們想知道些什么?”
“就是關于那個經常跟蹤你的人。”盧薇薇說。
趙琪隨便找了個凳子先坐下,也是侃侃而談道:“其實吧,我也覺得挺奇怪的。”
“我第一次碰見那人,還是在今年夏天的時候,那時候我記得,我剛從學校回來,但是我家又住在12樓,所以得坐電梯上去。”
“當時吧,我記得電梯里總共有4個人,三個男的和我一個女的。”
“到了5樓的時候,其中的兩個男的下去了,就剩下一個穿紅衣服的男的。”
說道這里,趙琪臉色有些難看:“老實說吧,我是個顏控,對長得丑的男的,一般都不會太接近,所以我站在了電梯角落。”
“而那個男人也很奇怪,明明是個粗糙漢子,卻穿著一身女性化的衣服。”
“女性化的衣服?”顧晨抓住重點,繼續問她:“你能詳細說明一下嗎?那衣服具體是什么樣子?”
“呃……就。”趙琪撓撓腮幫,沉思幾秒后,這才又道:“就是那種粉紅系,特別粉的那種,一看就是女性穿的衣服。”
“當時我看到這粗糙漢子,留著滿臉的胡須,卻穿著一身粉紅色運動熱褲,艾瑪,可辣眼睛了。”
“當時我嚇得不清,就靠在電梯角落里,不敢接近他。”
“可結果那幾個人剛離開電梯,電梯門剛關上,那男人就開口說話了。”
“他們跟你說什么了?”盧薇薇也對此表示十分好奇。
趙琪回憶著說道:“他就問我: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我當時一頭問號,心說連這里是哪你都不知道,就這么坐電梯上來?”
“但是當面我沒敢說,就隨便說了一句,這里是東林小區。”
“可這個時候吧,那個男人又向我靠近了一些,要不是我背靠著電梯,我也會往后靠的。”
“然后,他就把嘴張開,指了指自己的嘴,說什么你能不能戳一下?”
“什么?”盧薇薇有點沒聽明白。
趙琪趕緊解釋道:“我當時也懵了,簡直震驚了好嗎?然后就開始害怕了,我害怕這個男人是不是個變態?。”
“然后我就小心翼翼的問他為什么啊?但他沒有回答我,又往我靠近了些。”
“這一次,他指著自己的腰說:你能不能戳一下?”
“我特么當時都快崩潰了,心說怎么會遇到這種神經病?但是我害怕啊,害怕再拒絕他,他會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來。”
“于是,我就選擇妥協,就輕輕的戳了下。”
“然后這個時候,電梯到了,結果我剛想出去,他就堵在了門口,就是不讓我出去。”
“把你堵住了?”聽到這里,袁莎莎臉色突變:“那他到底想對你做啥?”
“我也不知道啊。”回想起這些,趙琪時候還心有余悸:“當時我害怕極了,我說,麻煩能不能讓一下,我想出去。”
“可這個時候,他又神經病的來了一句,當時那句話我不太記得,反正大概意思就是求求你不要給你家里人說好不好之類的,反正就開始求我了。”
“我當時吧,也嚇壞了,就想趕緊離開電梯,所以就回了個‘好’,然后他就給我讓開了。”
“再然后,我走出電梯,卻還聽見他在后邊說求求你之類的。”
拍拍自己的胸脯,趙琪也是心有余悸道:“當時太嚇人了,我趕緊跑回家里,立馬就把這事告訴我媽了。”
“是啊。”聽著女兒趙琪的講述,劉燕也是一臉緊張道:“從來就沒發現小區里竟然有這種怪人。”
“當時是夏天,女兒一進門,就跟我說起了這件事情,我當時立馬拿著菜刀就沖了出去。”
“可當我沖出家門的似乎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回來之后,我讓我女兒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所以今年夏天,我連女兒最喜歡的裙子也不讓她穿了。”
“這么變態?”了解了趙琪與那名男子之間的對話后,盧薇薇也是滿頭問號。
正常人哪里會這樣跟人搭訕的?尤其還讓人家戳自己,這不是變態又是什么?
反正如果當時在電梯里是自己遇到這種人,盧薇薇高低得給他來套軍體拳。
顧晨將這些記錄在案后,又問:“所以之后,那個男人就沒有再找過你對嗎?”
“不是。”趙琪搖了搖頭,又道:“雖然那件事情過去了,但是一個月后,我又碰見了他。”
“因為我們住的這個小區,是有個地下停車場,而且大門正對著我們學校的大門。”
“我從這里走的話,差不多5分鐘就能到教室,所以我經常從這兒走。”
“反正我記得,那天我們同學過生日,我回去的稍微晚了一些。”
“但是進入電梯間的時候,就有一對人剛從電梯下來,我跑了兩步,想趕上電梯,結果還是沒趕上,所以我就放慢速度了。”
抬頭思考,趙琪繼續回憶道:“我記得,當時里面特別黑,聲控燈還只亮了一個,別的全壞了。”
“所以我就慢慢的走了進去,看見里面有個人在等電梯,我當時還挺好奇的,心說他剛才怎么沒坐電梯?”
“所以等燈滅的時候,我又叫亮了聲控燈,才看清那人的臉,就是上個月那個穿粉紅色衣服的男人。”
頓了頓,趙琪也是努力平復下心情,這才趕緊跟眾人解釋:“我當時愣了一下,但還是不敢跑,怕他追我。”
“所以我就站在離他很遠的地方,但過了幾秒,燈又滅了,我剛想叫亮聲控燈,結果聽見他說,不要把燈叫亮,我就大喊了一句:你說啥?我耳朵不太好。”
“結果機智如我,聲控燈還是被我叫亮了,可我卻發現,他已經湊到了我身邊,而且他一只胳膊還貼著我。”
“就這么直接的靠近你?”盧薇薇聞言,感覺這男人果然很危險。
趙琪默默點頭,也是淡淡說道:“當時我害怕極了,又不敢跑,就那么站著。”
“然后他來了一句我能跟你說句悄悄話嗎,還問我你能不能聲音小點?”
“我特么當時心里都快暴走了,簡直想大喊救命了。”
趙琪說道這里,忍不住想飆幾句臟話。
大家也能理解,如果是大晚上遇到這種詭異的男子,說不定早就嚇得不輕。
而趙琪還只是個中學生,碰見這種奇奇怪怪的人物,能保持足夠的淡定,已經算不錯了。
顧晨記錄在案,又問:“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就答應他啊,總得保命要緊吧,他想跟我說悄悄話,那我就讓他說好了,總不能讓他對我動手吧。”
緩了緩情緒,趙琪又道:“他當時就跟我說,你不覺得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太遠了嗎?”
“我害怕聲控燈又突然滅了,然后他又突然靠近,所以我又大喊說啥,我聽不清,你能不能大聲點。”
“然后,他就跑到了消防通道樓梯口,把頭探出來看我,說什么求求你,回家不要告訴你家長之類的。”
“又是這句?”盧薇薇一呆,感覺這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趙琪則是點點頭道:“對呀,他當時就是這么說的,我大點聲他就這樣,總讓我不要告訴家里人。”
“那后來呢?”顧晨問。
“后來?后來電梯到了呀,然后我就趕緊跑到電梯里面去了,電梯門緩緩關上的時候,我還看到他在探出頭看我。”
縮了縮脖子,趙琪心驚膽戰的道:“當時我回到家之后,又是立馬告訴了我媽。”
“所以我媽就趕緊給物業打電話了,結果那些物業說,電梯間的監控和電梯里面的監控都是壞的。”
“怪不得劉燕女士對小區物業這么多不滿。”顧晨也是微微點頭。
事情聽到這里,似乎也能理解劉燕的脾氣,并不是沒有道理的。
劉燕也是無可奈何道:“那也沒辦法呀?總不能讓我女兒的生命安全總受到威脅吧?”
“這些物業,在這里又不干事,還經常放一些小區外頭的人進來搞活動,簡直太可恥了。”
“這種物業是該卷鋪蓋走人。”盧薇薇也站在劉燕這頭。
畢竟小區里的居民安全無法保障,那就是物業的失職。
見顧晨記錄完畢,劉燕則繼續說道:“自從這件事情發生后,我也有點害怕了,所以我又在業主群里問了問。”
“結果那些人當中,對那名從電梯里出來的人,似乎就沒人見過。”
“那之后這名男子還有出現過嗎?”顧晨繼續問道。
趙琪趕緊點頭:“有的,我記得時間好像是又過去一個月。”
“那天天氣也挺炎熱的,我午睡起來,準備去上學,結果坐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往出口走的時候,到了電梯間門口,我聽見有人在下樓梯。”
“因為我當時沒注意,就打開了門禁,走了出去。”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開門禁一般都是打開一個比我身體略寬的縫出去,但我沒有聽見門響的聲音。”
“也就是說,沒有人推門,門也沒有關上。”
“而且我還注意到,沒有人推門,門也沒有關上,我當時以為是年久失修卡住了,就繼續往前走。”
“就從停車的地方穿了過去,但卻聽到后面有人越來越近。”
深呼一口氣,趙琪也是一臉緊張道:“我當時以為是和我同一棟的同學,就準備轉過身打個招呼。”
“結果詭異的是,又是那個男的,我當時害怕的大喊了一句,問他你有事嗎?你干嘛之類的。”
“結果他扭頭就走,走的時候,嘴里還是不停的念叨,念叨什么求求你別告訴你家長之類的,反正又是這句話。”
“天啊,你這次是被人跟蹤了?”聽聞趙琪的講述,顧晨似乎也讀懂了一些。
趙琪每一次見到這個粗糙漢子,似乎離開時,粗糙漢子都會叮囑一句。
但是回頭一想,顧晨又問:“他是不是膽子很小,所以你大聲說話,他害怕,就退縮了?”
“呃……這怎么說呢?”趙琪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能與顧晨解釋道:“可能是因為我當時手里還拿著一個網球拍吧,他有些顧忌。”
“但是我感覺,如果我當時沒回頭,結果會是什么樣子,我簡直想都不敢想,反正感覺當時手里幸好有東西。”